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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可以如此朴素 by 夜羽

文案
刘墨是个无赖,一个挺招人喜欢的无赖,他同时具备了葛朗台式的勤俭节约,知识型小混混的毒舌和老祖先所倡导的贫贱不能移。
不懂事的人总想用钱砸出爱情,墨鱼扼腕叹息--蠢啊,爱情其实是很朴素的。
天晓啊,以后养家糊口就麻烦你了,家务事我也不是很擅长,除了爱情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不过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要觉得还行,明天咱们就去把银行账户联名了。刘墨对着镜子做第101次练习。


1
"墨墨,你该剪毛了。"云舒用手撸了撸刘墨过长的刘海。 
" 还好吧。"刘墨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用手撩起遮住脸颊的长发,一道月白的伤痕如泪痕般出现在镜中青年清秀的脸庞上。一年前刘墨和云舒被袭入院,伤愈后刘墨脸上就留下了这道难以磨灭的伤痕。世间男女,稍有姿色的都十分爱护羽毛,一旦毁容没有不努力补救遮掩的,刘墨却是反其道而行。出院后,他剪了那头五彩缤纷的头发,刻意露出脸上的伤痕,希望可以为自己平添几分男子气概,可惜当初伤他的那个男人是个不带种的,看似心狠手辣的一刀其实只不过三四毫米深,伤愈后只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细痕,由眼角延伸至腮边,宛如泪痕,反为他本就出色的容貌添了几分凄艳。结果驱魔辟邪的作用没有发挥,倒招惹来了更多的魑魅魍魉。 
再后来头发又长长的时候他也没心思去打理了,他想象自己是一头来自神农架的会弹钢琴的野人,飞扬的毛发下是千百万年前祖先的容颜,可惜,只有他自己那么认为 ...... 
由此证实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美人就算长了痣,那也是美人痣! 
"不行,你马上要开学了!"云舒难得的严肃。这个从没有进过一天学堂的苦孩子对于学校是神往的,那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神圣而不可亵渎的。曾经他敬宇哥带他到大学的食堂吃了顿饭,看着那份碧绿碧绿的肉丁炒青椒,他几乎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话说刘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云舒就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话:你一定要替我学下去,两个人的份! 
刘墨听到这个嘱托的时候只觉得前途一片黯淡无光。曾经他以为一个人对另一个说:你要替我活下去!已经是一件很心酸的事了,可当云舒说完上面那句话的时候,他深刻的理解了什么是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不过他还是咬牙应了,无论云舒说什么刘墨永远是如奉纶音,外面盛传这两个英俊少年关系暧昧,大抵也是因为刘墨对张云舒爱护有加,言听计从。其实他们只是一对感情尤胜亲人的好友,不过对于那些传言,两人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越发激发了别人无尽的想象。 
"那你帮我剪吧。"刘墨想了想,拿了洗漱台上的剪刀递给了云舒。他很乐于制造这种暧昧,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单纯的云舒,一方面也是为了慰藉自己不可能得到回应的感情。 
" 小墨,你要舍不得钱,我给你出吧 ......"云舒为难的看着好友。还记得前两周刘墨心血来潮的拿来三只毛线说,天冷了,要他给两人一人编一条围巾,他拗不过只好拿了去请教公司里的女孩,然后在周围人诡异的目光中艰难的完成了两条围巾,不过看到小墨兴高采烈的围着到处现宝的时候,他还是很高兴的。只是他后来发现,那毛线要18块一只,而相同材料的围巾成品一条才28块,刘墨竟然为了省一块钱...... 
墨墨的吝啬也随着他的年龄增长不断在成长啊!云舒感叹。 
>_<~~~果然,想和云舒这种单细胞动物制造暧昧,比制造小孩还困难!刘墨感慨。 
"不用了,我自己会出去剪的。"刘墨有气无力的钻进角落的靠垫堆里蜷成一团。 
"那不如我们一起去小孟那里剪吧。刚好我今天休息!"云舒扑上去把他刨出来,笑得眼睛弯弯。 
刘墨看着他,眼神酸溜溜的。 
六月的时候,房敬宇回学校领毕业证,半年没见他的云舒特地狠心花了三十块钱去发廊剪了个头发,也许是得到了赞扬,小孩从此挥别了菜市口5块钱的理发摊子,虽然每个月只去一次,但对那个节俭的小孩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花费了。小墨对此是极端赞成的,光冲赏心悦目这一条,他就举双脚赞成,只不过...... 
"为什么又是那个什么小孟!"刘墨哀号一声。对,就是这个原因!云舒每次去都找一个叫小孟的理发师帮他剪,而且每次回来后说起那个什么小孟,那个亲热劲儿啊,让刘墨觉得自己现在的地位备受威胁。 
"他剪得好啊,而且他是我朋友,我当然要支持他啊!"云舒把周围的抱枕都拨开,让刘墨没有地方躲藏。这家伙有时候就像一条抱枕里的蛀虫,敬宇哥说这是一种胎儿心理,云舒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当刘墨想逃避什么的时候,他就会往他那堆山一样的抱枕里钻。 
"你的三十块钱改变不了他的人生。"眼看只剩下墙角那个蚂蚁洞给他钻了,刘墨回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抱住他脚的云舒。 
他不喜欢那个什么小孟,不光是因为对方获得了云舒的青睐,还有一点就是他认定了对方只是在利用云舒的善良。那种发廊的理发师都是拿提成的,做的多拿的多,如果收费30的话就说明那个小孟还只是新手,新手当然生意少啦,所以他才引诱单纯的云舒每次都去他那里剪,一定是这样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去了就知道了。"把刘墨完全从那座‘山'里挖出来,云舒抬袖子抹了一下额上的汗。这小子的厌食症治好后牙口好多了,力气也渐长,不好对付了。 
不去!照顾那种人的生意,不是变相帮云舒养小白脸么!太对不起好兄弟房敬宇了!死死抠住床沿,刘墨被自己的义气感动得热泪盈眶。 
"呵,你们俩又在闹什么呢?我可以加入么?" 
两人正闹作一堆的时候,虚掩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浑厚的男声带着笑意响起。 

2 
"你怎么来了?"看见来人,刘墨懒洋洋的从床上坐起来,用手耙了耙被弄乱的头发。 
"老......老板。"云舒也赶快从小墨身上爬了起来,整了整衣服,拘谨的站到一边。 
来的男人正是娱乐城的大老板,云舒和刘墨的顶头上司--华焱晟。自从刘墨主动和他冰释前嫌后,这男人就成了刘墨蜗居的常客,让刘墨后悔不迭,大骂自己是引狼入室的猪!倒是云舒对这个衣食父母很是敬畏。 
"来看看你,不欢迎么?"华老板自己拖了房间里唯一的凳子坐定,把带来的东西递给了站在一边的云舒。 
"欢迎啊,要二十一响礼炮么?"刘墨抱了个大枕头坐在挡在身前,表情似笑非笑。华少啊,你来得真是时候,小爷正郁闷呢,你就送上来解闷了!刘墨决定暂时大方的原谅华焱晟的不请自来。 
"老板,茶。"云舒收好了华焱晟送来的东西,顺道给自己老板泡了杯茶。这是他们家里唯一能用来待客的东西,两人都没有吃零食的习惯,而饮料方面他偏爱白水,刘墨只接受茶,房敬宇在的时候偶尔会有点可乐、果汁什么的。 
"那么隆重就免了,有云舒的茶就够了。"华老板笑着接过云舒递来的热茶,"云舒,最近手怎么样了,好点么?" 
"好多了,不影响工作。"云舒腼腆的笑笑,挽起袖子让华老板看了看。因为不能经常使用,云舒的右手已经比左手要细上一些,出事后华老板照顾他去了环境清闲待遇也好的茶室工作,他一直心怀感激,工作上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一点马虎。 
"我可没问你工作的事,别太辛苦了。"华老板笑着拍拍云舒的手臂。照顾这个男孩,不止是看在小墨的情分上,更多的是对于云舒的欣赏和喜爱。在华焱晟看来,知识的缺乏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来补足的,但纯良的品格却是学不来的,他有意培养云舒,这个男孩值得委以重任。 
回答他的是云舒越加绚烂的笑容。三十四岁的华焱晟相貌倜傥、贵气天成,浑身散发着一种成功男人的优雅和沉稳,让人不由自主地 
信赖和仰慕。这些特质在自小缺少父爱的云舒心目中被转化成了金光闪闪的父性光辉,他要是我爸就好了!每次和华老板说话,云舒心中总生出许多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虽然让华老板认他当儿子有点不实际,但云舒还是在心里把华焱晟当自己长辈那样敬仰和爱戴着。 
"臭小子,一笑就招人。茶室的玻璃窗都快给那群丫头压倒了!"华焱晟伸手在云舒脸上轻轻拧了一下。每当沐浴在云舒纯净的笑容下,华老板就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在云舒眼中应该是个不错的大哥! 
" 喂!你们俩,废话够了么!"看着身边两人眉来眼去,眼看就要没完没了了,被晾在一边当路人甲的某人终于爆发了!刘墨本来把自己的胀得鼓鼓的,就等华焱晟一搭他的话,就把满肚子的气话成语言的利器,戳得对方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以泄自己心中闷气。可惜他准备了半天,也没人冲他这边看上一眼......

3
"对不起,让你浪费表情了。"华焱晟优雅的转过身,对刘墨歉意地一笑,眼中毫不掩饰的促狭让本来就气鼓鼓的小墨差点爆掉。 
所以说,同样是狐狸,也分着道行高的和道行浅的。不论是人生阅历还是社会等级,刘墨都差了华焱晟十万八千里不止,一个是在城市食物链底端蝇营狗苟的小市民,另一个则稳坐在金字塔的最上层,在美酒华食、香衣丽影中享受着这个城市最美丽的风景。如果刘墨再卑微些或是华老板再冷血一点,那么他们之间也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可惜上述条件都不成立,那么当这两种人相遇的时候,就一定会有故事发生,一份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就这么产生了...... 
话说当年17岁的刘墨初出江湖,刚想牛刀小试就马失前蹄,栽在了正在大力肃清娱乐城内坑蒙拐骗现象的华老板手上。事务繁忙的大老板没有时间亲自来料理一个小混混,就吩咐娱乐城的保安随便揍他一顿丢出去就算了。可偏偏大老板那天心血来潮,在保镖报告圆满完成任务之后,突然想去看一眼那个据说被收拾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就让保镖带了自己去那个小混混被‘抛尸'的后巷。 
然后,一个经常出现在八点档电视剧里的情节发生了。看着少年无辜又怨恨的眼神,心突然就被触动了,像一头受伤的失去雌兽保护的幼兽,少年戒备又无助的神情让华焱晟心生不忍,不顾他无力的抵抗和叫骂,亲自抱起奄奄一息的伤员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清洗、上药,虽然是第一次做,但都还弄得像模像样,被摆弄的人一直一声不吭,只是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突然变得乖巧又安静。 
"别想从这里跑出去,当然卷财逃走就更不可能了。这楼层是全封闭的,要出去要通过楼下保镖的房间!大门出进都需要密码"轻巧的戳破少年的美梦,华焱晟发现这个小家伙比自己想像的更有趣。 
"变态!你这是家还是牢房啊!"少年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身陷囹圄的自觉,也没有被人看穿心思的尴尬。 
"你叫什么名字?"华焱晟不以为忤,反而更觉得他可爱。少年清洗干净后清爽的就像春天柳条上刚萌发的小嫩芽,脸上虽然有一些被殴打的伤痕,可还是能看出那非一般的精致和漂亮,得天独厚的容貌。 
"刘墨。" 
"我叫华焱晟,你行骗的那家娱乐城的老板。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么?"华焱晟坐到他对面,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 
" 好啊。"出乎意料的干脆,倒让华焱晟一下没反应过来,"干吗那种表情,不是你叫我留下的么?我也觉得你这里不错啊,至少不用出去骗钱,晚上睡公园,三餐跟狗抢。"刘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又贵气的男人,列举了一系列好处之后才想起人家还没承诺上述条件呢,"对了,你这里包食宿的吧?月薪达到本市平均水平了吧?" 
"包,衣服也包! 我还可以每月给你3000块零用钱。"饶是华焱晟涵养过人,现在也有点架不住脸上的表情了,他决定不和这个小子绕什么弯子玩什么含蓄了,那简直是对牛弹琴,"但你要陪我上床!" 


" 你也是兔子!"刘墨闻言噌一下就从床头蹿到了了床尾,灵活的姿态哪像一个刚刚被一顿胖揍的人。他本以为这个华老板留他下来是要在娱乐城里做事,毕竟自己的相貌还是很偶像的,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直的帅哥竟然也喜欢男人。虽然刘墨知道自己很有吸引同性的气质,但这中奖率也太高了点,不过还好,至少这个不是猥琐的大叔......刘墨惊吓之余略感安慰。 
"兔你奶奶个头!!!"风度翩翩的成功男人终于爆了粗口,他不在乎人家说他是同性恋,是GAY,但兔子这个称呼简直是太没气质了!! 
"别......别掐我啊,我上......我上你还不行么!"努力的掰开华焱晟卡住自己脖子的手,刘墨连连告饶,失节事小,保命事大啊! 
"你......你还敢上我?!老子强暴你!"华焱晟此时已经被刘墨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了,只想掐死这个气死人的小混混。 
不是你说的么!我终于找到GAY 和女人的共通点了,他们都一样的善变......这个念头冒出来的那一刻,刘墨终于被华焱晟掐昏过去了。 
结果,他们谁也没上成谁。清醒过来的华焱晟又恢复了君子风度,刘墨依然是个痞子,不过他真留在了华焱晟身边,衣同裘,寝同衾,分甘同味。 
华焱晟是个聪明人,他选择了刘墨最能接受的方式去打动他。刘墨也抱着无鱼虾也好的心态,开始学着接受华焱晟的感情。他一个无权无势,连失踪了都不会有人报警的小混混,如果那天真被一个有权有势的变态老头看上了,那绝对死路一条,如果注定会和男人纠缠不清,那同样有钱有势,而且年轻俊美并对自己很好的华焱晟无疑就是上上之选了。 
可就在两人渐入佳境的时候,娱乐城却被人设计陷入了巨大的经济危机中。 
下手的人是华家人,华焱晟本来是世家子弟,但他厌倦了家族里的死板、沉闷和三番五次的逼婚,自己出走经营起了声色场所,并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这在华家老一辈眼里是不三不四的行业,为了逼回长孙华焱晟,华家对刚刚走上正轨的天星下了手。 
迫于无奈的华焱晟只能去求华家现在的掌权者--自己的姐夫,谢熙。如果说华家还有谁不愿意华焱晟回来,谢熙就是第一个。华家老辈不愿大权旁落,同样,谢熙也不想放弃到手的权利。 
所以,对于华焱晟的请求,谢熙很乐意帮忙。不过他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刘墨陪他去泰国玩一个月。华焱晟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姐夫和自己是一类人,他想笑,但想起深爱姐夫的大姐,想起古灵精怪的小墨,他笑不出来。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刘墨,小痞子笑得没心没肺的。 
"原来我那么有名气啊!"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刘墨咯咯的笑个不停。 
"如果你不高兴,我马上叫他去死!"刘墨的笑让华焱晟的心有一种抽痛的感觉。女人可以为爱情放弃事业,而男人可以为事业牺牲爱情,华焱晟也是一样的。天星是他的心血,是他努力的见证,是男人引以为傲的事业,但在那一刻,他真的有为刘墨而放弃它的打算。 
"别啊,他死了,天星就没得救了,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啊,舍不得,舍不得!和一千五百万的资金比起来,姓谢的还真只是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啊。"刘墨仰起头看着墙上高挂的日历,再三天,他就和华焱晟相识一年了,"华少,把天星做大吧,我挺喜欢它的。" 
第二天,刘墨和谢熙去了泰国。 
从泰国回来之后,刘墨搬出了华焱晟的公寓,他拒绝了华焱晟的补偿,他说我也成年了,人总要学着独自生存的,我们谁也不欠谁啊。 
虽然是自己自愿的,虽然能理解华焱晟的痛苦,但刘墨还是无法不怨恨!我说华少啊,你怎么就蠢到被人算计了呢? 害我也被连累啊!所以了刘墨一看到华焱晟就无端的恼火,本能的不给他好脸色看。 
华老板对刘墨也是愧疚的,但明白刘墨的脾气,也只能由他去,自己在暗中默默关心。知道谢熙依然在纠缠刘墨后,华焱晟本来想收拾他的,不过被刘墨阻止。 
"现在和他斗对天星没好处,我自己能应付。" 
聪明的刘墨抓住了谢熙的软肋,往后的一年多时间里,他用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让有权有势的谢熙碰不了自己或是不敢碰自己,虽然这个方法最后差点也毁了他自己,不过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云舒,那个天使一样的男孩用自己的善良和关爱温暖了刘墨孤寂的世界。 
现在的天星已经强盛到了不再需要有人为它牺牲什么了,别扭的刘墨在经历了成长的蜕变后也再认回了华少这个朋友,但他和他之间的感情确是无法再挽回的,曾经的那份感觉也寻不着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来气我的!"刘墨抖着手指指着华少,做出一副吐血的表情。 
两人正式和解之前,华焱晟对刘墨还小心翼翼的,关心都不敢在明里作,送点好处都要打了公司的名义才不会被打回票,商场上的手腕,社会上的圆滑,到了刘墨这小子面前全使不上了劲儿,只能拿出耐心默默守候。终于在半年前,守得云开见月明,在一个让他郁闷尴尬的恶作剧之后,两年来刘墨第一次主动给他打了电话,看着再次对他露出坦率笑容的刘墨,华焱晟有了一种落泪的冲动。 
一番彻夜长谈,华焱晟发现曾经总被他当成小皮猴养着的少年已经长大了,古灵精怪不变,只是多了一双看透世情的慧眼和豁达胸襟,历经苦难的少年完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蜕变,终于破茧成蝶。 
华焱晟感谢刘墨当初救了他的公司,同时也真诚的向他再次道歉,为当初自己的自私和无能为力。 
华少,没有什么值得抱歉的。我的性格你也清楚,当初的事如果我不愿意是没有人能勉强我的,我们都不是能为感情舍弃太多的人,我做什么也有我自己的考量。和做你的情人相比,我更愿意成为你的恩人,因为我了解,你不是多情的人但却是一个够义气的人。 
听完刘墨一番话,华焱晟也不知是难过还是安慰。刘墨之于他并不止恩人那么简单,但少年已然把他们的关系定位,不甘却也只能接受,总比他永远地避而不见要好,至少,他们还可以是朋友。 
能兼职做个情人么?那天谈话的结束的时候,华焱晟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也许是这一句又触了刘墨的逆鳞,结果小气鬼以后每次见面都要摆点脸色给华少看。 
不过,两人的关系终于算是度过了冰河期了。了解小墨性格的华焱晟也不再小心翼翼,刘墨摆脸色给他看的时候他也会小小的反击一下,捉弄一下那个河豚一样一戳就爆的少年,反正他现在是有恃无恐,刘墨要真不理他了,他就去找云舒,曲线救国。 
"那我就不气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给你买了十对虫草,改天买只乌鸡炖了它,你和云舒都好好补补。"华焱晟也不再捉弄他,他下午还有会议,不能久留。 
刘墨哼了一声倒回床上,钻进他的宝贝抱枕山里,露出一条胳膊胡乱在空中挥了挥,算是跟他道别。 
又交待了云舒几句话,华焱晟无奈的看看似乎已经是睡着的刘墨,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华少,谢啦!" 
华焱晟刚走到楼下就听见了刘墨的声音,回头一看,那小子正趴在窗台上冲他笑呢!心中一暖,刚想对他说两句话,那小王八蛋却咻一下缩了回来,彭一声关上了窗,让华焱晟那个还没来得及出世的笑容就那么僵死在嘴角上。 
"小坏蛋!"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华焱晟心情愉快的回了办公室。 
晚上,云舒去超市买了只乌鸡回来,把上午华焱晟送来的虫草放了几根进去,可是汤煮好后,两人谁也没有勇气去动那几只飘在黄澄澄的汤面上的僵直着无数小脚的黑色虫子。 
"我看电视上那些做假的就是把黑色毛毛虫的毛烫掉,然后接点东西做成假虫草。"刘墨盯着锅里的东西慢慢的说。云舒的脸又白了一分,虽然是大山上长大的孩子,但对于这种软体动物他还是很怵的。 
"别喝了,倒了吧。喝了难说身上会长毛。"刘墨的语调很阴暗。 
"可......这是华老板送的啊,好像还挺贵的。"云舒非常犹豫,这东西干的时候就像支小棍,谁知道一煮就成了毛虫的形状。 
"那你喝......"刘墨慢慢挑起嘴角。 
"我......"云舒的表情相当的挣扎,"不如,我明天装了去送给小孟喝好了,他在广东住过一段时间,什么都敢吃!"考虑了半天,云舒突然灵机一动。 
"哎,墨墨,你干什么呢?"云舒说完话,发现刚刚还对那锅汤一脸厌恶的小墨开始动手挑汤里的虫。 
"把虫挑出来,把汤当成一般的鸡汤喝就好了!"刘墨一脸慷慨赴义的表情。 
云舒:......=_=!!! 
当天夜里。 
"云舒,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刘墨从自己的被窝里钻出来,钻进旁边云舒的被子里。 
"怎么了?"云舒紧张的摸摸他的额头。 
"我的背上好像长毛了......"刘墨的声音显得相当的哀怨。 
"滚!赶快睡觉!">_<~~~ 

第二天,小墨在茶室里演奏的曲子都非常的哀怨,创下当日情侣分手率新高...... 
"刘墨,你要身体不舒服就说一声,咱们可以改放CD。"程胖子为难的看着刘墨,只希望这不知道又抽什么疯的小祖宗能高抬贵手,放过世间一干痴男怨女。 
面对客人含泪的投诉和收不到的茶水钱,程经理心疼地原地打转,可他有什么办法呢,被投诉的那个可是传说中的总裁‘夫人',虽然只是传说,可关于上司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这是老程工作十年来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没事,工作重要!"刘墨努力忽略那种背后好像长毛的感觉,顺便被自己的认真敬业的工作态度感动了一下...... 
"哎呀,程经理,你别哭啊,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长毛了。"刘墨连忙用手拍拍脸,拍出点红润的血色,附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安慰老泪纵横的程经理。 
程经理揉着心口步履蹒跚的走开了。明天的相亲干脆不要去了吧,以后结了婚要生出这么个玩意儿,那不是给自己催命么!! 
"程经理,你怎么了?不舒服么?"云舒看见程经理满脸虚汗的痛苦模样,上来关心的问了一句。 
"云舒啊,我以后一定要生一个你这样的!!"雪中送炭的关怀,程经理感动得给了云舒一个大熊抱。云舒,多贴心,多乖巧的一个孩子啊,当初自己怎么就忍心为难他呢! 
"刚刚老程给你说什么呢?"午休的时候,刘墨忍不住好奇地问。今天老程的表现很奇怪啊! 
"程经理说要生个我这样的。我看有点难啊,虽然我没见过我亲爸长什么样的,但总觉要比程经理强点。"云舒边说边遗憾的摇头。他没有丝毫贬低别人的意思,只不过是比较诚实。 
云舒的这种直白,被刘墨称为孩子般的残忍。 
下午的时候,身心疲惫的程经理请假回家了。天星以高雅著称的茶室里,菊花依旧残满的伤...... 
后来有熟识的朋友问华焱晟,你的茶室那天是不是租给什么人开追悼会了?华老板表面上笑得高深莫测,心里也在嘀咕,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又得罪那个小气鬼了? 
那天下班后,刘墨又忙着去赶场了。云舒问他,"你不是不舒服么?" 
"为了生活,没办法啊,别说是长毛了,就是长角了也得去啊!"刘墨幽怨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背上其实并不存在的毛。其实他在天星的收入不算低了,可某人就是见不得存折上的数字增长缓慢。 
" 那你小心点啊!早点回来。"云舒无奈的看了这个财迷一眼。刘墨本来是有点积蓄的,可是在住院治疗厌食症的时候基本都被医院盘剥光了,所以才在第二次住院的时候不情不愿的接受了华老板的资助。为了帮存折增肥,小墨三个月前跑到熟人的酒吧去赚外快,三天两头往外面跑,弄得不明就里的云舒以为这小子谈恋爱了呢!后来在一番逼问下才知道,原来又和钱谈上了。 

4 
古人说过,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刘墨在酒吧街做了三个月的夜行神龙,正在为自己趋吉避凶的本事沾沾自喜,牛鬼蛇神就上身了。 
被打劫的时候,刘墨还是很合作的,本着舍财免灾的古训,他老实的上交了身上所有的财物。一张十元的IC卡,已经用掉了六块多,手机这种贵重物品他是不会随便带在身上的;现金十元,本来是有十一块的,来得时候坐公交花了一块,剩下的十块是晚上打的回家用的。 
然后,那几个人揍了他一顿,离开的时候剥走了他那件夏天的时候打二折买的羽绒服和一双半旧的耐克鞋。 
快逃,等他们发现那双乔丹一代其实是五十块在花鸟市场买的仿制品的话,自己就死定了!等那群人走远,刘墨连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逃离现场。 
身上又冷又痛,虽然离家只有四站的路程,可是失去鞋子保护的双脚已经被冰冷粗糙的路面虐待得举步维艰了。本来想打一辆车的,可司机一看他披头散发、衣裳不整的狼狈模样,立马一脚把油门加到底,丢下他呼啸而去,徒留他孤单在路面结霜...... 

冷啊~刘墨缩在一家店铺的墙角处,用冰冷手温暖着更加冰冷的脚。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寒冷的夜晚还下起了毛毛雨,虽然不大但也足够打湿地面,北风吹过,湿滑的路面竟然凝了薄薄的冰。 
再不回去云舒会担心的!可就这么走回去很难说脚会坏掉的。刘墨一动不动的缩着,唯有灵活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找个被丢弃的塑料袋包装纸什么的先把脚包住,然后慢慢走回去,可惜,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本市的精神文明示范街,那叫一个干净啊!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不算高大的身影稍微帮他挡掉了一点刺骨的寒风。刘墨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背着光,只看出个大概的轮廓,似乎是个年轻人。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兄弟,你来晚了,这做贼呢也和做人一样,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连害怕的表情都懒得做出来,刘墨又无精打采的缩了回去,看出自己已经没有剩余价值后那人应该就会离开了。 
可是那人并没有像小墨想象的那样离开,反而用脚轻轻碰了碰他蜷成一团的身体,"哎,你把脸抬起来!" 
什么?刘墨心里一跳。难道这人劫财不成就想劫色?连男人都不放过,太没有贼品了!小墨越想越气愤,猛地抬起头,把糊在脸上的乱发撩开,露出一张青白的脸,左颊一条从眉梢延伸到腮边的伤痕,嘴角还有一点刚才被殴的青紫痕迹,一脸老年痴呆症后期的面瘫表情。 
"嗯,不错,就是了!"看清刘墨的脸后,那人非但没有大惊失色,还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森森的狼牙。 
一语一笑,瞬间治好了刘墨的‘老年痴呆症',刚刚还歪斜的五官马上恢复原位,尽职尽责地组合起一个绝望的表情 ,想象着待会儿对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画面,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你叫刘墨吧?我是张云舒的朋友,你那么晚没有回去,他很担心,刚好我住在附近,他叫我帮忙找找你,还好找到了。"对方蹲下来和他平视。 
什么?什么!刘墨琥珀色的大眼睛里面瞬间迸射出喜悦的光芒。云舒,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噢,YOU ARE MY ANGEL! 

刘墨用力地点头,努力做出乖巧的样子让对方验明正身,赶快把他搭救回去。云舒竟然会有他不认识的朋友?这个念头只出现了0.1秒,就被绝处逢生的喜悦给冲进太平洋去了。 
"云舒说你有点......,果然!"对面的人又笑了一下。 
有点......有点什么?刘墨刚想问问清楚,就被对方接下来的动作惊住了。 
只见那人取下脖子上灰色的围巾,两手握住中间的部分,一用力,刺啦一声厚实的围巾就被从中撕成了两截,然后那人抬起刘墨僵硬的脚,把还带着自己温暖体温的围巾裹在了刘墨赤裸冰冷的脚上。 
"围......围巾。"刘墨瞠目结舌的看着被撕开的围巾。 
"没什么,不值钱的,后街上15块两条。"对方以为他是心疼围巾呢。 
那么厚的围巾竟然像纸片一样被他撕开了,好大的力量,还好他不是劫色的,不然自己......刘墨偷偷抹了把冷汗。 
"好了,你能站起来么?"裹好了刘墨的两只脚,男孩把手伸给他。刘墨努力的攀着他站起来,却在下一刻刺溜一声又滑到了地上。 
"你脚僵了,我背你吧。"男孩背过身让刘墨趴到他背上。刘墨也不客气了,他现在就是一块冻硬了的肉,在化冻前估计是展不开的。 
"回家还是先去我那里休息一下?"男孩问。 
"回家吧,我怕云舒担心。"刘墨小声地说。 

雨已经停了,北风却比刚才更烈。男孩背着刘墨慢慢的走着,不是他们不想搭车,而是两人都没有钱,男孩接了电话就出来找人,身上一份钱都没带。 
"被打劫了吧?"不想让气氛太沉闷,男孩主动跟刘墨说话。 
一听有人问起,刘墨马上添油加醋的把自己如何委曲求全,最后还是惨遭毒手的 事实述说了一遍。 
"你做得对,遇上这种时候别硬碰,吃亏的是自己。"男孩告诫了刘墨一句,不是他们不勇敢,而是歹徒太凶狠,数量太庞大,路人太冷漠。 
"可还是被打了。"刘墨叹息了一声,动动被打破的嘴角。 
"呵呵,人家也不容易嘛,喝了大半夜西北风。"听刘墨列举了被抢的物件,男孩并不奇怪那些人为什么抢劫成功后还行凶。 
仔细一想男孩 的话,刘墨得意地笑起来,这么说来他还不是太吃亏啊!由于笑得太嚣张呛了口冷风,最后伏在男孩背上咳得撕心裂肺。 
"你休息一下吧,马上到家了。"听刘墨咳的快断气,男孩也不逗他说话了。 

刘墨安静的趴在男孩背上。对方的身上有一股很香的发胶和摩丝的味道,但随风轻拂在自己脸上的发丝却是清爽顺滑的,小墨抽了抽鼻子,并不是很讨厌这股味道。 
北风越烈。刘墨不禁抱紧了男孩的肩,紧紧地贴在对方背上,温暖的体温透过厚厚的羽绒服传过来,烘得刘墨的胸腹间暖暖的,越发衬得背上冷的快结冰了。 
围巾都给我了,干嘛不再给件衣服呢?没看见我的毛衣都湿了么~~ 刘墨吸了吸鼻子。 
"放我下来吧。"到家门口的时候,刘墨开口叫男孩放他下来,他可不想让云舒看见他是给别人背回来的。 
男孩扶着小墨帮他把钥匙从兜里拿出来开了门,门才打开就看见云舒扑了上来。 
"墨墨!"云舒上前一把抱住刘墨,被小墨冷的像冰棍的身体冻得一激灵。刘墨历经劫难重回温暖家园,被云舒抱在怀里,鼻子一酸,一肚子的委曲就涌了上来。 
"小孟,谢谢你啊!"云舒向送刘墨回家的男孩道谢。 
话音刚落,刘墨呃的一声瘫在了云舒身上。 

"小孟,姜汤里放几根辣椒啊?"云舒在厨房里问。 
"你看着办吧,主要是要让他发汗。"小孟回答,手里也忙个不停。 
刘墨脱得只剩条裤衩,被那个叫小孟的男孩抓着摁在石英炉面前翻来覆去的加热,冻僵的手和脚也被用红花油揉了好几遍。刘墨半合着眼任他摆弄,竟然被情敌救了,(注:友情上的敌人......= =!!)一世英名啊!到了这个份上,自己还拿什么抵制人家呢......刘墨是有点混,但还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华焱晟的情义把自己卖了去救他的事业。 

"好了,应该不会生冻疮了。" 
等刘墨全身都暖和了起来,小孟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过薄被把他包了起来放到床上。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孟天晓脱下了身上的羽绒服,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背心。 
原来是真空上阵的啊,难怪他没有把外衣脱给我。刘墨有点嫉妒的上下打量着小孟不算高大却很结实的身体,这时候才算仔仔细细的看清了自己救命恩人的模样。 
不错,浓眉大眼的,尤其是一对瞳孔又大又亮,黑的发青,可惜帅的太原始了!现在流行的是现代美--刘墨用力眨了眨自己琥珀色的大眼睛。古铜色的皮肤,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一看就是个干粗活的,怎么会是个理发师,难怪有力气一把撕裂那么厚的围巾!啧啧~可惜没自己高,身材比例再好也没用啊!牙齿挺白的,一笑起来跟狼似的!等等!那笑容......难怪那么扎眼呢!这小子笑起来跟房敬宇那小子像神了,都透着那么一股子奸猾!难怪云舒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的! 
小墨一番评头论足下来,给对方打了个69分,比自己定的及格线差一分。 

"小孟,烤好了么?"云舒端着煮好的姜汤过来。 
"嗯,盛饭吧,可以上桌了。"没等小孟回答,刘墨率先展示了一下被搓得红红的脚。 
"还贫!"云舒不客气的扇了他脑袋一下。 
"应该没什么了,喝了姜汤驱驱寒,防着感冒就好了。"小孟说着又露出让小墨觉得很扎眼的笑容。 
"我用人格担保我不会感冒,但如果喝完了我一定会死!"轻轻嘬了一口那碗冒着热气的辛辣液体,刘墨以光速消失在墙角的抱枕堆中。 
"良药苦口!你快给我出来乖乖喝了!"云舒左手抬着碗,右手去抓小墨,无奈那家伙滑溜的像泥鳅一样,自己的手又没有力,只好叫小孟帮忙,"小孟,你帮我捉住他!" 
刘墨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加了个力大无穷的小孟,嗷~~的哀鸣了一声,被拖出来摁在了床上...... 

"天晓,这姜汤真的没毒么?"云舒看着伸着舌头在床上四处打滚作痛苦状的小墨,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姜汤是他第一次煮,小孟说驱寒的效果很好味道也不难喝,所以看刘墨刚刚抵死不从的样子,还以为他又作什么怪呢,可现在看好像是真的不太妙啊! 
孟天晓苦笑了一下,打第一眼他就看出刘墨是个古灵精怪的主,可没想到那么闹腾,也是20来岁的人了,竟还像个顽童一样。不过,看他现在涕泪横流的凄惨样子,倒不像是作伪,就拿过刘墨刚才喝剩的姜汤轻舔了一下。 
川菜的特点是麻辣,黔菜的特点是香辣,而手上这碗姜汤的特点是--非常辣! 
"云舒,你为什么没有放糖?"小孟弹了弹被辣得失去感觉的舌尖。 
"怎么,要放糖的么?"云舒也着急起来,惴惴的看着床上的人。他真不知道姜汤要放糖啊! 
"还有,你放的是什么辣椒?"这才是最关键的,几只干辣椒怎么会辣到这种程度! 
"我放了几颗海南的朝天椒,你不是说辣一点有助于发汗么......"指了指垃圾桶里的药渣,云舒声音越说越小,他也意识到不对了。 
"旧社会有一种酷刑,叫做灌辣椒水......"孟天晓目光沉重的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制住爆笑的欲望。不行,现在和他还不是很熟,等以后熟悉了再拿出来取笑吧! 
"墨墨,对不起,我不知道啊!"一想到自己竟然对墨墨用了酷刑,本来就泪腺发达的云舒急得眼泪汪汪的。 
小笨蛋,有时间在这里忏悔,还不赶快给我倒杯水去!刘墨泪眼朦胧的看着云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两人还在执手相看泪眼的时候,小孟已经到厨房接了杯冷水。把刘墨从云舒手里接过来,把水凑到了他嘴边。刘墨也顾不得什么了,就着小孟的手就狂饮起来。 

5
当夜,云舒留小孟过夜,刘墨自然是不太情愿了,可那么晚了没有公交,孟天晓要回家的话这打车钱刘墨理应是要承当的,小气鬼权衡利弊之后,同意小孟留下。 
云舒的姜汤虽然在用料上有偏差,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冻了大半夜的刘墨果然没有着凉发烧,他只不过是出了一身热汗,然后一夜跑了七次厕所。 
由于刘墨坚持要睡在中间,所以这一夜,三个人都没有睡好。 
早上起来,四目相对,刘墨和云舒都看到了彼此乌青的眼圈,孟天晓皮肤黑,青没青看不出来,反正精神也是不济,连连的打着哈欠。还好赶上轮休,孟天晓本来打算回去继续补眠的,却被云舒请求留下来照看小墨。 
刘墨昨天晚上光荣的成为了一夜七次狼,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自然是眼睛发花,双腿打颤,班是上不了了;而云舒则是哪怕天上下子弹也要出勤的人,如果没有人,他可能会选择留下来照顾小墨,但目前有那么好的一个人选,他当然是以事业为重啦。 
孟天晓出来打工四年,就遇上云舒这么一个对胃口的朋友,自然不会拒绝他一个小小的请求。而且云舒的要求很简单,看住刘墨,别让他溜了。 
被托孤的刘墨也只能含泪目送云舒离去。他想到云舒照顾自己啊,这个孟天晓一看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怎么可能会照顾人。 
"喝点稀饭吧,你都快脱水了。" 
刘墨扶着腰,两股颤颤的从厕所里挪出来,就见孟晓天捧着一只青花白瓷大碗站在他面前。 
"是什么?"刘墨抽了抽鼻子,好香!他可不认为家里现在的材料能煮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咸鱼玉米粥。"孟天晓一手抬着碗,一手拎起刘墨把他安稳的放进填充式的布袋沙发里。因为拉到浑身无力,刘墨一早上已经被小孟提来拎去很多次了。 
刘墨想起来了,饭和玉米是昨天剩下的,咸鱼应该是华焱晟上次送的,因为他和云舒都不会做,就一直放在橱柜里。没想到这个家伙还会做饭啊! 
"还要!"在小心的试探了一口之后,刘墨立刻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把一碗粥消灭得干干净净,然后把碗往孟天晓面前一伸,猫儿似的舔着嘴唇。 
"你还没好,不能吃太多。"小孟收起碗,拿到厨房准备清洗。突然耳边传来让人头顶发麻的金属磨擦声,小孟回头一看,原来是不死心的刘墨跟了过来,正在用小勺刮锅底...... 
"天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啊?"尝到甜头的刘墨已经自动更换了称呼。刘墨是人精,在确定小孟不会是危险动物之后,他已经开始开发对方的剩余价值了,他和云舒两个人厨艺都很烂,经常在外面吃也是一个大花费啊! 
"我刚来这里时候在添香会馆做了一年的帮厨呢!"小孟笑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和一边浅浅的酒涡。 
添香?刘墨的眼睛亮了。想当年家还在的时候,爸妈可是那里的常客啊,美酒佳肴,盏盏添香,那里一顿饭相当于一个普通工薪族一个月的收入啊!回想起一道道精致的美食,刘墨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 
"石锅鸭舌汤会做么?" 
"会!" 
" 柠檬醉虾?" 
"会!" 
"黄金掌中宝?" 
"会!" 
"虎皮素斋卷?" 
"会~~" 
.................. 
刘墨一连报了几个自己喜欢的菜,都得到肯定回答,兴奋的两眼发光。 
华焱晟听云舒说刘墨病了,就专程上来看看,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刘墨正一脸谄媚的扒在一个皮肤黧黑眉目俊朗的少年肩上,红光满面,目光灼灼。 

"你又在祸害谁了?"华焱晟含笑上去,曲起手指在刘墨后脑勺上弹了一下,这小孩,只要加条尾巴就可以成精了。 
刘墨正沉浸在对美食的幻想中,没有注意华老板进来,直到脑袋被敲了,才懵懂懂的回过头来,一看是华焱晟,昨晚的虫草之仇就这么涌上了心头。 
"朕今天龙体欠安,小孟子,送客~"刘墨蹭回自己床上躺下,背对着华焱晟,阴阳怪气的说。 
孟天晓自然不认识华焱晟,可看两人得样子应该是认识的,一时摸不清状况,傻傻愣在那里。 
"臣正是为陛下的病来的!"华焱晟大笑着上去一把把他抱了起来,不轻不重的在他屁股上拍了几巴掌。对这只炸毛猫,可不能时时顺着他的毛撸,否则更管教不下来了。 
"老头,你快放我下来!"刘墨像只撒泼的猫,可惜杀伤力不大。 
华焱晟一用力把刘墨举高,悬在半空的小墨不敢动了,只是叫得越发刮噪。 
孟天晓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胡闹的两人,小的不正经,老得更荒唐,看这穿着气度,这男人应该是有些身份的人啊! 
突然厨房水池边有水满出的声音,小孟闻声一下跳起来,连忙冲进厨房把水龙头拧紧,刚刚被华焱晟和刘墨一闹,竟然把在洗的碗忘记了。 
"谁啊?"看着小孟忙忙碌碌打扫的身影,华焱晟好奇的问。 
"云舒的姘头。"小墨小声而飞快地说了一句。 
"又犯浑!小心我告诉姓房的小子!"华焱晟毫不留情地在刘墨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刘墨嗷的惨叫一声倒在床上。小孟闻声回头望了一眼,华焱晟对他笑了笑,他也回对方一个礼貌的笑容。 
"老狐狸!现在就开始巴结了!"刘墨冲他做了个鬼脸。 
华焱晟不置可否。他对云舒好,还有一方面原因也是为了以后拉拢房敬宇。天星短时间内壮大,背后少不了那些边缘行为和晦涩的交易,华焱晟亟需一个懂法律的人来为他打点盘算,而这个人必须胆大心细信得过,房敬宇也许年轻了点,但他有个强处,就是世俗礼教在他眼里连根毛都算不上,这样的人很适合天星。 
"别再去了,那边晚上不安全,你要想挣钱,我叫老程再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待遇比那边高三成。" 
听了刘墨生病的根本原因,华焱晟劝他放弃晚上的工作。这次只是抢劫而没有伤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有一次难免就有下一次,一想到刘墨血淋淋的样子,华焱晟的嗓子眼就发堵。 
" 也不光是钱的问题,那是我一熟人,当初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收留了我三天,现在酒吧生意不景气,驻唱的人不好找,我答应了帮他顶到他找到新的乐队为止。"刘墨耸了耸肩。他何尝不知道凶险,他刘墨虽然混,却还晓得知恩图报,所以他不轻易欠人情。还,太累,不还,就成了一件心事。 
华焱晟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既然劝不动刘墨,不如......反正总好过他一周三次跑出去和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你最好别乱来!"刘墨警告的暼了华焱晟一眼,他太了解对方的行事风格。 
"那我就看着你乱来!"华焱晟也动了点薄怒。 
刘墨不答他,拈了只烟出来点燃了狠狠的吸。气氛一时沉闷。 
"刘墨,你去的酒吧是在瓦仓街吧?"孟天晓洗完碗过来插了一句话。 
刘墨点了点头。 
"要不这样吧!我就住在那条街,你去的那天就给我个电话,我等你下班,送你上车或陪你回来都成。"孟天晓不介意这点举手之劳,他很欣赏刘墨的知恩图报。 
刘墨呆了一下,露出高兴的表情。 
"你怎么确定你跟着就安全了?"华焱晟还是很不放心。 
"那边我住了三年,周围的人都和我很熟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孟天晓笑着解释。打劫的多半也是瓦仓街附近的小混混,谁会去动一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啊。 
"那就麻烦你了!"华焱晟又打量了小孟几眼,觉得对方可以信任。 
刘墨偷偷在华老板背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对这小孟挤眉弄眼的笑。孟天晓也冲他笑了一下,蜜色的皮肤衬着整齐的白牙,很阳光很舒服的感觉,突然间刘墨觉得这个男孩温柔得一塌糊涂。 
华焱晟只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去了,成功商人的生活并不如电视上表现得那么惬意和悠闲,老话说得好--财多累主!临走的时候他给了刘墨二百块钱,叫他还不舒服就上医院去吊盐水,舒服了就买点好的吃吃。不过他把钱交给了孟天晓,小气鬼刘墨是不会自己掏钱上医院的,当然,钱拿给他也只会被存起来。 
"他是谁啊?"拿着华焱晟给的,嘱咐过的决定不能直接交给刘墨的二百块钱,小孟好奇的问。 
"我老爸。"刘墨一脸的不郁,开始盘算那二百块钱。 
"乱说!"听了刘墨的回答,孟天晓学云舒和华老板的样子拍了刘墨后脑勺一下。 
"喂!你干吗也拍我脑袋!"刘墨捂着脑袋,一脸委屈的看着小孟。 
是啊,怎么不由自主就拍下去了呢,和他好像还不太熟啊!小孟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 

6
孟天晓要接他下班的话,刘墨原以为他不过是为了缓和那时的沉闷气氛,所以并没有当真。直到小孟离开的时候给了他自己的电话号码,并要了他的工作时间表,刘墨才知道对方是认真的。 
"会不会太麻烦了?"刘墨难得的不好意思。 
"举手之劳,万一你又出什么意外我不也得出来找么?" 
听了孟天晓的话,刘墨只能干笑--你这不是咒我么!可对方的表情真挚,小墨想,自己难说是遇到云舒第二了,孟天晓和云舒都不是会对语言进行艺术加工的人...... 
"小孟呢?"云舒下班回来没看见小孟,就问小墨。 
"他老板打电话给他,临时加班。"刘墨坐在地上打游戏。他的腹泻中午以后基本就停止了,孟天晓也是看他好的差不多了才放心离开的。 
"我本来还想留他一起吃晚饭的。"云舒遗憾的看着手上的袋子,这是他专门趁午休跑到超市买的,今天的猪肉特价,他特意多买了点,现在看来是吃不完了,还是应该买个冰箱啊。 
"是呀,本来想让他留下来做晚饭的。"刘墨也颇感惋惜。他都计划好了,就用华焱晟给的200块钱,买上半斤鸭舌、一斤活虾和一斤凤爪,好好回味一下添香会馆的滋味~ 
"什么?"云舒一愣。做饭?小孟?什么和什么啊! 
"没什么,我也说应该留他下来吃顿饭感谢一下的。"刘墨马上改口,现在暂时不宜再帮孟天晓在云舒心目中加分。 
"那不如下次我们一起去找他理发,然后等他下班请他吃饭吧!"云舒高兴的提议。 
"好吧......"顺便拉他来做饭。刘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云舒高高兴兴的做饭去了。不单能恢复小墨的清爽造型,还能给天晓多介绍一个客人,真是两全其美啊! 
"对了,墨墨,华老板给你的200块钱呢?"吃饭的时候云舒突然想起华老板下午交待他的事。 
华少,你这只老狐狸!刘墨把筷子咬得咯吱作响。 

隔天,刘墨又跑到酒吧打工去了。这天打碟的时候他有点心不在焉,他没有打电话给孟天晓,不过他一直在想小孟会不会来。 
下班的时候,刘墨没有像往常那样埋头就走,他装作不在意的向两头张望了一下。冬日凌晨的街头异常的冷清,一盏昏黄的街灯下,一个少年无聊的靠在灯杆上转着手里的蝴蝶刀,小小的刀锋上挑着一点淡淡的光。 
"小孟?"刘墨尝试着小小的叫了一声,对方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那一刻,暖暖的感觉在刘墨的心口浮起。不行,不能笑得太开,样子一定很猥琐!刘墨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想笑。 
"怎么不进去等?外面怪冷的。"刘墨有点过意不去。今天结工钱,在里面多耽搁了20分钟,本来应该先出来看看的,但因为自己事先没有打过电话,所以总觉得孟天晓应该不会来。 
"我不怕冷。再说了,酒吧不是要收台位费么?都是站着,在哪儿站不都一样。"小孟不在意地笑,把一直在玩的小刀收了起来。 
"这家不收的,下次进来等吧。" 
"嗯。" 
孟天晓和刘墨说着就向外走去。这家酒吧在剧院的背后,要穿过几条小巷才能走到有车经过的大街。这100多米的暗巷是刘墨最怵的,上次就是在这里被劫的。今天的小巷依然孤寂黑暗,可也许是多了个壮胆的人,刘墨走的格外安心,虽然孟天晓绝对算不上一个强壮的保镖,甚至比他还矮了一两公分。 
"我看看你的刀可以么?"刘墨觉得刚刚小孟在街灯下转着蝴蝶刀的感觉就像王家卫的电影,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每一个镜头都像一张海报。 
"你会玩么?"小孟把刀拿出来打开在手上转了两圈。 
"不会。"刘墨诚实的摇摇头。虽然也做过小混混,但却没有动过刀械,刘墨一直秉承高智商犯罪的原则--他比较喜欢用骗的。 
"那不行!会伤手的。"孟天晓一听连忙把刀收了回去,把手放到了小墨眼前。就着昏黄的街灯,小墨看清了天晓手指上几道交错的旧伤痕,那都是当初刚开始玩时自己割伤的,蝴蝶刀两面开,一个不慎,最先伤的是自己。 
"那你合起来给我看看。"刘墨还是好奇。自从被伤了脸,他越发对匕首一类的刀具排斥。可看到小孟拿在手上,却没有那么讨厌了,就情不自禁想拿过来看看。 
小孟把刀递给了他。刘墨小心的打开比划了两下,然后竟然向自己的脸贴去。 
"你干什么!"孟天晓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把手伸到了刘墨的脸和刀锋之间。 
"别担心,我只是想试试还是不是那么可怕。"刘墨冲他调皮的挤了挤眼睛,伸手戳了戳自己另一边脸上的伤痕。 
孟天晓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手掌依然轻贴在刘墨脸上,呆呆的看着他。 
"现在我明白了。会伤人的其实不是刀,而是人。"刘墨拉过天晓还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把已经合起的蝴蝶刀塞进了他的手里。 

刘墨和孟天晓就这样熟悉起来,感情发展的迅速程度让云舒都为之侧目,有时候酒吧的工作结束后刘墨甚至就借宿在小孟家里,第二天一早再搭公车回去。 
"小孟的床那么窄,你还去和他挤,为了省十块钱打车钱,你至于么!"云舒了解刘墨就像了解他自己。 
"我也帮他洗衣服了啊!"刘墨指着卫生间的方向。 
" 那是洗衣机洗的!"云舒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刘墨嘿嘿的傻笑。本来他们的小家里除了电视机就没什么大型家电了,但云舒的手受伤后房敬宇就给他们买了个洗衣机和吸尘器,尽量减轻云舒家务的压力。刘墨看大冬天的孟天晓还在用手洗衣服,就把他的脏衣服全抱回来了,说是借宿的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 
"那我至少也起到个暖床的作用了啊,他那钢丝床上连个电热毯都没有,这冬天多冷啊。"刘墨双手捧腮作忸怩状,想到这个月省下的近100块打车钱,让他的眼神发自内心的荡漾起来。 
云舒无语的看着小墨。 
/敬宇哥,我觉得天晓的处境很危险,墨墨好像看上他了。/晚上,云舒给房敬宇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云舒,这里把‘处境'这个词换成‘贞操'更恰当一点^_^/ 五分钟之后,房敬宇回了短信。 
云舒看着手机上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什么是贞操呢?下次问问华老板或是天晓吧!反正不能问小墨,云舒直觉的认为。 
"天晓,今年春节你回家么?"刘墨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等着小孟帮他煮宵夜。 
"不回了,去年回去过,我只有七天的假期,路上来回就要五天,不划算。"小孟煮好面,又在里面加了个鸡蛋,调好了味端给刘墨。 
"那春节来我家吧,我们一起过。"刘墨接过碗,直接坐在床上就吃了起来。孟天晓租的是某个单位的旧单人宿舍,20平方左右的面积不算大,一个人住倒也够了,他平时很少做饭,自从刘墨时不时来借宿之后,他就买了些面条鸡蛋火腿什么的放在家里。 
"好啊,你要吃什么?"小孟直接问。 
刘墨兴奋的把已经设想了七八遍的菜单快速的报了一遍,然后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小孟!一直希望能吃到梦想中的美食,可刘墨也不好意思为了一顿饭专门把小孟叫过去。三个人的休息总凑不到一起,新年的时候他们三个人也都要加班,根本抽不出空来,虽然加班不是必须的,但他们都愿在那一天工作,因为比较善良的雇主都会给在这一天工作的员工多那么点钱,他们都是生活在社会下层的人,节日、聚会对他们来说不如多出的那点工钱来的有吸引力。节日,那是属于又钱又有闲的人的,对穷人来说,年关,就真的是年关,小墨他们这样的打工仔也许还好点,因为他们的工资是月结的,比那些在包工头手下辛苦一年还不一定拿得到钱的打工仔要幸福多了。不过,春节毕竟是不一样的,只要是中国人,再困难,都盼望着一顿和和美美的年夜饭。 
"行,那大年三十那天早点下班吧,我们一起去买菜!"孟天晓爽快地答应。 
"小孟,你真好!"刘墨捧着空了的面碗笑得满足又猥琐。 
"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哪!厨子、保镖、暖床的?"孟天晓接过他空了的面碗,抽了张面纸巾拍在他嘴上。他现在已经比较了解这条墨鱼了,一句话--一个很欠抽,又让人不忍心就这么抽下去的人!他那些小心思小算计就明明白白摆在面上,让你一眼就能看透,却一点也不讨厌,反而有种可爱的感觉。 
"当老婆成不?"刘墨笑眯眯的钻进被子里,在被窝里把衣服脱下来堆到床边的凳子上。 
"我可不要你这种老婆,又懒又馋又小气。"孟天晓不屑的哼了一声,把碗泡到池子里准备清洗。 
"天晓,明天再洗吧,快来睡吧,被子里冷死了。"刘墨把自己包得就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他身体不好,有时候冬天睡上一整夜脚都还是冰的,很难受。自从云舒和他一起睡后,他就喜欢上了那种温暖的感觉,小孟和云舒很像,都是很热乎的人。 
孟天晓闻言笑了笑,放下碗,洗了把脸就脱衣服钻进了被窝。刘墨连忙挤过去和他靠在一起,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舒展了蜷成一团的身体。 
"我发高烧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暖和啊!"刘墨感叹。 
"不准再把手放到我腿中间!"小孟再一次警告,好几次半夜醒来发现这个家伙把冰冷的手放在自己那里取暖,弄得他尴尬不堪。 
"那放在哪?"刘墨一脸无辜。 
"握着吧。"孟天晓把手伸给刘墨。 
"那你不许放开啊。"刘墨转过来面对他,把两只手都塞到他手里。 
孟天晓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把他冰凉的脚夹在自己两腿间。两人额头相抵着沉沉睡去。 

7 
春节快到的时候,刘墨叫云舒调了天班,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一起去找小孟剪头发。 
"店不往这边走啊!"眼看理发店就在前面,刘墨却拉着云舒往旁边的巷子里钻,云舒疑惑的定住了脚步。 
"我们不去店里,去天晓家里,让他单独帮我们剪,开小灶。"小墨一脸的得意。 
"你又占人家便宜!"云舒不乐意了。小孟工作拿的是提成工资,比他们挣钱更不容易,收入也不稳定,本来小墨拉他来剪头发他还挺高兴的,可以帮小孟增加点收入,可想不到刘墨这家伙竟是来占便宜的。 
"哪有!"刘墨一脸冤枉,"我又没说不给钱。你看啊,在店里剪呢,你要花30块钱,天晓其实只能拿一半多一点,现在我们直接把这十多块钱给天晓,这样呢他既挣了钱,我们也省了钱,对不对?" 
云舒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刘墨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哦!自己省钱,小孟也不吃亏。敬宇哥离开的时候嘱咐他说,自己的城市生活经验不足,要多跟小墨学学,可云舒实在没发现小墨身上有什么可学习的地方,除了抠门的本事和音乐上的天赋,可惜天赋这种东西是学不来的,剩下来的那样么......似乎没什么值得学习的。不过现在看来,这条墨鱼还是比自己机灵啊!也许敬宇哥早看出来,让他学的正是这些呢!云舒看刘墨的眼神有点佩服了,但更佩服的还是他敬宇哥。 
"怎么样,聪明吧!"刘墨笑得像只狐狸。要不是只比云舒大了一岁,他真想语重心长地来一句:孩子,多学着点,我过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多啊! 
到了小孟家,孟天晓已经在家里等他们了。刘墨熟稔的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外套往床上一扔,就跑到厨房里找壶烧水。 
" 工具带回来了么?"边烧着热水,刘墨边问小孟,剪头发的事他俩前两天就约好了,让小孟提前从店里借点工具出来。刘墨说有可能的话最好把洗头按摩的妹妹也借一个出来,孟天晓毫不客气地给了他屁股上一巴掌,抽得小墨连忙改口说:我错了,我错了,天晓,我让你帮我洗头按摩还不行么,我不应该怀疑你的能力。那一刻,孟天晓真想掐死这个祸害...... 
"不就是一把剪刀么,简单!"小孟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摸出一把专用剪刀,对着刘墨比了比。 
"太不专业了!宠物美容店的还多个吹风呢!"刘墨看着那把只有巴掌长的带齿小剪刀,挑剔的嚷嚷。 
"那你去找专业的吧,不就几十块钱么。"小孟说着又把剪刀收了起来。 
"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像天晓你那么厉害的人,光用牙齿都能啃出维达沙宣的水平~~"刘墨立刻做出深刻检讨,人也章鱼似的缠在小孟身上。小孟也懒得理他,拖着个人形累赘继续做他的事。 
云舒乖乖的坐在床上,看着天晓和小墨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突然觉得这里能称为客人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个 。 
刘墨的发型是小孟帮他设计的,剪完之后小墨对着镜子足足臭美了十五分钟,"人长得帅就是没有办法啊,随便剪剪都那么好看。" 
"你不是说你要做美女与野兽中的那只野兽么?"小孟捉狭的看着他。 
还记得某天,他问刘墨为什么不好好弄弄自己的头发,明明是弹钢琴的,却弄得像个颓废的摇滚青年。然后,刘墨一本正经的对他说:"只有野兽才能找到真心爱他的美女。" 
"野兽?我看你充其量也只能做只宠物。"孟天晓的实事求是让刘墨很受打击,那天晚上小墨宁可冻成冰冻墨鱼,也坚持不让小孟碰他一下,连孟天晓为他煮的宵夜都只吃了四分之三。小孟第二天只能忍痛放血,到超市买了一两国礼红茶做赔礼,才又哄得那条死鱼眉开眼笑 。 
"天晓,你真是太了解我了,难怪人都说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小气鬼小墨抱着垂涎已久的名茶,还不忘睚眦必报的损回去。 
"我现在决定内外双修了。"刘墨对这镜子拨弄着他的新发型。他觉得应该告诉云舒,小孟没他想象的那么可怜,有这样的手艺,再加上讨喜的外貌,就算只是个学徒工,也多的是人给他捧场的。 
"这才像个要上学的人啊!"云舒也高兴的上下打量小墨。 
"你还是学生?"小孟惊讶的看着刘墨。 
"墨墨七月时候考的试,被大学录取了。"一说起这个事,云舒就很为小墨骄傲。 
高考?孟天晓看刘墨的眼神像看外星人。 
"那个......是成人自考,考上的是大学成教学院的夜校,三月才开学。"刘墨赶紧解释,云舒这个说法实在是太让人误会了。高考,早八百年他就没希望了,他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 
"不错啊,我高二就辍学了,成绩太差,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孟天晓自嘲的摇摇头。 
"你也是高二辍学的么?真巧,我也是,真是缘份啊!"刘墨激动地抓着小孟的手,大有终于找到组织了的感觉。 
"是呀,是呀,英雄所见略同!"孟天晓早习惯了小墨的无厘头,努力配合演出,然后同时被对方夸张的表情逗笑。刘墨是一个能让你在难过的时候突然高兴起来的人。 
小孟被墨墨带坏了。看着眼前的闹剧,这是云舒唯一的感觉。 

剪头发的钱还是被省下了,倒不是小墨赖账,而是孟天晓不肯要。相对于云舒的过意不去,刘墨则是一脸的心安理得,假惺惺的客气两句后又开始得意忘形。 
"天晓最义气了,我们那么好的关系,谈钱多伤感情啊!"刘墨八爪鱼似的缠到小孟身上,把脑袋放在人家肩膀上蹭来蹭去做亲密状。 
"是伤你的感情吧!财迷!"孟天晓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放在床上坐好,拿热毛巾仔细的帮他把脸上的碎头发擦掉。 
"你早知道小孟不会要的吧!"云舒现在才想通一些东西。他也是很聪明的人,只是过于单纯,幸运的是,他到目前为止遇上的都是好人。 
小墨看着面前的天晓,琥珀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你可以表现的再无辜一点。"小孟不为所动。 
"既然你要亲兄弟明算账,那我只能情债肉偿了!"刘墨低头思索片刻后痛下决心,双手捧起孟天晓的脸,撅起嘴就凑了过去。 
啾!一声,又脆又响。小小的房间里,至少有两个人在一瞬间石化...... 
"天晓,原来皮肤黑的人脸红的时候还是能看出来的啊!"刘墨一脸发现了新大陆的兴奋。 
"天晓,怎么了,吓傻了?"孟天晓半天没说话,脸却有越来越红的趋势,可刘墨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还变本加厉的把脸又凑过去,打算发射狼吻二号。这回孟天晓终于又有了反应,看刘墨又凑上来,吓得一下闭上眼睛,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晓,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发现小孟的反应有异,刘墨的狼吻计划紧急刹车,咽了咽口水,不太确定的问,孟天晓比他还大了一岁哪,说没开过荤,打死他也不信!可对方的生涩反应,刘墨敢用他的存折打赌--这是一只如假包换的原装童子鸡! 
孟天晓依然没有说话,他慢慢的低下头去躲开刘墨探究的目光,脸上的火烧云有进一步蔓延的趋势。 
"呵呵,呵呵......"刘墨干笑,自己这回便宜可占大了!"我给你煮个红鸡蛋去。"把小孟往床上一撇,刘墨很鸵鸟的逃到了灶台后面。脸上突然很热,刘墨甚至觉得有新鲜的血液从那道陈旧的疤痕里渗了出来,充满着鲜活的生命力。 
敬宇哥,小孟有危险的不是什么贞操,是清白......已经完全呈呆滞状态的云舒,脑袋里反反覆覆出现的就这么一句话。 
狼吻事件的后遗症就是刘墨第二天晚上下班后没有上小孟那里去蹭床。不过,这种情况仅维持了一次,就被刘墨‘勤俭节约'的天性打败了。 
大年三十那天,小孟工作的美发店依然要营业到下午两点。不过,一点五十分的时候刘墨已经带着云舒等在店里了。 
工作中的孟天晓刘墨还是第一次见着,应了一句老话--认真的男人最帅。刘墨一边对自己挑朋友的眼光深感佩服,一边又对小孟现在的处境深表同情,面对一个搔首弄姿,嗲声嗲气,放电放得自己都快触电的半老徐娘,依然能面不改色的微笑服务,刘墨自认没有这个功力,他坚信有些事情不是吐啊吐啊,就能习惯的! 
两点一刻的时候,那客人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刘墨连忙两步跨上去,虎视眈眈的守在小孟身旁。发廊老板本来还想让小孟再做点收尾的清洁的工作,可刘墨的眼光让他如芒刺在背,只能放了小孟离开,另拉了个学徒打扫店面。 
"天晓,我以后再也不敲诈你了,我今天才知道你工作有多辛苦,不但要卖艺,还要卖豆腐~~~原来我平时吃的都是你的卖身钱啊~~" 超市里,刘墨捧着一块白嫩嫩的豆腐对小孟誓言旦旦。 
" 你给我闭嘴!"正在挑冰冻鸡爪的孟天晓忍无可忍的砸过来一只冰冻凤爪,正中小墨脑门。对于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他倒也说不上讨厌,毕竟生意还得仰仗他们时时惠顾,而且只要他不主动不回应,别人再怎么声情并茂也只是独角戏,唱不起来的。可这样很正常的情况到了刘墨嘴里怎么就变得那么龌龊呢! 
"那你可得答应我不许乱来,你可已经是我的人了!" 刘墨不死心的耍赖,看到小孟对别有用心的人笑语晏晏,小墨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觊觎感觉。 
刘墨的口无遮拦再一次让孟天晓的脸色黑里透红。云舒似乎已经习惯了,推着车平静的跟在他们身后,不时的把刘墨丢进车里的非必须物品再一次丢回去。 
那天下午,刘墨和云舒的小窝里格外的热闹,锅碗瓢盆演奏着节日温馨的乐章,厨房里三道忙碌的身影往来穿梭,其实真正在做事的只有小孟和云舒,刘墨纯属在捣乱...... 
"云舒,把这只馋猫给我赶出去!"在刘墨第N次揭开锅盖偷食后,被孟天晓踢出了厨房。 
终于在晚上七点的时候,一桌丰盛美味的年夜饭大功告成。 
云舒拿着手机又是短信又是照片的忙着和房敬宇聊天、拜年。刘墨此时倒是老实了下来,乖乖的坐在桌边。 
"我们开动吧。"孟天晓摆好碗筷。 
"等一下,人还没有到齐呢!"刘墨摆摆手。 
"还有谁啊?"云舒好奇的问。刘墨故作神秘状,眼睛不停的往门边瞟,明明着急却偏做出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天晓他们也只好坐下来陪他等。 
七点十五的时候,刘墨家那除了睡觉外永远不上锁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老头!你有没有时间观念啊,说好的七点,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大过年的让一桌子人等你一个,这是一个有修养有道德的人做出来的事么!你难道就不愧疚,就没有觉得对不起疼你爱你的家人......"一看见来人,刘墨立刻一扫刚才的焦急,马上进入战斗状态。 

8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闭嘴,要么后年再来拿你的红包。"华焱晟把大衣脱下来挂在门后的钩子上,顺便亮了亮手里红底烫金的大红包。 
"云舒~~快给华老爷看座上茶,天晓~~接客啦!"面对红包的诱惑,刘墨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容的谄媚程度直逼古代见钱眼开的无良老鸨。 
啪!两只手掌同时袭上刘墨的后脑勺,让这只得意忘形的墨鱼暂时安静了下来。丢人现眼!孟天晓和云舒同时在对方眼中看见了这四个字,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老板,真没想到你回来。"云舒为华焱晟加了套碗筷,华老板的出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刘墨那家伙竟然都不提前知会他们一声,还好今天的菜够丰盛,不然就太失礼了。 
" 小墨邀请我来的,我也很意外啊。"华焱晟接过天晓倒来的饮料,笑眯眯的看着对面心满意足的点着压岁钱的小墨。今天早上刘墨打电话来邀请他一起过除夕的时候,华老板也以为自己幻听了,确定之后除了满心的感慨再也找不出第二种感受,别扭小孩的口气虽然依然欠抽,隐藏于下的却是他独有的体贴。 
孟天晓和云舒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刘墨,敢情这家伙刚才坐立不安是在担心华老板啊! 
"我也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发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树立社会新风尚,尽我所能的照顾一下鳏寡孤独,减少社会上的不安定因素,降低犯罪率,为创建和谐社会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刘墨把厚厚的红包贴身藏好,又摆出一幅正经八百的面孔,招来三个白眼。 
"华老板不和家里人一起过节么?"孟天晓不知道华焱晟家里的事,好奇的问他。 
"有人三十几岁还学叛逆少年玩离家出走,弄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要不是我等善人好心收留,今夜这良辰美景,某人就只能举杯空对月,对影成三人啦!所以说......"华焱晟还没来得及回答,刘墨就把话头接了过来,大有越说越得意的趋势。 
啪!啪!啪!三个巴掌先后招呼上刘墨的脑袋,成功地让他消声。 
"华老板,吃菜。"云舒给华焱晟盛了一大勺咸蛋黄虾仁豆腐。 
"小墨,鸭舌,你不是想了好久了么?"看小墨被收拾得可怜兮兮的,小孟于心不忍的挑了一支最肥的鸭舌给他,安慰一下某人受伤的心灵。这个小墨,真不知道说他是善良还是可恶,明明的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刘墨抬起头感激地看了小孟一眼,飞快地把鸭舌叼走,瞬间又恢复了活力。小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又给他夹了几样他一直想吃的菜。 
"味道不错啊,你们在哪里买的?"华焱晟连尝了几道菜,味道都很令人满意,他不认为平时只靠半成品随便打发三餐的两人会有那么好的厨艺。 
"什么买啊,老头你也太没有品味了,这都是我亲爱的做的。"刘墨得意的揽着小孟的肩。 
"你做的?"华焱晟惊讶的看着小孟。 
"我家天晓可是添香会馆的大厨!"刘墨一脸的与有荣焉,他是个很诚实的人,不喜欢吹牛,只喜欢夸大事实...... 
"是帮厨,我曾经在添香做了一年帮厨。"孟天晓连忙澄清。 
"那也很不错啊!"华焱晟赞赏的看着孟天晓。加上今天,他只见过孟天晓两次,却对这个年轻人有很深的印象,刘墨这只小狐狸挑朋友一向很有一套,心地善良是肯定的,最重要的是能容忍他,宠着他,最好是还能有一点供他压榨的资本,孟天晓算是合格了。 
年夜饭在融洽的气氛中继续着。席间,华老板说无酒不成席,让云舒拿了自己的钥匙去娱乐城的库房里拿了一瓶五粮液。刘墨说他酒精过敏,依旧喝他的茶,另外三人各自拿了酒杯满上,酒酣耳热之际,气氛越发热烈,连有点内向的云舒都活泼了很多。 
春节晚会打从一开始就被刘墨批得一无是处,一边毒舌的评论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废寝忘食,孟天晓把菜夹到他嘴边,他看也不看就一口吞掉,边吃还边点着下一样要什么。 
"小孟,我要是你就把菜塞到他鼻孔里去。"云舒终于看不下去了。 
"我的天晓才不会呢。"刘墨得意的咬着一尾虾仁,让它在自己雪白的牙齿间摇来摇去。 
"恶心,谁是你的!"小孟用筷子敲了刘墨的脑袋一下。小墨口无遮拦的叫了一晚上‘我的天晓'、‘我家天晓'、‘亲爱的',刚开始他还会有点不好意思,到后来就已经麻木了,傻瓜才会把这只墨鱼的话当真。 
"怎么不是。你连初吻都是我的了,那个初夜我看也是迟早的事,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刘墨一脸的理直气壮。 
话音刚落,三个靠垫就从不同的方向向他飞来,嘭一声,刘墨应声倒地。 
"小墨没事吧,我有点喝多了管不住力气。"云舒略微担心的看着被埋在靠垫下一动不动的刘墨。 
"没事,打死了也是为民除害!不过说起来,你的右手好像比原来有点劲儿了啊!"华焱晟高兴的拉过云舒的手观察,那靠垫不轻啊,云舒能丢的那么有力道,不错不错! 
"我一直坚持练习!敬宇哥给我找了北京的专家咨询,告诉我好多复健的办法。"云舒一激动,就把小墨给忘了,高兴地和华老板聊起天来。 
"墨墨,还活着就赶快起来吃饭!"小孟笑着拨开压在刘墨脸上的靠垫。小墨动口他们动手,似乎已经成了惯例,算起来还是小墨吃亏,可惜耍嘴皮子的话,没人是这支墨鱼的对手...... 
"死啦!"墨鱼闭着眼睛赌气。小孟打他,那也就算了,毕竟自己占便宜在先,云舒和华焱晟凑什么热闹啊! 
"赵本山出来啦!"小孟哄他,他知道刘墨等着一晚上就等本山大叔出来跟他逗乐呢! 
"死硬啦!"刘墨支起耳朵听了听,假的!继续装死。 
"华老板给了云舒一个更大的红包。"小孟咬他耳朵。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刘墨不上钩。 
"你说的都是对的,成了么?"小孟捏捏墨鱼最近又长出点点肉的脸颊。 
"我还要白灼虾,剥好了沾醋,不要芥末。"刘墨终于睁开了眼睛,特委屈的看着小孟。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电视里奏起了欢快的音乐,有几户大胆的人家悄悄点起了象征辞旧迎新的爆竹,宁静的夜晚,谁家的窗口亮起了点点烟花,点亮了天空。 
"新年快乐!"刘墨兴高采烈的拉响了手中的小拉炮。 
坐在他旁边的孟天晓见状,连忙一下把他扑倒在地上,同时,刘墨手中的拉炮爆出漫天的五彩亮片,落了他和孟天晓满头满脸,一桌子的菜险险幸免于难。 
"你自己吃饱了就乱来啊!"云舒一边埋怨小墨,一边把落在菜里的几点彩纸挑出来。 
"他一天不找事儿就不舒坦!"华焱晟摇头直笑。刘墨真是一点没变,当初和他在一起的一年里,没有哪天是不出点状况的。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华少也~~"刘墨倒在孟天晓怀里咯咯的笑。 
" 天晓,云舒,新年快乐!"刘墨先回头在孟天晓脸上狠狠亲了一下,又勾过云舒的脖子在他脸上也来了一下。然后又抱住两个人的脑袋,把自己的脸贴上去,厚脸皮的让他们也亲了自己一下,整个过程前后不超过五秒,等云舒和孟天晓反应过来的时候,刘墨已经心满意足的闪到对桌的华焱晟旁边去了。 
"神经!"云舒和孟天晓异口同声地笑着骂他。 
"我的呢?"华焱晟搂着小墨问。有小墨在,永远都不缺乏噱头和热闹,他像一个没有眼泪的小丑,娱乐别人,也娱乐自己。 
"华少,对不住啦,这是限量发售,已经没有了~~~"刘墨吐着舌头冲他做鬼脸,"不过呢,我有一个更适合你的。" 
刘墨说着就倾过身去给了华焱晟一个结结实实地拥抱,"华少,新年快乐!让我们快快乐乐的辞旧迎新吧。" 
"新年快乐!臭小子!!"华焱晟的声音有点哽咽。 
这一晚,臭小子刘墨过得有滋有味,美食在口,红包在手,左拥右抱好不惬意,疯到最后,得意忘形的他竟然错把孟天晓杯子里的白酒当白水灌进去一大口,猝不及防之下吐了一半咽了一半。端着空了的酒杯,墨鱼含笑环视了所有人一眼,嘭!一下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没事,他是因为酒量比纸还薄,所以对谁都说酒精过敏,就怕露了怯。睡一觉就好了。"相对于云舒和孟天晓的紧张,华焱晟很镇定的把墨鱼剥干净了塞进被窝里。开心果‘牺牲'了,气氛没了刚才的热烈,华焱晟又和云舒他们聊了两句就告辞离开了。 
好命的刘墨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云舒和小孟忙着收拾满屋的狼藉,收拾好之后,云舒洗碗,小孟打了热水去帮刘墨擦脸。 
醉了的墨鱼也不老实,小孟帮他擦手,他拿手在小孟身上乱摸,帮他擦脸,他用嘴追着毛巾咬。 
知道和喝醉的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孟天晓也不多费唇舌,手脚并用的捉紧不安分的刘墨,尽力把对方那张沾满了菜渣酱汁的脸清理干净。 
酒精令刘墨略显苍白的脸色透出粉嫩的红,尤其是那肉肉的嘴唇,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细白的伤痕宛如泪痕从眼角滑下,让平时可恶的人显得有那么点可怜又可爱,这样的墨鱼看起来相当的可口。孟天晓仔细端详了一阵,忍不住低下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也许是咬得重了,刘墨突然睁开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孟天晓,琥珀色的大眼睛清清亮亮的,丝毫不像一个醉酒的人。 
"清醒了么?"孟天晓玩味的看着刘墨,他不太相信真有人的酒量能差到一口就倒,这支狡猾的墨鱼八成是借机逃避收拾清洗的工作。 
"天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只给你打了69分。"刘墨突然说了句让孟天晓摸头不捉脑的话。 
"我知道你对我第一印象不怎么样!"孟天晓有点郁闷。他当然能感觉出刚见面时刘墨对他少少的敌意,不过他那时不大在意,大家又不是很熟。不过他现在在意了,他打定主意,要是小墨现在敢给他降分,他就好好打他一顿屁股! 
"不过我早把它改到96分了。"刘墨露出一个堪称可爱的笑容。 
"这还差不多!" 孟天晓闻言亲昵的用额头顶了顶小墨。 
"本来想给你满分的,可惜......"刘墨显得很为难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严重地困扰着他。 
"可惜什么?"孟天晓的心轻轻提了起来。 
"二师兄的肉比师傅的都贵啊!"小墨苦闷的叹了口气,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这家伙,果真是喝醉了!孟天晓好气又好笑看着怀里的人。 
9
二月中的时候,刘墨在酒吧的兼职终于接近了尾声。 
孟天晓虽然多次接刘墨下班,但他一般都是等在外面,几乎没有进去过。这一次在小墨的强烈要求下,孟天晓第一次踏进了他打工的酒吧,因为这是小墨在这里的最后一次表演。 
挤在沸腾的人群中,孟天晓再一次见识到了这只墨鱼的魅力。炫目的灯光下,刘墨那略带苍白的病态美被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色彩,狡黠灵动的双目,微微上翘的嘴角,细瘦的手指飞快的划过键,划过弦,点燃了热情,挑动着情绪,如同那天真而又邪恶的海妖,音乐就是他的弦,让舞池中舞动的人群变成了他手中的扯线木偶。 
孟天晓靠在角落的立柱上,抱着手看着DJ台上意气风发的小墨,刘墨不时的抬眼和他对视,目光交缠的同时,得意洋洋的向天晓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就像一只感受到了春天的孔雀,骄傲而又努力的表演着。 
激烈的舞曲正到最高潮的时候,刘墨冲着天晓挤了挤眼睛,得到小孟的注意之后,小墨双手猛地一按,震天价响的音乐声突然嘎然而止,人群停止了舞动,齐齐转头,疑惑而又痴迷的看着他们的魔术师--那个妖精一样的男孩。 
" 下面是情人节特别放送!!DJ小鱼将为您倾情演唱,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刘墨华丽优雅的嗓音通过麦克风传送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和云舒天生略带童声的音质不同,刘墨的嗓音清亮通透,有一种成熟的感性,扮起女人的时候尤其的惟妙惟肖,算是他装鬼弄神的利器之一......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刘墨满意的看着自己制造出的效果,拿下一旁挂在墙上的点吉他,秀了一段很炫的指法,又赢得一阵欢呼。 
"在正式开始前,请大家允许我假公济私一次,把这首歌送给在场的我的一位很重要的人,感谢他这三个月来风雨无阻的陪伴。晓~~,这首歌代表着你对俺的意义~~~和俺对你的心意~~~"刘墨边说边向下面猛挥手,表情一派纯真。 
人群又鼓噪起来,好奇的左右环顾着,寻找那个幸运儿。刘墨有时会给人一种轻浮爱玩儿的印象,可真正想勾搭他却无从下手,虽然知道这小子爱财如命,可真等你抱了钱去砸他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根本油盐不进,水火不侵!渐渐的,对刘墨稍有了解的人都放弃打他的主意了,倒是好奇起来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会对什么人动心。 
臭墨鱼,你要是敢唱那个什么《男佣》,你就等着变成铁板墨鱼吧!孟天晓把自己隐进阴影里避开别人探寻的目光,警告地看着台子上笑得暧昧的小墨。上次小墨得意洋洋的躲在浴室里唱那首被篡改过的《男佣》的事,依然让他记忆犹新...... 
冲台下抛了个媚眼,刘墨清了清嗓子,拨响了琴弦。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当太阳不在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 
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 
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孟天晓一直以为刘墨只有乐器上的天赋,不管是什么乐器,中式的,西式的,古典的,现代的,拿过来拨弄两下基本就可以上手了,没想到唱歌也那么有一套,以前没听他正经唱过歌,还以为他只会在浴室里哼哼呢,更让他吃惊的是那竹竿一样的身材里会蕴藏着那么大的爆发力,动力火车的《当》虽然说不上是摇滚,不过没点底气也是唱不出感觉的,光那几个‘啊'就够‘啊'断你的气了。 
刘墨边唱边暗地对小孟挤眉弄眼示意他过去,孟天晓夹在疯狂的人群中一点点艰难的向小墨挪去,热情活泼的酒吧女郎哪能放过这么个俊朗男孩,这一路上孟天晓也不知被吃掉了几斤豆腐,让他几乎怀疑刘墨又在借机整他了。看着小孟窝火又无奈的样子,刘墨在台上幸灾乐祸的偷笑。 
" 给大家二十秒钟,向你的梦中情人献吻吧!happy valentine's day!!!!"眼见小孟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刘墨突然停下了歌声,猛地一挥手中的吉他,如魔术般,全场的灯光在一瞬间骤然熄灭,然后在众人还来不及惊讶的时候,漫天银色的烟花从上空降落。 
火树银花之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知机的人已经开始偷香,尖叫和嬉闹充斥着黑暗的空间。突然感觉到有人拉自己的手,孟天晓连忙伸手去挡。 
"笨蛋,是我!跟我来。"一个温暖的嘴唇贴到他的耳朵上。听出是刘墨的声音,孟天晓连忙牵着他的手跟上。

刘墨拉着孟天晓在拥挤的人群中左钻右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酒吧的后门突围而出。 
"虎口脱险啊!怎么样,我这谢幕够精彩吧!"刘墨回头看着喧闹的酒吧,装模作样的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你就丢下一堆人跑了?"孟天晓惊讶的看着他,他本以为刘墨拉他出来避风头的,没想到这墨鱼竟是要直接闪人。 
"我跟老板说好了,他会收场。我如果直接宣布今天要走,那群豺狼一定会吃了我的。"小墨得意的摇头晃脑。 
"臭美!"孟天晓笑着锤了他一下。 
"怎么样,刚才被美女摸得很爽吧?"刘墨搂着小孟的肩头咬耳朵。 
"爽个屁啊!"孟天晓推开他,卷起袖子把刚刚被抓得破皮的手臂伸到刘墨鼻子底下。 
"别那么说嘛,女孩子可是很可爱的,没听歌里唱么,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聪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刘墨笑嘻嘻的哼起了歌。 
"那怎么不见你找个可爱女人来喜欢啊?"孟天晓臭他,他当然知道小墨所有事,单纯的云舒早把墨鱼打包卖了。 
"女子如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阿弥陀佛~~~"刘墨双手合十作虔诚状。 
"滚吧你!女人都圣洁了,男人都顿悟了,人类就该灭绝了!"孟天晓忍不住踹了刘墨一脚。 
"那就我们做圣人吧,让凡夫俗子们去延续人类的进化史吧!" 
"为什么我要陪你做圣人?" 
"因为做圣人很寂寞啊,高处不胜寒啊~~有你陪着至少冬天不会冷~~"刘墨说着就身体力行的粘了上去。 
"你是章鱼啊!"孟天晓轻骂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天晓,我刚刚唱的不错吧?"刘墨从后面抱着孟天晓的脖子,树熊一样挂在对方身上。 
"不错,有幸欣赏了一回张雨生版的《当》。"孟天晓中肯的点评。刘墨声音很高,平时说话都高两度,尖叫的时候能媲美海豚音。 
"呵呵,强吧!走!我今天请你吃铁板鱿鱼!" 
"今天怎么那么大方?"孟天晓惊讶的看着这只玻璃公鸡。 
"今天有个败家子在我们茶室求婚成功,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他给了在场员工每人一百的小费!"小墨得意的跳来跳去。 
小孟:"你就没句好话,人家大喜的事,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_=!! 
小墨:"那我祝他天天求婚成功!"^++^ 
小孟:"刚刚的话算我没说。" >_<~~~ 

"小兄弟,尝尝我们今天特制的情人节串烧吧!5块一对!"烧烤摊前,老板热情地向刘墨推荐。平时一只只单卖的鱿鱼如今也像街上的情人般,成双成对的串在了一起,还拿辣酱画了个心在上面。 
"老板,来一串!"鱿鱼单只的要三块一个,如今两个五块,飞快地计算得失之后,刘墨当机立断,拍板拿下一串。 
"就一串?"老板眨着小眼看着一旁的孟天晓。 
"一串够了,晚上吃多了长肉。"刘墨说着把孟天晓望怀里一揽做出哥俩好的样子,可惜力道掌握失误,差点没把他自己压趴下,孟天晓连忙站稳扶了他一把,让刘墨继续寄生虫一样的挂在自己身上。 
"一串是吧?马上就好!大哥我也是跑江湖好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想当年梁山伯和祝英台啊......"烧烤师傅暧昧的看着小墨和小孟,有点语无伦次的唠叨着。 
"相濡与辣酱,不如相忘于江湖啊!"刘墨盯着铁板上发出诱人香味的鱿鱼感慨到。 
"天晓,如果你是这对鱿鱼中的一只,你会选择和你的同伴一起被烤掉么?"刘墨真诚的看着小孟。 
"我哪有那么蠢被吃掉,我会带着同伴成功的逃出升天。"一般来说只要刘墨的问题不是太抽象,孟天晓都会好心的配合他一下。 
"那么......天晓,带着我逃吧!"刘墨像下了很大决心般,目光凄苦的看着孟天晓。 
"你又想干什么?"孟天晓警惕的看着小墨。 
" 本着财多累主的祖训,如没有特殊情况我一向不会冒险把面值大于十块的纸币带在身上,所以今天下午出门的时候,出于条件反射,我把那一百块藏到了老地方,所以现在我身上只有两块钱了......"刘墨惭愧的低着头。虽然他素性不良经常骗小孟买东西给他吃,不过今天他是真心想请孟天晓的,可惜天不如人愿啊 ~~~~~ 
"不用逃跑,我有钱!"孟天晓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倒不是因为钱的问题。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刘墨一边道歉,一边眼明手快的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烤鱿鱼。 
孟天晓本来也不饿,就打算把鱿鱼让给刘墨一个人吃。他还记得云舒的话--只要刘墨有吃东西的欲望,就要尽量满足他!可怜的云舒是被当初刘墨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吓怕了,恨不得拿他当猪养。 
"天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小墨咬着鱿鱼可怜兮兮的看着孟天晓。 
孟天晓无奈,只能和他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吃那串鱿鱼,小墨这才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天晓,我送你件礼物吧,谢谢你请我吃东西。"刘墨吃完烤鱿鱼,眼睛滴溜一转,看见了马路对面一个卖花的小贩。 
孟天晓还没来得及拉住突发奇想的小墨,那只墨鱼已经两步蹿到马路对面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捏了一朵小小的粉色玫瑰。 
"送你,情人节快乐!"小墨把花塞给小孟。 
"你不是说今天买玫瑰不如称半斤猪肉来得实惠么?"孟天晓拿着花捉狭的看着刘墨 
"我已经把里脊讲到板油的价钱了!"刘墨得意地趴在孟天晓的背上。他最近突然发现小孟的身高比他矮那么一两公分还是很有好处的,能让他趴的舒舒服服不费劲儿。 
回到小孟住的地方,刘墨立刻找出一个水杯把那枝玫瑰插好端端正正的放在小孟的床头。小孟也走上前,在灯光下仔细的端详着那只玫瑰。 
"不错吧,这可是我第一次送别人玫瑰,天晓,你是不是觉得很荣幸啊!"刘墨坐在床上摇来晃去,笑眯眯的看着孟天晓。 
"墨墨,这个......好像是月季啊!"孟天晓观察了半天,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当晚,许多路人都听到了瓦仓街那栋老旧的园林局职工宿舍的某一间中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十. 
酒吧的工作结束了,按说刘墨也不会再去孟天晓那儿蹭床了,周五的晚上孟天晓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竟然有点轻微的不适应,辗转反侧的间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小孟以为是房东,穿了衣服磨磨蹭蹭的去开门。 
"天晓,好久不见啊~~~"门外,刘墨一手撑着门框作潇洒状,还没等小孟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大大咧咧的登堂入室了。 
死墨鱼!孟天晓关了门折回屋里,心里隐隐有一丝喜悦。 
"那么早就睡了,天晓你还真是没什么情趣的人啊!不过这热被窝真舒服~~~"刘墨边说边蹬掉鞋子脱下外衣外裤,刺溜一下钻就了小孟的被窝里。 
"你给我先滚去刷牙洗脸!"孟天晓冲过去想把他揪出来。 
"我在家里已经洗过了。"刘墨缩进床的最里面,张大嘴巴让孟天晓检查。 
"所以你是专程过来睡觉的?"孟天晓危险的眯起眼睛。 
刘墨认真地猛点头,眼神一派天真无邪。小孟二话不说,跳上床骑在刘墨身上隔着被子对他一阵猛捏,明明心里是高兴的,可怎么就是忍不住想抽他呢?也许是跟他在一起久了,自己也不正常了...... 
"啊~啊~~啊......哦!哦~天晓~~好痛,轻点,轻点......"刘墨被捏到痒处,一边在被子里扭来扭去,一边掐着嗓子装模作样的尖声呻吟。 
"快闭嘴!"孟天晓不得不停下手红着脸去捂他的嘴,老房子隔音差,再让刘墨这么叫下去,明天他就没脸见街坊邻居了。 
"捂促了,尼系方开捂......"刘墨边告饶边眼泪汪汪做可怜状, 小孟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才慢慢把手收了回去。 
"啊~~~~~"刘墨趁机把刚刚没完成的表演画上了一个圆满的记号。 
小孟:-皿-#### 彭! 
小墨:*0*~~~~ 嗷~~~ 

"那么晚了怎么想起跑过来?"修理完小墨,孟天晓心情舒畅的躺回床上,自己占了靠外面的位置。 
"云舒今晚有客~"小墨冲孟天晓眨眨眼睛,苍白的脸上浮起两块可疑的红晕。 
"重新找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孟天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墨鱼捉过来抱住。 
"天冷,一个人睡冷。"刘墨往孟天晓怀里挤了挤。 
"云舒不是跟你睡么?" 
" 我那床多大啊,睡两个跟没人一样。而且我们两又不盖一个被窝,房敬宇那小子防我跟防贼一样,要让他知道我钻云舒被窝里,他一定会阉了我送进故宫去为人民服务。"说起比他魔高一丈的那个人,刘墨有点咬牙切齿的,他觉得房敬宇比他强的原因就是那小子浪子回头了,学了个专门练嘴皮子,杀人不见血的专业,克得他死死的! 
"那也是你素性不良!"孟天晓说着又给了刘墨一下。刘墨用手机偷偷拍了云舒换衣服的照片,被小孟发现后全给他删了。 
"我哪有,我现在对他可是纯洁的兄弟之情!"这他倒没有撒谎,因为现在手机里藏的是小孟洗澡时的照片...... 
"那以前呢!"孟天晓问他。刘墨对云舒贼心不死,除了当事人,那是地球人都知道的秘密。 
"我怎么闻到醋味啊?"刘墨装模作样的四处嗅。 
"我记得你们有一床电热毯的啊。"孟天晓装作没看见,转了个话题。 
"坏了,接触不良,哪敢用啊,万一漏个电什么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可就外焦里嫩了~"刘墨打了个哈欠,"手!"说着又把手塞进小孟怀里。 
"都快三月了,没那么冷了吧。"小孟把那双凉冰冰的手暖在胸口。 
"我觉得今的倒春寒特别厉害啊!"刘墨一本正经的说,完全无视今年的海棠开得特别早这个事实。 
"小孟啊,昨晚女朋友来了吧?"早晨小孟和刘墨一起出门的时候正碰上邻居大哥揣着本杂志从厕所回来,见到小孟就猛对他挤眉弄眼。 
"大哥好,昨晚打扰了!"没等小孟澄清,刘墨主动上前问好。 
邻居:囧...... 
"周大哥,我们先走了......"孟天晓已经没有生气的力气了,拖了小墨默默离去。 
趁春季打折的时候,孟天晓给刘墨买了一床新的电热毯。刘墨来找他其实孟天晓挺高兴的,但是这吝啬鬼每次都是搭末班车过来,从车站到他住的地方有那么一段距离,中间还有一截暗巷,孟天晓担心他再出什么意外,所以宁愿他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 
看着小孟的礼物,云舒问他怎么想起来买这个。小孟说,你们的不是坏了么,刘墨又怕冷。 
"谁说得,好着呢!"云舒笑着拉起被单露出一张正在使用的电热毯。 
另一边,刘墨没事人似的快乐地吹着口哨打着游戏。 
"今晚上你就裹着这个睡,敢脱下来我就揍你!"孟天晓撕开新电热毯的包装,把刘墨抓过来卷成了一只人肉春卷...... 
天晓啊,是个石头!事后,墨鱼不服气的哼哼了一天。 

刘墨的夜校在每周三晚上都会有一堂公共堂,二百多人坐在足够容纳三百人的阶梯教室中,从后排看去,讲台就像汪洋中的孤岛,讲师是学院里出名的好好先生,这种课一向是很受欢迎的,就跟联谊差不多,不同的班级和科系混在一起,多几个陌生人,谁也察觉不出。 
所以每到星期三,刘墨就会带上云舒和孟天晓一起来上课,让云舒多圆几回他的学生梦,而天晓呢,就是带来给自己解闷的。 
课堂上,云舒一丝不苟的抄着笔记,红润的唇轻轻的抿着,不时地看着黑板做出思索的样子。偌大的教室里,认真笔记的人寥寥无几。 
"云舒他真明白么?"孟天晓一边帮刘墨捏核桃,一边好奇的看着聚精会神听课的云舒。 
"这老师楷书写得很标准,笔画清晰,容易辨认,而且他有一个板书逐字再口述一遍的习惯,云舒听他的课能学会不少生字。"刘墨一边玩着手机上的贪食蛇游戏,一边对小孟解释。 
"哦!"孟天晓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有云舒和刘墨的地方永远不会缺少爱慕的目光,周围的女孩子似乎在看见他们之后都患上了健忘症或是肌体失调的毛病,不是忘了带笔就是老有东西掉到地上要他们帮忙捡。 
云舒是不动如山,谁也不能打扰他求知的欲望,却苦了小墨。刘墨最不像小混混的一点就是他对女性很尊敬,八岁到八十岁一视同仁,他的刻薄和毒舌一向只用在和他一样的男同胞身上。不过尊敬不等同于喜爱,尤其是在备受骚扰的情况下。 
在后排的女生第六次‘不小心'把笔掉在刘墨脚下的时候,墨鱼终于爆发了。 
"天晓!亲我一下!现在!马上!" 
迫于刘墨的淫威,孟天晓只得在大庭广众之下飞快的在刘墨脸上亲了一下。这个举动,如一颗无声的原子弹落下,破坏力以刘墨为中心向四周波及,无声的爆炸过后,世界,终于安静了...... 
刘墨心情愉快的舒了一口气后,继续打他的游戏。 
"不怕人家说?"孟天晓问刘墨。反正他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横竖对他没影响,不过刘墨可不一定啊,就怕那天整顿校风把头阿一起整顿了。 
"怕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爱说说去,都什么时代了,学校难道还会为这点子事来为难我这个自考生,再说了,他们要为难也要有证据的,法制社会啦!而且我又不是名人,就算以后碰到了,谁认识谁啊!"刘墨一脸我是流氓我怕谁的表情。 
"那我的名誉呢?"孟天晓跟他开玩笑。 
"你呀,迟早是我的人,你的名誉我负责!"刘墨冲孟天晓抛了个媚眼。 
"光说不练!"小孟看着这只不正经的墨鱼,轻声骂了一句。 
"什么?"刘墨没有听清。 
"我说--你做梦!"小孟一字一顿,让刘墨听了个清清楚楚。说完后瞥了刘墨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墨鱼丝毫没有受打击的样子,依然高兴地玩他的游戏。 
下课后,整堂课不务正业的刘墨拿着云舒为他抄的工工整整地笔记去找老师探讨去了,十五分钟后,得意地拿着被老师详细批注过的本子回来。 
"天道酬勤啊~~~"看着被老师标注出来的重点、考点,刘墨笑得猖狂。孟天晓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云舒傻傻的为他高兴,墨墨还是很勤奋的啊。 

" 我就是在这里遇见敬宇哥的。"走出校门路过一个操场的时候,云舒突然停住了脚步。少年走上前两步,修长的手指扣住围栏上生锈的铁丝网,望着夜幕下寂静一片的运动场,脸上是微笑,眼中是思念。夜风轻柔的扬起额前缕缕黑发,露出少年微颦的眉,两年前的这个季节,初来乍到的小民工遇上了法学院的高材生;一年前的这个季节,他离开,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今年,约定的季节即将过去,他还没有回来...... 
"房敬宇要是敢不回来,我掀了北京城也要找到他!"小墨望着月光下云舒略显孤单的身影说。没有人比刘墨更了解云舒对房敬宇的思念,虽然他从来不说。 
"不会的。你也说了,云舒是宝贝,房敬宇是聪明人,聪明人怎么会不要宝贝。"小孟安慰他。 
"是哦,找不到就趁虚而入,肥水不流外人田!"刘墨目光坚定接着说道。 

十一 
四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刘墨把还在上班的小孟从店里抓了出来,不带一句解释的拉着他上了开往市郊的47路公车。这趟车的终点站是凤凰山公墓,平时乘坐的人很少,上车后,小墨就拉着孟天晓坐到了最后一排。 
"你到底要去哪里?"平时小孟都是等刘墨主动招认,问多了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耍,不过今天他实在是憋不住好奇了。 
"扫墓,今天是我老爸老妈的生日。"刘墨回答的简洁干脆。 
孟天晓哑然,一时不知如何接下话题。刘墨是孤儿他当然是知道的,可听他自己用毫不在乎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那种感觉上的认知就变成了一种沉重的事实。 
"别那样看着我,搞得我好像很可怜似的。"刘墨瞅了他一眼。他只选择在父母生日的时候来扫墓,没有哀悼,只想给与祝福。多想想快乐的事,尽量的微笑,厄运就会离你远去。刘墨始终记得那人说过的话,他和他一样也是孤儿。 
从市区到凤凰山有二十多公里,老旧的公交车停停走走,在旧城区和集市之间迂回缓慢的前进着。 刘墨在车第三次停站的时候就靠在小孟肩头睡着了,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土黄色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孟天晓一手抓着座位前的扶手,一边揽着刘墨的腰,让他在颠簸的车厢中睡得安稳。 
空荡荡的车子里只有零星几个乘客,为了免去颠簸之苦,大家都尽量挤在前面,后面就只有天晓和小墨俩人。 
刘墨靠在孟天晓肩膀上的脑袋不时的随着车身的摇晃而点来点去,柔软的嘴唇和着温暖的气息,一次又一次的不经意擦过孟天晓的耳垂,酥酥麻麻的感觉像轻微的电流从被碰触的地方直钻到内心的深处,孟天晓不由自主地搂紧了刘墨的腰,让他更紧地贴在自己怀里。 
调皮成性的刘墨,那怕是在睡梦中,嘴角也弯起一丝戏虐的笑意,琥珀色的美丽眼睛就算闭上了,也能让人感受到里面闪耀着的狡黠光芒。 
天天把喜欢挂在嘴边的少年,我可以信任你么?如果我一头栽进去了,你却潇洒的抽身而去,我该怎么办?明明是你诱惑了我,为什么到头来患得患失的会是我?该把你怎么办,如果可能,我真想狠狠地占有你,可我怕你会怨恨。我还不成熟,失败后无法如华焱晟般微笑放手,如果只能拥有你的拥抱,那我宁愿只做那个天天被你戏弄的傻小子,每夜忍受着想要你的痛。 
十七岁就出去闯江湖的孟天晓并没有刻意保持过自己的纯洁,到现在依然是个可悲的童子身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孟天晓出生在云桂交界处的大山里,母亲是当地侗寨里村长的女儿,父亲是那里唯一一所希望小学的民办教师,孟天晓排行老六,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由于父亲是老师,深知知识的重要,所以就算家里再苦,做爸爸的也坚持要让所有孩子至少读到初中毕业,孟天晓和五哥天昭是唯一考上高中的两个,虽然家里都是健全的劳动力,可小山村的收入比起城里的物价简直少的可怜,何况还是两个孩子,家里已经快入不敷出了,三姐因为没有嫁妆,婚事一直拖延着,父母虽然极力隐瞒,但聪明的天晓还是看出了端倪,所以读到高二的时候,孟天晓把升学的机会让给了成绩更好些的天昭,瞒着父亲南下去了广州打工。孟天晓聪明机灵又能吃苦,在广州一个月赚的比家里半年的收入都多,短短几个月就存够了五哥天昭上学的钱和姐姐天晴的嫁妆,而后来孟天昭也争气的考上了广西师范大学。知道实情的父亲后来把孟天晓狠狠揍了一顿,打完之后沧桑的民办教师抱着自己倔强的小儿子哭了。 
看多了花花世界的孟天晓再无心上学,干脆专心南下闯起了世界,父亲也不再阻拦,只是一再叮嘱他--自尊,自强,自爱。父亲话孟天晓没见得听进去多少,但天生朴实的性格也让他没有行歪踏错。 
没了生活压力的孟天晓开始考虑自己的感情生活,可惜也不知是他眼界高还是别人水准低,一直没有看上眼的,青春就这么耽搁着。许多工友寂寞难耐时都嫖过,孟天晓也动过心思,可是想到要付钱就没兴趣了,右手也不错啊,卫生干净又亲切,最重要还是免费的! 
孟天晓在深圳淘生活,一开始还算顺利,可后来却莫名其妙被卷进帮派中,还成了某老大的马仔。父亲知道后震怒,严令他离开,孟天晓只好再背起行囊,来到现在这个相对纯朴的城市,一住就是四年。 
初遇刘墨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这个漂亮的疤脸小子有点意思。慢慢相处下来,却喜欢上了他的古灵精怪,这只墨鱼总是有意无意的诱惑他,孟天晓从一开始的不为所动到后来的隐隐期待,心境变化之快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刘墨结束酒吧工作又回来找他的那个夜晚,看着一脸幸福在他怀里安睡的小墨,孟天晓知道自己完了--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嘴毒心善的家伙了。当刘墨再次口无遮拦的诱惑他的时候,他几乎想立即就把他压倒,可想到华焱晟因为一次错误而被刘墨永远的拒之门外,又让孟天晓犹豫不前了。 
墨鱼太不正经,谁知道他说的喜欢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戏弄他的。怎么看刘墨都还对云舒有情,而自己确实比不上那个天使一样的男孩子,那只贪财好色的墨鱼怎么看都是在消遣他! 
越想越郁闷的孟天晓终于忍不住转头在刘墨的脸上轻轻咬了一下。也许是咬疼了,刘墨上弯的嘴角撇了下来,不过人却没有醒过来。孟天晓看着刘墨脸上浅浅的牙印,满意地笑起来。 
车到站的时候,刘墨像上了闹钟一样准时地醒过来,拉着孟天晓跳下了车。 

十二 
没有墓碑,没有坟冢,刘墨只为父母在灵骨堂里设了灵位供奉。两个黑色烤漆的骨灰盒紧紧相邻的排列在众多的骨灰格中,没有焚香,没有花果供奉,简单而朴素。 
"老爸,老妈,儿子来看你们了,生日快乐,今天你们就五十知天命了。"刘墨说着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把骨灰盒和香案仔细的擦拭了一遍,黑色的盒子上镶嵌着两张黑白的长片,看得出来,刘墨长的像母亲更多些。 
"今天带来的都是你们的最爱哦,儿子我孝顺吧!"打扫完后,刘墨从包里拿出一小瓶袖珍包装的五粮液和一只深蓝色的迪奥的唇膏供奉在骨灰盒前。摆放好后就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又跪下来磕了两个头,孟天晓也恭恭敬敬的鞠了两个躬。 
"陪我在这里坐一下吧,我一年才来一次,想多陪陪他们。"拜祭完后,刘墨从包里拿出两个小靠垫放在地上。两人就这么跪坐在小墨父母的灵前。 
"天晓,陪我爸喝一杯吧。这两年都没人陪他喝酒了。"刘墨从包里拿出两个小酒盅,打开那小瓶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小孟一杯放到父亲灵前。 
"叔叔阿姨,孟天晓敬你们一杯。"小孟接过酒杯,鞠了个躬,然后一饮而尽。 
老爸老妈,这就是我喜欢的人了,今天带来给你们看看,不错吧,儿子我眼光一向不错的,所以你们一定要保佑让他快点对我死心塌地的,这样儿子后半生的幸福就有保障了,二老也可以放心啦!小墨在心中默念。 
"你父母是在同一天去世的么?"孟天晓问刘墨,两个灵牌上生卒年月日是一模一样的。 
"是啊,同日生,同日死,很有缘分吧。"刘墨看着父母的灵位,明亮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 
"是意外么?"孟天晓把刘墨揽过来温柔的摸摸他的头发。孟天晓很少过问小墨的过往,除非那只墨鱼露出‘你问吧,你快问吧'的神情,他才会配合一下,而且就算他不配合,刘墨也会忍不住和他说的,这是一只矫情又爱现的墨鱼,刘墨最爱说的就是他的敛财史...... 
"天晓,给你说个故事,想听么?"刘墨沉默了一下,转过头难得严肃的看着孟天晓。 
孟天晓点点头,下意识的握住了小墨的手,他已经猜到小墨要说什么了。也许他不能给刘墨什么安慰,刘墨也不需要怜悯,他只想告诉他,无论如何,还有我在你身边。 
" 四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海关走私案,涉案资金高达两亿人民币,落马官员几十人,主要涉案人员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其中有一个海关的小官员,在他被枪毙的那天,他的富商妻子也从自家卧室的窗口跳楼身亡,那天是她和丈夫共同的生日,事件被警方定性为畏罪自杀,所有财产被作为非法所得没收。他们走得潇洒,只留下一个刚刚十七岁的儿子。当时那个孩子很绝望,幸好他还有一个好老师,他的老师把孩子接回家照顾,希望他能上大学,继续他的音乐之梦,可事情远没有结束。涉案资金中的四百万不翼而飞了,当时掌管那笔资金就是那个小官员,专案组把目标集中到了孩子身上,可那个傻孩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没有人相信他,他的老师为了保护他遇上了许多的非难,男朋友也被冠上闹事的罪名抓进了警察局。孩子不忍心再连累老师,在一个下雨的夜晚,他逃走了,再不让任何人找到。"刘墨一直低着头,语气平静的叙述着事件的始末,四年了,没有什么伤口是长不好。 
孟天晓梅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事实,当初这案子他也略有耳闻,但这样的新闻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远不及猪肉涨价来得震撼,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个故事中的人,不过现在他可以肯定,刘墨口中的那个傻孩子就是他自己,他就是那个被父母留下的小孩。难怪他的墨墨偶尔会显露出很有教养的样子,原来他没有胡说,他以前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那时我从来不需要为生活担心,他们总是把最好的都给我,只知道自己很幸福,学最喜欢的音乐,无忧无虑的生活,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就算现在,我也认为他们是好爸爸好妈妈!"刘墨抬头看着父母的灵位,涌出的泪水顺着尖尖的下颚滴到孟天晓和他交握的手上,脸上却还带着微笑。 
"他们现在一定会很安慰,很幸福,因为他们有个好儿子。"孟天晓拉起袖子帮小墨擦眼泪。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小墨没有堕落学坏,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你现在也觉得我值得托付终身了吧?"小墨边抹着眼泪边问孟天晓。老爸老妈保佑,让天晓被我感动吧! 
"就你这小身板,托得住谁啊,再长两年吧!"小孟捏了捏墨鱼单薄的肩膀,瘦成这样,哪像一个21岁的男孩子。一定要养胖他!孟天晓暗暗发誓。 
刘墨闻言哀怨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父母--老爸,老妈,你们不能性别歧视啊! 

也许在天国的刘爸刘妈真听到了儿子的愿望,上坟回来后,刘墨觉得孟天晓对他有点不一样了。比如他晚上在床上偷点豆腐的时候一般都会如愿以偿,而不是招来一个爆栗;再比如他趁小孟洗澡的时候溜进浴室偷看,对方也不再拿洗发精瓶子或是香皂之类的硬物招待他,而是改用相对柔软的浴球和毛巾;最重要的舆论的力量已经开始发挥了,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众人看他们的眼光已经不一样了。天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迟早会乖乖投向我的怀抱的!刘墨得意地奸笑。 
另一方面,小孟也在进行着自己的鲸吞蚕食计划。在墨鱼主动引诱的时候要打蛇随棍上,然后找机会一举拿下!这是小孟的基本策略,恋爱经验几乎为零的他也只能在摸索中前进了。现在在床上已经成功地剥掉墨鱼的T恤了,不过要排除天热他自己脱掉的可能性!那下一步呢......想着下面的计划,孟天晓的脸越来越红,决心越来越坚定。 
两个人的爱情对攻战进行得如火如荼,眼睛雪亮的群众们却早就看清了事实,只有当两个事人还在云里雾里,所以老祖宗才会说--当局者迷。 
/敬宇哥,墨墨和天晓好上了,他们正在努力追求对方。/云舒在短信里这样说。 
/刘墨把岁数活到狗身上去了。/房敬宇回电说。 
小墨啊,你真是把心眼儿都长到钱上去了,很好,很好,呵呵!华焱晟坏心眼儿的笑,这个调皮的墨鱼,你也有今天啊!不过小子,你运气真不错!看着刘墨就快拥有自己的幸福,华焱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小孟啊,说说你那个小男朋友的事吧!"发廊里的一个发型师好奇的向孟天晓打听。搞美容美发的一行里多的是GAY,所以发廊里的人对孟天晓和刘墨的事也不是特别惊讶,而且刘墨每次来都嘴甜笑多,这里喜欢他的人还挺多的。 
"还不是男朋友呢,我还在追他。"孟天晓连忙红着脸摇头否认。 
闻言那个发型师的眼睛几乎突出了眼眶。追求?! 就刘墨看到孟天晓时那一脸饥渴的样子还需要追求!他敢拿脑袋打赌,只要孟天晓勾勾手指,那个叫刘墨的小子一定立马就扑上来!不过谁知道呢?也许这是他们之间的情趣,发型师摇摇头走开了。 
看见同事摇头,让孟天晓的信心再次受挫,大家都不看好他啊!确实,刘墨太受欢迎了,已经达到了男女不拘,老少咸宜的境界。那种一张嘴能气活死人的人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抠门吝啬,又喜欢占便宜,家务事一窍不通,脸皮厚又臭美,嘴巴坏喜欢捉弄人!孟天晓一边努力的发掘小墨的缺点,一边好心情的给他发短信,/我一会儿过来,先别吃晚饭/。今天他发工资,刘墨念叨KFC的蛋挞好长时间了。 
/亲爱滴,我下班了,在家等你?/ 小孟等公车的时候接到了刘墨的短信。 
可等孟天晓赶到小墨家的时候,却被休息在家的云舒告知小墨还没有回来,孟天晓给他打了个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云舒一听也慌了, 连忙和孟天晓跑到茶室去找人,领班的服务生告诉他们,刘墨半个多小时前就离开了。 
墨墨失踪了! 孟天晓和云舒同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云舒立马打电话联系了华焱晟。 
"我马上过来。"电话里,华焱晟这样说。 
"云舒,你在这里等华老板,我再沿路回去找找。"孟天晓觉得小墨就在附近。 

13
孟天晓顺着原路走了回去,走到快接近小墨家的那个路口时又听见了旁边一条小巷子里的猫叫声,从刚刚他和云舒经过的时候这只猫就在叫了,叫声很怪,有点难听不过很有节奏感,当时他和云舒都没有理会,如今再次经过的时候小孟升起了进去看一眼的念头。 
刚走进去没几步,就看见刘墨正蹲在巷子尽头一个三四米高破铁皮屋顶上鬼叫,一看见小孟进来,立即兴奋的站起来露出绝处逢生的喜悦表情。 
"你跑到哪里干什么!?"还抱着一只脏兮兮的猫,孟天晓决定如果刘墨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把买给他的蛋挞拿去喂狗! 
"我跟着猫上来的啊,那小畜牲竟然拦路打劫,好不容易把它抓捕归案了,自己却下不去了。"刘墨指指怀里的猫,又指指墙角边一堆倒塌的箱子。 
"你打劫他?"孟天晓问猫,猫很无辜的回望他。 
"它抢我手机。"刘墨从兜里掏出他那支挂了一只粉红色可笑墨鱼挂件的手机。那猫一看见那挂件立即眼睛一亮一扫颓态,从刘墨怀里伸出爪子去够那只墨鱼。 
原来这墨鱼挂件是孟天晓在一家宠物店发现的,刘墨见了有趣也不管人家那是给猫磨牙就买来挂在手机上。今天回家路上掏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手机,还没来得及捡就被这只饥饿的野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叼走了,刘墨一直追上房头才猫脏俱获,可惜却断了退路,弄了个有去无回。 
"下不来了不叫人,你学什么猫叫啊!"孟天晓叹气,要不是他心血来潮进来看看,小墨怕是要嚎到晚上。 
"如果我叫救命啊~~来人啊~~,我敢保证绝对没有人敢往这里看一眼,我学学猫叫至少能吸引一下爱心人士,你不就来了么。"刘墨说得理直气壮。 
"那怎么不接我电话!"孟天晓开始头疼。 
"被它咬坏了!"刘墨指着野猫。其实他的手机早就因为太老而信号接收不良了,刚刚再一摔,现在已经可以退役了。 
"快下来吧!"孟天晓张开双臂叫他跳下来。算了,没出事就好,其他的孟天晓已经不想计较了,要和小墨在一起,没有一根足够强劲的神经是不行的。 
"天晓,刚才你很担心我吧?"小墨站起来想了一下又蹲了回去。 
"废话!听云舒说你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我都快急死了!"孟天晓一想起就生气,自己快急疯了,这墨鱼还在房顶上学猫叫! 
刘墨听了小孟的话,垂下眼帘露出点若有所思的表情。 
"行了,快下来吧,那里危险!"看刘墨还老神在在的杵在那个摇摇欲坠的铁皮屋上,孟天晓不由担心。 
"天晓,接稳啦,好不好?"刘墨抱着猫蹲在房顶上问。 
"你快下来吧,云舒担心你呢!" 
"那你先告诉我你接不接稳!"刘墨显得很固执,似乎只有孟天晓答应了,他才下来。 
"接,当然接稳!"孟天晓失笑。要是小墨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恐怕就不会担心了吧,自己怎么可能会让他有意外! 
"那好,你答应了啊,不许赖账!"刘墨露出如愿以偿的笑容。 
"不赖账,快下来吧!"孟天晓高举起手臂等他跳下来。 
"接稳啦!"刘墨大叫一声抱着猫跳了下来,被孟天晓稳稳当当的接在怀里。 
"好了,接吻吧!"刘墨刚刚站定就一把搂住了小孟的脖子,把两人的距离拉到了极近。 
"啊?" 
如果能拍照留念,这绝对是孟天晓一生中最呆的时刻。 
"不许赖账,你刚刚答应的。"刘墨笑了,阴谋得逞的那种笑,然后他吻住了孟天晓棱角分明的唇。 
微凉的,茶的香味,独属于小墨的味道。在大脑做出指令之前,孟天晓的双臂已经搂紧了小墨,反客为主,拿回了主动权。 
阳光和淡淡洗发水的香味,那是小孟。刘墨贪婪的汲取着。 
刘墨,你果然是天才啊!小墨晕淘淘甜蜜蜜的享受着自己的幸福果实。 

"小墨,从来没有主动亲过我。" 
巷子口,云舒和华焱晟并排站在一堆纸箱后。看着眼前的一幕,华焱晟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手了,他最怕的就是以前的事给刘墨留下阴影,不管是他还是谢熙,都不是刘墨自愿的, 而今天,看到小墨设计孟天晓的可爱模样,微微的失落之后更多的是欣慰。 
"华老板,刘墨其实很喜欢你的,你在他心里有特别的位置,就像父亲一样,和我们一样,都是他重要的人。"云舒满心为小墨高兴的时候也不忘安慰一下自己的老板。 
"小云舒啊,你不是想看我这个老男人的眼泪吧!"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认真的云舒,华焱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像个父亲。 
我说错什么了么?云舒歪着头仔细的想。 
"走吧,有必要去打扰一下啦。虽然气氛很好,不过地点欠佳。"华焱晟说着向那两个越来越浑然忘我的人走去。 
"啊!" 
云舒闻言看过去,刷一下红了脸。那头,小墨已经把天晓的衣服扒得七零八落了...... 

单就恋爱经验来说的话,刘墨其实和孟天晓一样都是第一次。一吻定情之后两人反而都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就连脸皮厚如城墙的小墨也露出点青涩的样子,在小孟充满爱意的目光笼罩下,墨鱼狠狠地淑男了一把,那是云舒第一次见到刘墨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而没有出一点状况。 
晚上小孟回家的时候刘墨又要厚脸皮的跟回去过夜,可是被小孟打了回票。 
" 墨墨,今天我有点太激动了,我怕你睡在我旁边的时候我会控制不了自己,我想我需要稍微冷静一下,所以今天你别去了。"小孟涨红着脸说。想来都惭愧,今天下午在小巷里要不是华焱晟及时出现,他和小墨今晚上就可以煮红鸡蛋了,自己太冲动了,这样会让小墨看不起的。而且自己还有功课要做啊,听说第一次和男人做是很有技术难度的,如果做的不好很难说会被墨鱼鄙视的,这可关乎男人的面子问题,马虎不得。孟天晓决定今天回去的时候绕道去一下后街,买两张碟好好观摩学习一下! 
"那好吧,你明天一定要过来!"小墨一脸的不舍。 
天晓,其实你根本不用控制!刘墨虽然很想对孟天晓这样说,但理智提醒他还要保持最低限度的矜持,他的天晓是很纯洁害羞的,小墨这样告诫自己。 
当夜,小孟借了邻居大哥的笔记本电脑,躲在被窝里彻夜‘学习'...... 
/敬宇哥,墨墨在看他手机里天晓的照片,笑得很奇怪。/云舒躺在床上和房敬宇短信聊天。 
/他现在一定很饥渴。/房敬宇已经听云舒说了事情的始末,所以一听到刘墨现在的表现,他马上以他律师的直觉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墨墨,你要喝水么?"看完房敬宇的短信,云舒关心的问刘墨。 
刘墨:????? 
"敬宇哥说你可能是口渴了。"云舒把手机给刘墨看,他也不明白房敬宇为什么会说小墨渴。 
/敬宇哥,我现在也很饥渴~~~/刘墨看完短信,二话不说抢过云舒的手机就给房敬宇回了条短信。 
/宝贝,我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不过好像太刺激了一点。/五分钟之后,房敬宇回了短信。 
云舒:????? 
第二天,春风得意的刘墨脚步轻快的走进了茶室,脸上过于和煦的笑容让吃够了他的暗亏的程经理生生在三伏天里惊出一身冷汗。 
"刘墨,那么高兴,中彩票了啊!"程经理挑了个话头,想打探刘墨反常的原因。 
"钱财乃身外之物,有什么好高兴的~~"刘墨哼着小曲仔细的擦拭他的钢琴。 
果......果然不对劲儿!程胖子大惊。 
"云舒啊,你知道刘墨怎么了么?"程经理决定向诚实又乖巧的云舒打听。 
" 墨墨啊,他有了......有了......"云舒说了一半,貌似为难的低下头去。他本来想说墨墨有了男朋友了,所以很高兴。可转念一想,这社会不是谁都能接受这种事情的,传出去会不会对墨墨不好,就想换个说法,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称呼。等他终于想好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程经理已经蹒跚的扶着墙走远了。 
"程经理啊,我有点不舒服,想去医院看看,能早退两个钟头么?"下午,刘墨为了早点回去等小孟,就撒了个谎想早退。 
"有了,原来是真的......"程经理神情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十五分钟后,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冲进了天星停车场,程经理裹着毛毯由救护员搀扶着上了车。 
"经理也病了,怎么办呢?"刘墨边说着边在自己的班表上画了个全勤的勾,然后高高兴兴地溜了。 
回家路上,刘墨又去了一趟昨天的小巷,回味那激情一吻的同时,顺便拐带了个活口。


14
孟天晓刚踏进刘墨家的房门,就差点被一个从眼前蹿过的黑影绊倒,一看竟然是昨天那只打劫了刘墨的野猫。 
"它怎么在这里?"孟天晓问。 
"弄坏了我的手机不用赔啊!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也说明它猫品有问题,我带它回来劳动改造,争取早日重新做猫!"刘墨说。 
"想养它就明说好了,找那么多理由。"一旁的云舒正用剪刀把鱼干剪碎拌在饭里给猫做晚饭。 
"有人养你啦,以后不用饿饭了!"孟天晓弯腰把猫抱起来,在它那毛茸茸的脑门上亲了一下,这只猫也算是他和小墨的媒人,是该好好对待的,可惜他们昨天都太激动,把它忘了,没想到今天小墨竟然把它捡回来了。 
"我的呢?"小墨蹿过去把猫咪拎走,厚颜的把脸凑到小孟鼻子底下。 
"白毫银针要不要?"小孟在刘墨脸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拿出一包茶叶在小墨眼前晃了晃。 
"干什么买那么贵的茶,奢侈啊!好香!"小墨一边抱怨着,一边接过茶包放在鼻子底下猛闻。 
"更贵的我也买过啦!"孟天晓依然记得他说小墨像宠物,得罪了小气鬼之后只能买了一两国礼红茶去赔罪。 
"那可不一样,现在我们两关系不一样了,你的就是我的,我怎么能乱花‘自己'的钱呢~~"刘墨加重自己两个字,边说边向孟天晓猛抛媚眼。 
"墨墨,你要不要脸啊!"一边的云舒已经听不下去了。 
" 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每个月要寄500块回家,剩下的才能给你。"孟天晓倒觉得无所谓,小墨会算计,钱放在他那总好过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花光,而且经过昨晚上一晚的‘学习'他已经决定让小墨作他的老婆了,一主内一主外,老婆管钱天经地义,在这方面孟天晓是个很传统的人。至于为什么小孟那么快就决定了彼此的角色,那也是昨晚学习的成果,因为在下面那个好像看起来特别的舒服,他的墨墨已经吃了太多苦了,他有责任让他以后都舒舒服服的!虽然他后来知道了,艺术虽然源于生活,但也高于生活,不过他没有换回的打算,墨墨每天都在耍赖,自己也偶尔任性一次吧...... 
听了孟天晓的话,刘墨脸上笑得能滴下蜜来。 
第二天,小墨就拉着孟天晓去银行办了一张银联卡。孟天晓一直没有储蓄的账户,工资到了手先往家里汇,剩下的就留在身边随用随拿,所以虽然工作了三四年,却依然没有什么积蓄,对他这种恶习小墨老早就看不惯了,可以前自己是个外人也不好干涉太多,现在自己成了内人的,自然就不一样了。 
"存在你卡里不就好了么?都一家人了。"孟天晓拿着新办的银行卡兴味索然的说。他是真有心把钱给小墨管,他现在正忙着织网,网牢这只狡猾的墨鱼,彼此的关联自然是越多越好! 
"要我当账房先生啊,工钱很高的!"刘墨冲孟天晓做个鬼脸,一溜烟的就跑开了,小孟连忙追上去。跑在后面的他没有看见小墨脸上极致幸福的笑容,也错过了那如昙花一现的红晕,全世界只有刘墨自己知道,自己害羞了。 
华焱晟知道了这件事,问小孟想不想跳槽,来天星旗下的美容院工作,他可以开更高的工资。华焱晟也是个痴心人,小墨在感情上已经拒绝了他,他就希望在经济上多少能帮助他一点,可惜他的钱对墨鱼没有吸引力,华焱晟想帮他还得采取迂回策略,比如买下娱乐城后面的一栋楼,然后以极低的价格把房间租给刘墨,为了不让刘墨起疑还要对所有租客一视同仁,会计初步估计,要收回买楼的投资光靠现在的房租至少要 20年 ,还好天星是他一个人的,换了别家公司,就他这种投资策略,早被其他股东赶下台了。 
不过他的好意被孟天晓婉言谢绝了。小孟对华焱晟的印象倒是挺好的,可他不想增加小墨的困扰。 
"你笨啊!以你的手艺华少高薪挖角绝对不亏本的,那种奸商你当他傻啊!再说了,就算是糖衣炮弹,你不会剥了糖衣再把炮弹扔回去么!"刘墨知道后把孟天晓敲得满头包,他一直对发廊只发给孟天晓学徒工的工资而耿耿于怀,他的天晓怎么可能不是最棒的! 
孟天晓听了只是笑而不语,把抓狂的小墨紧紧的抱在怀里不停亲他那张总是表情生动的脸。孟天晓自己当然也清楚,他现在的工钱和他的工作量是有一定距离的,只是没有小墨说的残酷剥削那么夸张,可一个人承受和有人关心为你不平的感觉始终是不一样的,在这个城市中,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窗户纸捅破后,孟天晓待小墨越来越好,墨鱼吃起他的豆腐来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刘墨不但是制造暧昧的高手,他也是个标准的行动派,带着一脸天真的笑意,小墨逮着机会就往小孟身上扑,扑住了就欲行不轨之事,可惜他每次不是挑错时间就是挑错地点,三番五次的紧急刹车差点把两人弄出官能性障碍来,谨慎起见,孟天晓不让他乱来了,墨鱼看得见吃不着,屈到病。 
"你昨天吃太多了,今天罚你看得见吃不着~~"刘墨恶劣的把小干鱼用线吊着半空中,恶趣味的看着那只被他取名叫八宝的猫咪在下面翻飞腾挪,可望而不可即,急得喵喵直叫。 
"欺负它你也不嫌害羞!"云舒一巴掌拍飞墨鱼,把鱼干取下来给了八宝。 
"我决定不把它阉掉了,春天的时候把它锁在家里,然后在门外放个十几二十只母猫,急死它!"刘墨坐在地上,恶毒的看着蹲在柜子顶上津津有味的吃着鱼干的八宝。 
"为什么?"云舒问。 
"做宠物的怎么能凡事赶在主人的前面,我还饿着呢!"小墨意有所指的瞄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孟天晓。 
"天晓,墨墨说他饿了。"云舒冲厨房里喊了一声。 
闻言,正在炒菜的孟天晓手一抖, 差点把锅铲给撅了...... 
这小半个月来,孟天晓天天都来为小墨和云舒做饭,然后陪小墨打游戏聊天,虽然每天都留到很晚,但却没有留下来过过夜,以前也有三个人睡一张床的时候,可今时不比往日了, 孟天晓自觉应该避讳一下。 
"没什么啊,以前房敬宇还不是老跑来过夜。"小墨觉得云舒不会介意的,他的云舒最通情达理了~ 
"那你能保证像云舒一样老实么?"孟天晓问他。 
"不可能!那太可怕了!"刘墨斩钉截铁的说。 
"这就是问题所在!"孟天晓耸耸肩。睡在一起,小墨肯定会忍不住动手动脚,虽然有云舒在他还是很有分寸的,可云舒的承受能力和小墨的分寸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 
不过,这段时间刘墨也没有到小孟那里去过夜。因为最近云舒很低落,虽然他没说,可是大家都看出来了,房敬宇的归期迟迟不定,云舒向来明朗的笑容里已经多了点勉强,他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望着什么东西就发起呆来,连晚上的短信聊天都少了很多。这样的云舒让小墨怎么舍得让他晚上再一个人守在家里,他天天叫小孟过来除了做饭也是想让家里更热闹一点,睡觉的时候就拉着云舒东拉西扯,直到云舒累得睡着了,他才放心睡去,不给对方有任何胡思乱想的时间。 
事情一直持续到云舒二十岁生日前夕才有了转机。 
一天晚上,刘墨正在腹诽房敬宇呢,云舒突然笑眯眯的对他说:"墨墨,我们换个大房子吧,敬宇哥要回来了!" 
"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白眼狼, 亏你成天惦记他!"刘墨想起这一年半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好一年回来的,这一等就是一年半,这利息可比银行高多了,知道的说他住北京,不知道的以为住天上呢,时间都比别人的值钱一点! 
"没有啊,敬宇哥为了能早回来,接了个很重要的案子,这三个月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都不敢和他多发短信了,天天担心他的工作的事。不过现在好了,搞定了,他说在我生日前一定回来!"云舒高高兴兴的解释。 
"云舒,你赔我三个月的性福生活~~~你个小白眼狼,怎么不早说!!!"刘墨一听,立刻化身厉鬼,瘫倒在云舒身上。 
第二天晚上,刘墨就抛下一脸幸福的云舒投奔小墨去了。不巧的是他那天晚班,下了班搭公车来到瓦仓街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小墨心急见孟天晓, 就抄了个近道走,往一条暗巷里穿了过去。 
园林局宿舍的后门就在巷子的尽头,刘墨走到一半的时候抬头已经能够看见小孟房间的灯光了。 
就在快走出巷口的时候,巷子对面走来了几个人,摇摇晃晃的占了几乎所有的路,嬉笑间说着难以入耳的下流笑话,刘墨主动退到暗处让他们通过,尽量把自己藏在墙角的阴影中。 
那四五个人和他擦肩而过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就在小墨松了口气刚想走开的时候,一辆车正经过外面的大路,车灯扫过巷口正照到小墨身上,也让那就是已经走过的人侧目看了他一眼。 
看清刘墨的相貌后,那几个人愣了一下,然后同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把刘墨围在了巷子中间。 

15
"我说是谁半夜三更在这里乱窜呢,原来是孟天晓养的兔子啊!"为首的人看着刘墨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 对不起,能让一下么。"刘墨低下头,不和对方有目光接触。空气中弥漫着大麻浓郁的香味,这味道刘墨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就闻见了,他正想着自己没有那么背吧!就看见那几个人摇摇晃晃的向这边走来,说着颠三倒四的话,神志明显已经不在正常范围里了。刘墨已经尽量小心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没想到还是被这群瘟神缠住了。 
"不能!"那几个人无赖的笑着,进一步把小墨围在中间。 
"几位大哥,我没有惹到你们吧!"小墨苦笑。虽然和疯子讲道理是愚蠢的,不过他还是希望对方看在他态度良好的份上当他是个屁赶快把他放了。 
几个混混做出思索状,不过他们那混沌的大脑里除了药物制造出的癫狂外什么也没有。 
"死兔子!老子们惹不得你是吧!"几个混混思索良久,终于恼羞成怒。一个瘦高个子的流氓伸出鸡爪子一样的手,猛地擒住小墨的衣襟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靠!刘墨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仰头避开对方嘴里喷出的臭气。 
"咦?"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对方看清了小墨脸上的那道伤痕。经过一年的时间,那道疤已经淡去了许多,不注意看的话已经很难发现了,为此小墨沾沾自喜了好久,说还好当初没花那个冤枉钱去做整容,不然就亏大了! 
"花脸张,你看看,一样是疤,到了你脸上怎么就那么吓人啊!"瘦子眯眼看了一会儿,回头对一个同伴喊。那泪痕一样的伤痕在月光下苍白一线,非但没有破坏小墨出色的容貌反添出几丝奇异的美感,白玉微瑕却更透出几分味道。 
"他是兔子么!老子是爷们!"花脸干笑着晃过来,凑过脑袋来看了看,伸手就往小墨脸上摸去。这人脸上在和刘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道疤,但配上他那张黄瘦干枯的脸和死鱼一样的眼睛,只越发让人厌恶。 
小墨往后一闪,让他的手落了个空,花脸没站稳往前一冲,差点跌了个狗吃屎。周围的混混笑起来,花脸大窘,越发执着的要去捏小墨的脸,瘦子一看,把小墨往花脸那边一推,抱手看戏。 
趁着抓他的人松了手,刘墨甩开他们就要逃走,只有短短的20米,只要逃进院子里就安全了。哪知这群人脑袋混了身体的反应却还灵活,没等小墨冲出包围,瘦子已经一把抓住了他,把他的双手拧在了背后。 
"他妈的!你还真当自己是女人,摸不得啊!"花脸骂骂咧咧的冲上来照小墨的肚子就是一拳。刘墨闷哼一声弯下腰去,花脸趁机在他脸上狠狠地捏了一下。 
其他混混见状也有样学样的上来捏小墨的脸,边嘻嘻哈哈的开着辱人的玩笑。不一会,小墨白皙的脸颊就被他们捏的殷红一片,仿佛要滴出血来。 
刘墨咬牙默默忍受着,紧紧地闭起眼睛,防止外漏的情绪激起这群疯子更多的暴虐,脸已经疼得发麻,被拧在后面的双手更是疼得像要断掉。 
刘墨不叫也不挣扎,几个流氓闹了一阵就觉得没趣了,放开了对他的桎梏,只是依然把他围在中间,不停的用言语挑逗。他们希望激怒刘墨,为他们的蠢蠢欲动的暴虐找一个发泄的借口,不会反抗的猎物欺负起来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你们就在那边吠吧,老子一张嘴把死人气活得时候你们他妈还在学说人话呢!小墨在心底无比的鄙视这些人渣。要比骂人,谁也不是这只墨鱼的对手,可动手的话,他谁的对手也不是。倒不是他真的弱不禁风,怎么说也是20来岁的男孩子,虽然瘦可是够高,站直了还是能唬人的,不过小墨说他是佛教徒--不行凶不杀生,他说他迄今为止拍死过的最大的动物就是蟑螂,还是误杀...... 
"不知道兔子在床上是不是和女人一样,让这小子叫两声来听听吧!"几个流氓骂了一阵没有效果,其中一个矮小一些的出了个恶毒的主意。 
闻言,小墨猛地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目光冰冷的注视着眼前的几人。 
"叫两声就放你走。"其他几个混混附和说。 

刘墨直起了身体,随意的把手垂在身侧,俊美的脸上是凌然不可侵犯的傲气,他蔑视着眼前几个人,如视蝼蚁。 
"叫啊!"一个混混不耐烦地推了刘墨一掌,小墨没有动,冷冷的看着他,在他目光的注视下,那个混混一时没了气焰,讪讪的缩回手去。 
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里显得妖异,没有了古灵精怪的表情,白瓷一般的面容上是少见的肃穆,没有了刚才的谦卑,也不见恐惧,连愤怒都若有似无,这样的小墨叫人捉摸不透。 
"你还来劲了啊!快叫,哄得老子们高兴就放你回去陪你男人!"为了掩饰突如其来的怯懦,混混们开始推搡刘墨,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凶煞。 
小墨被他们推到一堆废品和残墙的夹角处,完全失去了逃跑的机会。靠在墙上,刘墨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扇透着温暖光亮的窗子,如果大叫一声的话,天晓一定能听见,然后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来,在天晓面前,这群垃圾根本不够看!刘墨想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再看一眼窗后隐约可见的身影,一咬牙别过头去。 
"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的哑巴!"瘦子突然从手边的破藤筐中抽出一条竹片狠狠地向刘墨抽去。 
竹条带着风声落在小墨没有衣服遮掩的手臂上,立刻带起一串血珠,小墨痛叫出声。 
"不叫,就打到你叫,老子还收拾不了你一个兔子!"流氓得意地大笑。可还没等他笑畅快了,同样的一根竹条已经抽到了他的脸上,打歪了那一脸的得意洋洋,瘦子惨叫一声抱着脸滚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缩成一团。 
谁也没有想到刘墨会还手,他们甚至不知道刘墨什么时候把竹条拿在了手上,被惊呆的流氓们面面相觑的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同伴。 
"我一个人叫多没有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刘墨捻着手里带血的竹片,笑得邪气。 
小墨话音落定,如梦初醒的混混们才怪叫着向他扑过来拳打脚踢,而刘墨却像没有感觉一样,只照着那个被他打翻在地的流氓猛打,完全当其他人不存在。 
混战持续了几分钟,一直处于下风的刘墨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有人又踢了他两脚发现不对后马上停了手。毕竟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刘墨倒下后混混们给吓清醒了,甚至不敢去确认一下刘墨的状况,几个混混架起被殴得五颜六色的瘦猴飞速逃离了现场。 
混混们走远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墨突然站了起来,拉拉被扯乱的衣服,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一瘸一拐的向小孟家走去。

16 
孟天晓听见敲门声去开门,打开门却看见小墨歪在门框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直挺挺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墨墨,发生什么事了?"孟天晓把刘墨扶到床上躺下,拉开小墨的衣服心惊肉跳的看着他满身的青紫瘀痕,最大的竟然有碗口那么大!脸上还好,只有嘴角有些干涸的血迹,最惨的是露在T恤外的两条手臂,不知被什么打出一道一尺来长的血痕,还在不停的渗血。 
"被打劫了。"小墨可怜兮兮的瘪瘪嘴。 
"大街上?"孟天晓露出难于置信的表情。现在虽然已经快12点了,但瓦仓街依然热闹非凡,什么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劫伤人? 
"后巷里,我抄近路过来的。" 
小墨才说完,孟天晓立刻冲到窗口向下张望,昏黄的街灯下,僻静的小巷寂静一片。 
"你骗人!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灵光一闪,孟天晓已经知道小墨在撒谎!这根本不是什么打劫,是蓄意伤害!抢劫的一般不会浪费时间去打人,而且刘墨身上的伤并不是随便被揍两下就能出来的。 
"几个混混打的啦,抽了大麻不清醒,看不顺眼就打起来了。"刘墨见谎言被拆穿了,也无所谓,摆摆手把情况照实说了。 
"为什么不叫我!"孟天晓心疼地看着满身伤痕的小墨。嗑了药的人有多疯他不是不知道,可从巷口到家最远也就是50米,叫一声就能听到的距离,小墨为什么不向他求救! 
"他们人多。"小墨飞快地瞟了小孟一眼,小声地说。 
"我难道还收拾不了几个不成气候的混混!"孟天晓唰一下就站了起来,捏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胀,乌青色的眼瞳瞬间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浓黑。 
"你不怕,我怕!"刘墨从床上坐起来拉住孟天晓的手,"我怕他们事后又来找你的麻烦。天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也知道云舒的手是怎么残的吧!要不是为我出头,他怎么可能会出事!天晓,我不想你有事。" 
云舒的是一直是小墨心底最痛的愧疚,当知道云舒的手废了的时候,刘墨恨不得砍下自己的手来陪给他。今天,他怕同样的事再出现在孟天晓身上。倒霉,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那以后你再出什么事的时候我是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天晓的眼眶红了,他的墨墨竟然为了这样的原因而置自己的安危而不顾! 
"你这不是咒我么~"小墨幽怨的横了孟天晓一眼。墨鱼努力缓和气氛,再这样沉重下去,他还没哭,他的天晓就要哭了! 
"告诉我是谁?"孟天晓问。敢伤害小墨,他要那群混蛋千百倍的还回来! 
"不认识,天太黑看不清。"小墨一脸的遗憾。其实那几个人他认识,虽说叫不上名字,可他知道他们是瓦仓街的常驻混混,天晓似乎还和他们有点来往,不过极少。 
明知道刘墨在撒谎,孟天晓也不想追问了。刘墨倔起来的时候比谁都拧!孟天晓叹了口气,轻轻抱住了他。 
刘墨以为孟天晓已经放弃追问了,就得意洋洋的讲起自己怎么偷偷咬破舌头弄出一嘴血吓跑流氓的‘光荣'事迹,说到被他修理的那个混混,更是几乎手舞足蹈起来,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孟天晓却越听脸越黑。 
"笨蛋!怎么能咬舌头,你不知道会死人么!"刘墨讲的得意,孟天晓却听得一身冷汗。 
" 我有分寸的!"刘墨说着伸出舌头,只见舌头一侧红红的肿着,隐隐还有血渗出,却不在要害上。孟天晓俯下身含住了那截红红的舌头,用自己的舌头温柔的爱抚着上面的伤口。聪明的小墨马上积极的回应起来,单纯的怜惜很快就在小墨的主导下变了质,唇舌绞缠间墨鱼的手也一刻不停歇的开始解小孟的衣服。 

窄小的铁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如双生的藤缠绕着不分彼此,情欲在肢体间开枝散叶,以爱为名的花开到荼蘼。刘墨一遍遍的抚摸着孟天晓浓密的头发和结实的背,强健的肌肉下生命的脉动是如此的强烈,让他爱不释手。 
"我想要你,天晓。"刘墨抱紧孟天晓,难耐的喘息着。 
"今天不行,你身上有伤,需要休息。"孟天晓从小墨的胸前抬起头来,为难的看着他。 
"那你还亲得那么惹火!你当我是橡皮做的,被你这么肯来啃去没感觉啊!"小墨听了几乎尖叫起来。 
"我忍不住了啊!"小孟直起身,不好意思的看着墨墨。孟天晓虽然一再提醒自己,墨墨身上有伤,一定要克制,不然会给他造成更大的伤害,可是被墨鱼一路煽风点火的亲下来,自制力早跟着嫦娥一号奔月去了。 
"那就不要忍了。"小墨跳起来就去拉孟天晓的裤链。天晓太害羞了,看来这个启蒙教育只有靠自己抛弃矜持来完成了!墨墨在心里感叹,越发觉得自己这个恋爱谈的不容易。 
"不行!"孟天晓连忙从床上逃开,跳开几步远离‘毒品'的诱惑,一边手忙脚乱的想拉好拉链,可惜越忙越出错,拉链竟然卡住了,害得小孟只能捂住那个不顾主人意志,自我表现欲望强烈的祸根,窘得满面通红。 
"天晓,你不能管杀不管埋啊!"墨鱼瞅着自己的下半身作哀怨状。 
"我......我......"孟天晓紧张的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到头来反而求助的看着那个始作俑者。 
看着天晓又羞又急的样子,刘墨终于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来,这一笑又扯到了肚子上的伤,痛得他哎哟直叫却又止不住笑。 
"快别笑了!"孟天晓见了也顾不得走光了,赶快过去抱起他用手掌轻轻揉那痛处。 
"天晓你真好!"刘墨安静地靠在孟天晓怀里,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被别人那样侮辱不是不难过不委屈的,可想到小孟看自己的眼神,又什么都值得了!我是一只幸福的兔子!仰起头亲了孟天晓一下,小墨一脸招蜜蜂的甜蜜样。 
"那你就别老捉弄我啊!"孟天晓也亲了亲小墨,小声地埋怨。想起刚才的情景,大男孩又害羞起来,把头埋进对方怀里。 
"嗯嗯!"刘墨连连笑着点头,脑袋却有点迷糊起来。其实他已经很累了,只说揍人是件体力活,其实被打也很辛苦的,刘墨强撑着精神和小孟插科打诨分散他对流氓事件的注意力,现在终于也撑不住了。 
孟天晓抱着刘墨躺在床上,半天没见对方动弹,老实得都不像那只惟恐天下不乱的墨鱼了,抬起头来一看,才发现小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孟天晓悄悄起身,找了散瘀的药膏帮小墨涂上,才搂着他一起睡去。 
半夜,孟天晓被热醒过来才惊觉自己怀里的小墨竟然烫得像个火炉子!连忙喊他,可刘墨只是迷迷糊糊的呻吟,怎么都醒不过来。开灯一看,才发现那条被打伤的手臂竟然肿起老高,伤口还渗出了透明的液体,苍白的皮肤完全被病态的嫣红所取代。 
孟天晓气得甩了自己一耳光,大骂自己糊涂!赶紧帮小墨披了件衣服,背起他就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先打了破伤风针,又做了清创。整个过程里刘墨一直昏睡着,孟天晓紧张的连问医生要不要紧,会不会出事。得到医生一再的承诺和保证之后,他才算是稍稍放了心。但有一件事还是让他耿耿于怀,医生说本来伤口感染不会有那么严重的,但是小墨的体质太虚弱了,抵抗力比一般人要差。想起墨墨经历过的苦,孟天晓恨不得自己生下来就陪在他身边了! 
门诊室里,小墨躺在临时床位上吊水,孟天晓也一宿没睡,一直坐在他的身边,不时地拿棉签蘸了水帮他滋润因高烧而干裂的嘴唇。刘墨也许是因为烧得难受,不时地轻声哼哼,皱着眉头一幅烦恼的样子,这时候孟天晓就会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亲一下他皱紧的眉头,再悄悄说两句话,小墨就会安静下来。 
天亮的时候,孟天晓给云舒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然后说自己今天有个推不掉的工作,让他到医院来帮忙照看一下小墨。估摸着云舒差不多到了,孟天晓和护士打了个招呼,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破败的小院前,孟天晓一脚踹开了那扇如同虚设的门,如若无人的径直走进了小院里唯一一间低矮的小平房里。 
"胖子,你给我出来。"孟天晓站在厅里,对着里间紧闭的房门吼了一声。 
一阵叮哐乱响之后,一个胖子提着裤腰带打开门冲了出来,刚想教训两句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可一看砸门的是孟天晓,立马就蔫了。 
孟天晓虽然不是什么黑道大哥,可瓦仓街附近的小流氓们都挺怵他的。当年孟天晓初来乍到的时候也没少受欺负,后来被惹急了的他愣是凭着一双拳头打到让混混们都怕了他。有人想推他当老大,孟天晓没有答应,这要再让老爸知道,还不知道又把他发配到什么犄角旮旯里呢!所以,如今孟天晓虽然只是瓦仓街发廊里的一个小学徒,可是余威仍在,混混们就算不服气也不大敢招惹他。 
"天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吃早点了没,要不我给你泡个面?"胖子谄媚的笑着。不规律和堕落糜烂的生活让他看起来要比大他两岁的孟天晓还老上一大截,所以他这一声天哥虽然没叫错,却让孟天晓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昨天都谁找你拿过东西?"孟天晓开门见山的问,多一秒钟他都不想呆在这个充满霉味和汗臭的猪窝里。和云舒、小墨他们呆久了,看人也变得挑剔了,二十多岁的男孩子不就应该像他们一样干净清爽充满活力么!小墨虽然也经常把房间搞得很乱,可绝不会发臭!眼前这个,多看两眼就有殴打他的冲动...... 
"没有啊,这两天都没什么生意啊!"胖子的表情迷茫又无辜。 
"信不信我拔了你院里那两棵祸害!"孟天晓不为所惑,指着院里两棵枝繁叶茂的小树。 
"猴子,猴子他们昨天来过,我不卖的,他们硬抢了一把去!"胖子闻言惊得脸色大变,马上就老实了。 
"只有他们?"孟天晓又问。 
"只有他们,猴子和花脸张,一共五个人。天哥,你给评个公道啊,他们抢了我的大麻叶,连一分钱都没给我,我无亲无故的,就指望着这两棵树过日子啊!"胖子说着就哭诉起来。 
"胖子,找份正经工作去吧!"孟天晓厌恶的看了一眼满屋的脏乱,转身离开。 
清晨的瓦仓街格外的安静,迪厅和电子游戏室的大门还紧闭着,只有网吧里偶尔走出一两个精神不济的玩家。街角一家不起眼的破旧小游戏厅里,昨晚的流氓五人组正七歪八倒的躺在一组散发着异味并已经辨认不出本色的破烂布艺沙发上,昏暗的空间里充满着烟臭味和腐旧的气息。 
"妈的,下次再让我碰到那只死兔子,老子非整死他不可!"猴子捂着被包得像粽子一样的脸,恨恨的说。 
几个同伙看着他都幸灾乐祸的笑。 
"算了,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万一给孟天晓知道了怕会有麻烦。"昨天出了馊主意的矮子现在突然后怕起来,他们把那小子打到吐血,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万一他以后认出自己告诉了孟天晓,那就麻烦了。他在这里的时间最长,四年前孟天晓怎样横扫了瓦仓街他至今记忆犹新。 
"怕他个鸟!他要真敢来我就当着他的面上了那只兔子!!"猴子叫嚣。他两年前才从城南混过来,在他看来孟天晓也就是一纸老虎,中看不中用! 
另外几个人应和着大笑起来,矮子却突然笑不起来了,他狠狠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游戏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了,清晨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涌进这个阴暗的角落,混混们混浊的双眼中只见一片刺目的白光。 
刘墨醒过来的时候还不知身在何处,他迷迷糊糊的叫着天晓的名字,伸手就要去揉酸胀的眼睛。 
"小心,插着针呢!"云舒连忙按住小墨乱动的手。 
"云舒?天晓呢?"小墨正疑惑云舒为什么会在天晓家里,等看清了自己身处的地方后就开始四处张望着寻找孟天晓。天晓送自己来了医院,怎么能不好好守在自己这个病人身边呢! 
"他说今天有一个推不掉的工作,叫我先来照顾你,他上班去了。"云舒把孟天晓告诉他的话照实说了一遍。 
刘墨失望的点了点头,正想埋怨天晓两句,下一刻却脸色大变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扯掉还在输液的针头,头也不回的就向外跑去。 
云舒大惊,连忙追着他跑了出去。 

17
"墨墨,别跑了,医药费小孟已经先交过了。"在医院大门口,云舒终于追上了小墨。 
"什么医药费啊!赶快去找天晓,他一定是去找打我的那群人报仇去了!"刘墨急得直跳脚。 
"什么?"云舒也大惊失色,连忙寻找最近的公车站牌。 
"还坐什么公车啊!"小墨一手招停一辆出租车,把云舒往里面一塞,就直奔瓦仓街去了。 
小墨他们赶到的时候,瓦仓街上大多的商铺都还没有开门,但是街角处却积聚了十来个人,旁边一辆警车的灯静静的闪着。 
刘墨心中一紧,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 
本就破旧的游戏室现在已经是面目全非了,砸断了腿的椅子横横竖竖的倒了一地,有几台游戏机被砸穿了屏幕露出黑洞洞的内芯,矗立在那里就像一个个可笑的怪物,空气中满是电路短路后烧焦的臭味。 
"这......怎么回事!"云舒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小孟到底和多少人动了手才造成这种盛况啊!更让他担心的是地上隐约的血迹。 
小墨瞠大了眼睛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突然一把扯断警察设置的警戒线冲入了游戏室中,云舒见状也跟着冲了进去。里面自然是一个人也没有,刘墨却发疯似的在废墟里翻找着,云舒不敢拦他,只能担心的紧跟左右。 
"干什么呢!"被惊动了的警察追了进来。 
"叔叔,出事的人里面可能有我们的朋友,您知道他们在哪里么?"云舒也不管人家小警察大不了他几岁,情急之下只记得礼多人不怪。 
"都带走了,五个在医院,一个在华西所。"小警察黑着脸尽人民公仆的义务,"还有,你们快离开不要破坏现场,弄不好这还是一命案呢!"然后摆出一脸严肃地样子想吓唬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华西所的那个长什么样?"刘墨闻言一下扑到小警察面前,脸色发白的紧盯着他。 
"浓眉大眼的,个头不矮,挺结实,皮肤有点黑......"小警察被刘墨的样子吓到,他刚毕业,据师兄说很多受害者亲属都很疯狂,失去理智的时候还会袭警。小警察不由握紧了警棍。 
可小警察话音才落,刘墨已经拉着云舒冲出去了。 
"小墨,你怎么知道那个是小孟?"云舒有点崇拜的看着刘墨。 
"笨蛋!难道要我猜他是进医院的那个!"刘墨说着用袖子抹了一下脸。云舒这才发现小墨哭了。 
赶到了华西所,孟天晓果然被关在里面,可惜小墨见不到他。值班的警察告诉他孟天晓还在审讯室,因为躺在医院的人还有两个没有苏醒,这醒与不醒之间关系着案件性质的定性,现在还不能随便见人。 
任小墨说破了嘴皮,老警察就是不为所动,原则就是原则,再难缠的犯人也对付过了,还怕你个小混混的胡搅蛮缠? 
"天晓,别怕,上天下地我都陪着你!"刘墨见说不通,直接跑到院子里喊了起来,喊完后趁老警察还没反应过来,拉着云舒一溜烟就跑了。 

华焱晟接到刘墨的求助电话的时候正在刷牙,一听说孟天晓竟然惹出了人命案子,一向以沉稳著称的华老板差点把牙刷捅到自己鼻孔里。一边安慰刘墨,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顺便在脑中把能用上的关系都整理了一遍。 
十五分钟后,华焱晟黑色的尼桑天籁停在了华西派出所的大门外。刘墨和云舒这时正坐在街对面的梧桐树下,一见救星来了,连忙跑了过去。 
"你那个宝贝天晓行啊!一挑五,现在三个骨折,一个脑震荡,一个脾脏破裂,还都躺医院里呢!"刘墨还没开口,华焱晟先黑脸了。在来的路上神通广大的花老板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一听孟天晓砸场子还伤人,差点气得他呕血。 
"那天晓没受伤吧?"刘墨不看华老板脸色,只关心他最想知道的,而且在得知孟天晓的光辉战绩时,甚至还露出点引以为傲的表情。 
"你赶快和他分手,这么莽撞不分轻重,你叫我怎么放心你和他在一起!!"华焱晟挂心的始终是刘墨的安危,如果孟天晓不能给他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的话,他说什么也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小墨的生活已经再经不起波折了。 
刘墨一见华焱晟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收起喜色,把那晚自己受辱的事从头到尾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力证是自己连累了天晓,努力突出孟天晓的有情有义。 
听完刘墨的陈述,华焱晟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这时天星的律师也赶到了。华焱晟要小墨他们现在外面等消息,自己带了胡律师进去。 
过了大半个小时华焱晟才又出来,刘墨忙问他见到天晓了么。华焱晟告诉他孟天晓挺好的,一点点皮外伤,连红药水都用不上。不过终归是闹事伤人了,按照治安处罚条例要拘留7天,但已经是最轻的了。 
刘墨听了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人没事就好。精神一松懈下来,刘墨只觉得浑身再没有一丝力气,软趴趴的靠在云舒身上,刘墨身上传来的不正常的热度吓了云舒一大跳。 
华焱晟听说刘墨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立即又紧张起来,马上开车把刘墨送回了医院,又亲自打点过才离开。 
"那个孟天晓,其实交点钱就可以保出来的。"车上,胡律师小心翼翼的看着华焱晟。华焱晟找关系给孟天晓的案子弄了个正当防卫,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可胡律师不明白,既然那么紧张刘墨,直接把人弄出来不更好,干嘛又关孟天晓7天呢? 
"他总要为自己的莽撞付出点代价啊!"华焱晟一本正经的说。 
你是藉机报复吧!胡律师也知道点这三个人的事,可是在华焱晟刀锋般的眼神下,他决定保持沉默。 
"对了,找医院的关系。那五个混混,给他们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就是打个喷嚏也给他们来个全身检查!"过了一会儿,华焱晟突然说。 
"是我们付账么?"胡律师问。华焱晟为刘墨善后,这不奇怪,不过几个混混欺负了刘墨还有好处拿,这就奇怪了。 
"不,让他们自己付,不折腾个几万块别让他们出院!"华焱晟说着露出堪称阴险的笑容。 
这才是真正的报复啊!胡律师差点高呼陛下英明! 
果然呆!看来自己确实需要一个房敬宇那样的律师了。华焱晟看着一脸敦厚的胡律师,遗憾的摇头。 

晚上,华焱晟接到云舒的电话说小墨一直高烧不退,正打算到医院去探望,久未联系的姐姐却打来了电话。姐姐华淼只比华焱晟大两岁,姐弟俩自小感情深厚,华焱晟刚和家里决裂的时候也是姐姐偷偷接济他才支撑了下来,所以就算和家里其他人不睦,华焱晟也始终记挂亲姐时常联系,可自出了谢熙的事情后,这联系也少了,倒不是心存芥蒂,而是不忍。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揭露谢熙的丑恶虚伪,华淼深爱丈夫,而谢熙,不管他是为了华家的权势还是和华淼十几年的感情,至少在表面上他对华淼是很好的。姐姐的幸福,哪怕是虚假的幸福,华焱晟也不忍心去破坏。 
一年多之前,谢熙还在纠缠小墨,机灵的小墨为了摆脱他故意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让自持身份的谢熙不敢明着对他怎么样,可就这么放弃谢熙又不甘心,这个男孩就像罂粟,让所有碰过他的人欲罢不能。直到刘墨借入院的机会和一帮护士串通,骗谢熙说他有爱滋,对方这才放弃了对他的纠缠,自己也惊慌失措的以开拓国外市场为借口瞒着家人跑到美国去做检查,没想到华家还真有生意在那边,谢熙这一去就是一年多。 
其中个中缘由华焱晟都是知道的,他正暗自高兴谢熙能暂时从姐姐的生活中消失,能让他有时间做点小动作,可谢熙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电话里,哭到失声的姐姐告诉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那一瞬间,华焱晟只觉得身处的房间冷如冰窖,有些幸福在霎那间粉身碎骨。 
直到秘书进来请示他是不是需要加班,华焱晟才惊觉自己竟然呆坐了整整两个钟头,此时夕阳只剩下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暮色沉沉涌来。 
"不必了,让大家下班吧!" 
疲惫的挥挥手让秘书离开,又坐了一会儿,华焱晟才整理的情绪去医院探望小墨。 
到了医院,华焱晟先去见了刘墨的主治医生。那是他一个老同学,现在已经升主任医师了,虽然刘墨这点小病用不上他这个大将出马,但冲华老板的面子,还是纡尊降贵的来到这个普通病房。那人告诉他,刘墨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虚点,这回的发烧不是病理性的,连他也很纳闷。 
华焱晟一听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孟天晓的事刘墨虽然面上还算平静,可他心里难受又怎么会讲出来?至此,华焱晟终于意识到,刘墨对孟天晓放下的感情有多重。 
华焱晟来了,就让云舒先回了娱乐城上班,他现在已经是领班了,总不能整天的不见人。华焱晟接手照顾小墨,事情倒不多,云舒都已经打点好了,华焱晟不过是坐下来陪他聊聊天。 
"你最好还是老实吃东西,你的天晓过两天可就回来了,到时候小别胜新婚,你要体力不支半路喊停这脸可就丢大了!"华焱晟一边打趣小墨,一边把削好的苹果塞给他。也许是厌食症的后遗症,刘墨只要一有点不舒服,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想吃东西,不过孟天晓做的除外。 
"我们还没有正式做过呢!"刘墨接过苹果,用很鄙视的眼神瞥了华焱晟一眼,"我们天晓的清白只能毁在我手上,可不能毁在你嘴里!"说完还追加鬼脸一个! 
听小墨这样说,华焱晟一下愣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脸色变得有点奇怪。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和天晓可没有你们中年老男人的毛病啊,我们只是比较纯洁!"刘墨拿苹果作势要砸过去。 
"小墨,我要和你说件事。"华焱晟突然表情严肃的坐到床边,取过小墨手上的苹果放到桌上,把他的双手握在手中。 
"什么事?"刘墨被华焱晟突然的严肃吓了一跳,也紧张起来。 
"谢熙从美国回来了。" 
"哈!他被查出有神经病了么?"小墨一听就笑了起来。他还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冤大头回来了啊!华少也太紧张了吧!虽然谢熙还是那个有权有势的谢熙,但刘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孤单无助的小墨了。 
"他真的被查出HIV呈阳性。" 

18 
"他真的被查出HIV呈阳性。是携带,没有病发,却不知道携带了多长时间。"说完后华焱晟低着头不忍看小墨的脸色,只觉得握在手中的手瞬间僵硬了一下。 
接到姐姐的电话的时候华焱晟只觉得晴天霹雳,可这个霹雳不是打在他身上,而是打在了刚刚才获得幸福的小墨身上。谢熙终于跪在华淼面前忏悔,可华焱晟却几乎想立刻就杀了他,这个混蛋同时害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见证到小墨的幸福,华焱晟本来想隐瞒,因为如果让刘墨知道自己可能把可怕的绝症传染给了孟天晓,不用病魔来摧残,光自责和后悔就可以毁了小墨,他不能冒这个险。他本来已经计划好了,让他医院的同学偷偷取得刘墨和孟天晓的血液进行化验,如果真的两人都不幸感染,那就找孟天晓商量,让他先把事情抗下来,就说是他以前卖血染上的,以减轻小墨的负罪感,然后哪怕是倾家荡产他都会尽力延续两人的生命。可是当听到刘墨说两人还没有发生关系,华焱晟就有了别的想法。 
"也就是说,我可能也被感染了。"刘墨的声音干涩,被握住的手开始发抖。 
" 墨墨,别慌,别慌!只是万一,也许四年前谢熙还没有感染呢,他要四年前染上的现在可能早不行了,这很可能是他在美国自己搞出来的。"华焱晟连忙把小墨抱在怀中,连声地安慰。其实这个理由里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谢熙是为了检查才去的美国,肯定一落地就先办了这件事,哪有心情去乱搞,所以他的病毒必然是在国内的时候染上的,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到底是在遇上刘墨前就感染的还是之后。 
"混蛋,王八蛋,我要杀了他!!!"刘墨突然狂躁起来,猛烈挣扎着挣脱华焱晟的怀抱就要跳下病床,吊瓶的铁架被踢倒在地,桌上的物品也惨遭波及,乒嗙哐啷的掉了一地。有护士想进来察看,接受到华焱晟严厉的眼神又连忙退了出去。 
"墨墨,墨墨你冷静点!!"华焱晟紧紧的抱着他,防止他伤害自己,"你一定会没事的,四年了你不也活得好好的么!你还进过两次医院,如果有早就查出来了!所以一定不会有事的!" 
"啊--啊--啊!"可惜小墨已经听不进任何的解释和安慰,他挣不开华焱晟的怀抱,绝望的伏在对方怀里嘶喊。声音里的痛苦和不甘比眼泪更加刺痛了华焱晟的心。 
许久,刘墨才渐渐平静下来,他推开华焱晟的双臂,无力的靠回到床上。苍白的脸上还有阑干的泪痕,本来已经有些红润的唇色如今成了死灰的白,他太瘦弱,连手臂上青色的脉络都隐约可见,失去了生气,憔悴成了他唯一的颜色。 
"墨墨,医生一会儿会来给你抽血,他是我的老同学,很信得过的。化验结果一天就会出来,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华焱晟心疼地握着小墨冰凉的手。 
刘墨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抬头看了华焱盛一眼,眼神凄惶无助。 
"没事的。"华焱晟忍不住又把他拉起来搂在怀里,像哄孩子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刘墨安静的靠在他的肩上,汲取一丝温暖和安定。 
刘墨是坚强的,短暂的慌乱后他已经开始冷静的分析,乐观的天性在这个时候很好的支撑着他。华焱晟见他平静下来了,就开始详细的询问起他和谢熙四年前的往事,大多是关于在泰国时的事情,因为自那之后谢熙再没机会碰过小墨。说起那时的事情,刘墨一脸厌恶的表情,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了问题,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华焱晟高悬的心也稍稍安稳了一些,老天因该不会那么惨忍的。 
"华少,如果我真的感染了,等天晓出来你就帮我告诉他,就是我看上个大款跟人家走了,不要他了,别告诉他我得了这样病,我不想他看不起我。"刘墨想到这处又伤心起来,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 
" 做梦!他一定会怀疑那个大款就是我,然后我就会像那几个混混一样躺在医院里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华焱晟假装生气地拧了一下刘墨的脸。如果刘墨真的不幸感染,他会想办法说服孟天晓留下来陪他,这样小墨应该会很高兴,保持良好积极的心态,再加上自己的财力,华焱晟相信还是有希望治好的,毕竟不是没有先例。 
"确实有可能!"刘墨被华焱晟的表情逗笑了。 
再看到刘墨的笑容,华焱晟终于悄悄松了口气。 
抽完血后,刘墨坚持不再呆在医院里。华焱晟就把他接回了自己家里,他还是担心刘墨情绪不稳,而不知根底的云舒也安抚不了他。 
"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啊!"刘墨一进房间就扑到了华焱晟的大水床上,舒服的打了两个滚,医院里的床,哪怕是特护病房,那也是不舒服的。 
"只要你愿意,它永远有一半属于你。"华焱晟也学刘墨滚到床上,搂着他的腰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你要把床送给我和天晓么?"小墨故做惊喜地看着华焱晟。 
"等你和他洞房花烛的时候我送你个新的!"华焱晟说着就给了小墨屁股上一巴掌,打得他‘嗷'的一声。 
"我还有那一天么?"想到这里,刘墨又伤感起来,万一真的感染,他和天晓就永远不可能了,一辈子看得见吃不着,不病死他也憋死他了! 
"别胡思乱想了,李医生听了你的情况不也说你感染的机率很小么!验个血就是图个安心,一定没事的!快去洗澡吧,看你一身的汗!"华焱晟说着就把小墨从床上拉起来,找了新的浴巾和睡衣,把他推进了浴室里。 
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华焱晟拿了电话走进书房。 
"胡律师,是我。明天你去派出所把孟天晓领出来,对,直接送到公司里,我有事找他。" 

刘墨洗完澡出来就直接爬上了华焱晟的大床,毫不客气地占了大半张的床。华焱晟从浴室走出来就看见小孩正趴在床上玩着床头的感应台灯。 
"你以前就很喜欢玩这个。"华焱晟在他身边躺下,伸出手轻轻握住刘墨在灯罩上弹钢琴般跳动的手指,调皮的手指停住了,灯光迅速的黯淡下去,最后只留下昏黄如烛光的亮度。 
"如果命运也可以被控制就好了。"刘墨突然喟叹了一声。 
"对不起......"华焱晟心中一痛,他从后面抱住刘墨,把额头抵在小墨削瘦的背上,滚烫的泪水无法抑制的涌出。如果他当初能够早点看清自己的心或是不那么自以为是,那一切是不是会不同? 
"华少,老大个人了,别那么没出息啊!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只要替我好好赚钱就算对得起我了。"刘墨转过身面对华焱晟,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而且在本少爷情绪那么低落的情况下你不极力安抚还来火上加油,太不仗义了。" 
"是的,老爷!"华焱晟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收敛情绪缓和气氛。如果连他都承受不住了,那作为当事人的小墨的压力会更大。 
"说点让我高兴的事吧!"刘墨把枕头折起来垫得高高的,舒服的趴在上面。华焱晟这里没有他心爱的抱枕,只能用枕头将就了。 
"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么,也是在这张床上,你叫得跟杀猪一样,后来保镖......"华焱晟沉吟了一下,竟说起四年前的往事。那时的小墨还像一枚未熟的青梅,咬一口又酸又涩却也让人念念不忘,而今的小墨已经散发出成熟的诱人气息,却已经收获在别人的怀抱,偶尔想起来华焱晟还是会耿耿于怀。 
"停!这是让你高兴的事吧,不算,换一个!"刘墨打断他。 
"可那对我来说真是很珍贵的回忆啊!"华焱晟一脸无辜。 
"你那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小墨冲他做鬼脸。 
"墨墨,对你来说爱情到底是什么?"华焱晟怜爱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爱情啊,其实很简单很朴素,它的容量不大于二,体积为一,而质量可以是无穷大。"小墨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头。 
"我以为你会喜欢华丽刺激的感觉。"华焱晟有点意外。按照小墨的性格,谁都会以为他是个喜欢刺激不甘平淡的人,华焱晟虽然比较了解他,但听他剖析感情观却是第一次。 
"所以我说我和你有代沟嘛!"小墨说着就真用被子在自己和华焱晟之间隔出一道墙,然后缩到床边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华焱晟被轻轻的呜咽声惊醒,他轻轻起身弄亮床头的灯,却看见小墨脸上泪痕依稀,委屈的皱着眉,从嗓子里发出轻轻的呜咽。 
"小墨,墨墨!"华焱晟轻轻的摇他,才发现原来是在睡梦中。被惊动的小墨没有醒来,只是呓语着。华焱晟凑近了才听到他在说什么。 
天晓别走,别不要我。小墨沉浸在悲伤的梦境里,眼角又渗出新的泪。 
墨墨别怕,孟天晓不会离开你的,你不是说自己最有看人的天分么!你看中的人,怎么会不好?而且就算他不愿,我也会让他永远离不开你的! 
华焱晟无声的承诺。 
第二天,华焱晟很早就出门上班去了,他怕小墨寂寞,就到他家去把八宝带过来陪他。见到八宝,刘墨心情确实好了起来,他把小鱼干吊在华焱晟家客厅里那盏价格不菲的水晶灯上,训练八宝的弹跳力...... 
出了家门的华焱晟却并没有去上班,他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上午十点的时候,他拿到了小墨的血样检测报告,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片,那个素来冷静的男人站在实验室的门口又哭又笑。 
"胡律师,带孟天晓来见我,现在,马上!"下达完命令,华焱晟驾车风驰电掣的回到了他位于天星主楼的办公室。 
孟天晓也知道肯定是华老板出力保他出来的,所以那个自称胡律师的男人把他带到这里的时候他并不意外,不过没在这里看见小墨却让他有点意外,他以为墨墨会迫不及待想见他,转念一想也许墨墨是为他的莽撞而生气了,孟天晓又忐忑起来。 
"天晓,今天叫你来是想和你说件事的。"华焱晟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 
"什么事?"孟天晓边问边四处巡视,也许墨墨就躲在这间屋子里。 
"别找了,刘墨不在这里,他前天在医院被检查出了艾滋病,现在正在别处休息。"华焱晟点了只烟,狠狠吸了一口。 
"什么?"孟天晓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震惊的看着华焱晟,露出难于置信的表情,华焱晟平静的和他对视。 
"不可能!"孟天晓直觉的否定,他的墨墨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有点轻浮说话也有点不着四六的,但却是一个洁身自爱的人。 
"是谢熙,四年前传染的,一直潜伏着。"华焱晟的心情似乎也很乱,没吸两口的烟被他狠狠的摁灭在烟缸里。 
孟天晓呆了。谢熙他当然知道,过去的事小墨从不瞒他,在刘墨的描述里,谢熙是比蟑螂还讨厌的存在。如果是谢熙,那就不无可能。 
"刘墨不想再见你,他说对不起你,还好没有连累到你,但在一起是不可能了,所以他今天没有来见你,只要我转告你,忘了他,好好生活。"华焱晟说着把一张支票递到孟天晓眼前,"这是我私人给你的,五十万,你可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理发店。" 
孟天晓面无表情的接过那张支票,眯着眼睛看了一阵便当废纸一样撕成了碎片,"如果他想甩了我,就叫他亲自来跟我说!" 

19 
"他说和我说有区别么?"华焱晟说着又点了一支烟,这一回他的动作明显的优雅了许多,似乎心情不错。 
"如果是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就要分手的话,我决不会同意的!告诉我他在哪?"孟天晓直接找华焱晟要人,小墨既然让别人来跟他说分手的事,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让他抓的。 
"怎么是无聊的理由,得了这种病,别说恋人了,被亲人抛弃都是正常的。他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了,还会成为你的累赘,你还守着他做什么?"华焱晟探究的看着孟天晓。 
"小墨已经没有亲人的,我不能丢下他。"孟天晓涨红了脸,他不善于在别人面前剖白自己的感情,对于不是太熟悉的华老板,更是拘谨。 
"只为这样么?那倒不必了,没有你小墨还有我和云舒。暧昧不清的感情只会让小墨受伤,我有义务阻止。" 华焱晟露出讥讽的笑容,抬手做出送客的样子。 
"我喜欢他!我爱他!"孟天晓急得几乎是立即就吼了出来,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 
"喜欢到连命都不要了?"华焱晟闻言脸色稍霁,挑起眉毛饶有兴趣的看着孟天晓。 
"寂寞的过一生不如快乐的过一年。"孟天晓沉默片刻,露出释然的笑。这句话是从哪听来的他早忘了,可想到和小墨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 
听了孟天晓的话,华焱晟也沉默了,他低着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桃木面板的写字台,思索良久说到,"天晓,我现在给你两条路,想清楚了回答我,你只有一次机会。" 
孟天晓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 第一条,你离开小墨,消失得彻彻底底,我再给你30万,共80万,差不多是你20年的收入,好好利用的话你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第二条,留在小墨身边,爱他,期限是一辈子或是到他厌倦你为止,如果你中途反悔,我会把你变成白痴或是残疾,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华焱晟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表情却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孟天晓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他用手扒了扒短短的头发,有点傻气的笑起来,"其实我也有点怕自己撑不住,看着他一天天衰弱下去却又无能无力,光想都让人无法承受。不过,华老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如果我崩溃了你就把我变成傻子吧,陪他一辈子。" 
一瞬间,有什么涩涩的东西堵在了华焱晟的喉头,"这是我家钥匙,小墨在我那里,赶快滚去表你的真心吧!" 
"谢谢你,华老板!"孟天晓接过华焱晟丢过来的钥匙就往外跑去,跑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华老板,你为什么......"。 
孟天晓是想问华焱晟居然那么喜欢小墨,为什么又给了自己机会,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乘机分开他们的。可话说了一半他又觉得不妥了,万一华老板本来没想到,给他一提又想起来岂不是糟了! 
"我伤了他的心,他小气着呢,你可不许,知道了么!"精明的华焱晟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回答。 
"华老板,我不会给你机会把我变成傻子的!"突然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孟天晓很快的消失在华焱晟的视线中。 
"两个都是臭小鬼!"华焱晟盯着空荡荡的大门,露出舒心的笑容。拿出抽屉里刘墨的验血报告,把它揉成一团,准准的投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孟天晓拿了钥匙来到华焱晟家,一进门就转得有点晕了,倒不是这里有多大,而是他找遍了所有房间才发现还有一个二楼。一楼是佣人和保镖住的,当然这些人都被华焱晟事先遣走了。 
二楼的客厅里,都玩累了的墨鱼和八宝正四仰八叉的倒在长毛地毯上大睡。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机灵的八宝首先醒了过来,支起耳朵警惕的看着门口,随时做出逃跑的打算,看见来的人是孟天晓又放松下来,懒懒的趴回刘墨肚子上。 
孟天晓放轻脚步走到刘墨身边蹲下,小墨依然熟睡。也许是因为昨晚噩梦扰人没有睡好,在和八宝玩闹了一阵后刘墨反而因为心情放松而睡得格外香,当孟天晓的到来为他挡掉了一点窗外过分灿烂的阳光时,他还露出点惬意的笑容。 
阳光照在刘墨没有一点瑕疵的脸庞上,就像照在上等的薄胎陶瓷上,清润中透着点点光华,让人忍不住碰触的欲望,可惜太过苍白,有种易碎的感觉。他的小墨好像又瘦了呢,半年了,自己怎么一点没把他养胖呢!看着熟睡的刘墨,孟天晓的鼻子一阵阵的发酸。 
八宝趴在刘墨肚子上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孟天晓,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瞥了一眼还是熟睡的‘爸爸',八宝站起来咕噜了一声仰起大脑袋顶了孟天晓一下。八宝一动,刘墨就醒了,看见孟天晓的时候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茫然的眨着眼睛。 
"懒猫,醒啦!"孟天晓笑着揉了一下他的头发。 
"天晓,你怎么在这里?"反应过来的刘墨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可怜的八宝没有防备,骨碌一下从他肚子上滚了下来,肚皮朝天的仰在地上。 

"我听说你不要我了,赶快来问问啊!"孟天晓跪在地上面对着小墨,脸上是温柔的笑。 
刘墨听了一愣,正想破口大骂是哪个不负责任的王八蛋散播这种耸人听闻的谣言,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打进他的脑中,昨天发生的一切如快进般闪过。"华少,如果我真感染了你帮我告诉天晓,我不要他了。"记忆中自己的声音真实的让人发冷。一瞬间,绝望如潮水般把他湮没,本来抱着的那一点希望就像狂风中的烛火,啪一下就熄灭了,周围的世界一片黑暗。 
"谁告诉你的?"刘墨不抱希望的问。 
"华老板。"孟天晓并没有注意到小墨的异样,他以为他自己早就知道的。 
"那你还来干什么?"刘墨狠狠的吸了两口气,故作冷淡的推开孟天晓。既然华少已经帮他开了头,这个句号就他自己来画吧,虽然画完了,心也就碎了。 
"找你评理啊,你把我勾得魂都没了,一天见不到就吃不下睡不着的,现在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不服气啊。"孟天晓很委屈的看着小墨,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要你么?"刘墨有丝迟疑的问。也许华老板没有把原因告诉天晓,所以天晓才会又来找他,如果天晓知道真相难说他就不会来了。知道答案可能会很伤人,刘墨还是问了,这种病,让他没有自欺欺人的勇气。 
"知道啊,你生病了,不想连累我。"小孟轻描淡写的说。 
"你知道是什么病么?"刘墨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这将是他此刻无法承受的幸福--不离不弃。 
孟天晓肯定的点了点头。 
当绝顶的灾难和绝顶的幸福同时降临时什么样的感觉?刘墨说,那一刻他只想重新活一次,什么都不做,就小心翼翼的活着,等到能遇见孟天晓的那一天,然后把那个句号变成无穷无尽的省略号。 
"天晓,对不起。我得了这样病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了,我已经是等死的命,你跟着我也没有意思啊。"刘墨吸溜了一下鼻子,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人为什么伤心难过--因为舍不得,留不住,求不得。 
"墨墨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孟天晓搂过刘墨,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天晓的温柔让刘墨更割舍不下,他放任自己汲取这最后的温暖。如果只是抱抱,应该不会传染吧!刘墨想着更紧的抱紧了小孟。 
"墨墨,我们不会分开的。"孟天晓一手搂紧刘墨,一手从他宽大的篮球背心里面伸进去,轻轻摩挲他单薄的背脊,滚烫的手掌流连在两片尖削的肩胛骨之间。 
刘墨舒服的弓起背享受孟天晓的爱抚。这是他们亲密的方式之一,也是他们要做点什么的时候的前奏,虽然那点什么一直没做成,但刘墨很喜欢天晓这样做。 
"天晓,你要做什么?" 可片刻之后小墨就警觉起来,他伸手去推孟天晓,但对方搂得他很紧,甚至在不知不觉中限制了他的行动。 
"小墨鱼,虽然我也许没有华老板或是云舒那么了解你,不过我敢肯定,虽然你现在还在我身边,不过哪天要是你又别扭了,想起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一定会又把我丢下,所以我想,干脆那病我也一起得了,你就不会丢下我了。"孟天晓说着轻吻了小墨的嘴唇一下。 
"天晓,你疯了!!"刘墨一听大惊失色,拼命的挣扎起来。这个愣头青,既然能猜中他的心思怎么就不考虑他的心情呢!不想他有事才忍痛分手,他怎么就不体谅自己的苦心呢! 
"喜欢上你那天我就疯了。"温柔而强势的把刘墨抱在怀里,孟天晓一手困住他,一手扶住他的后颈就去亲他的嘴唇。 
小墨一面紧紧闭着嘴躲闪天晓的亲吻,一面又踢又踹的想要脱困。可惜小孟有备而来早占了先机,把小墨鱼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怀里。 
好容易捉住了小墨躲闪的嘴唇,孟天晓一面轻咬他的唇瓣,一面固执的用舌头去顶他紧闭的齿列。小墨紧紧的咬着牙,眼中泪光闪闪,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张嘴,不然会咬破的。"孟天晓作势要咬,小墨果然吓得张开了嘴,孟天晓乘虚而入。刘墨满脑子考虑的都是破掉的口腔黏膜也会传染,只能放弃反抗任他予以予求。 
亲了一会儿,两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刘墨的身体已经不再紧绷,孟天晓放松了对他的钳制,一手抚着他的背,一手把小墨身上那件松垮跨的背心褪到了腰上。额头、鼻尖、嘴唇、下颚,一直到那单薄的胸膛,孟天晓吻的温柔吻的细致。 
刘墨重获自由的双手也在孟天晓身上摸索着,他微张着嘴剧烈的喘息着,身体随着孟天晓的每一下亲吻轻颤。 
"天晓,放开我。"摸索一阵后,刘墨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平静的说到。 
惊讶于刘墨的冷然,孟天晓疑惑的抬起头,赫然发现随身带着的蝴蝶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小墨的手上,锋利的刀刃正紧贴在他自己仰起的颈间,薄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二十。 
孟天晓才一松手,刘墨就‘咻'的滑开两米的距离,快得连孟天晓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溜掉的。 
"天晓不是我不想和你做,我做梦都想的!可是现在真的不行,会传染的!"小墨呜呜的哭得伤心,可拿刀的手却还稳稳的架在自己脖子上。 
" 传染了才好,好过你哪天偷偷摸摸又甩了我!"孟天晓怕逼得紧了小墨会失手伤到自己,只能沮丧的坐在原地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第一次恨自己笨,不然应该可以想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留住小墨的,他知道小墨说分手是在为他着想,越是这样,他越是放不下他,既然是绝症,那干脆死在一起算了!他以前鄙视那些失了恋就寻死觅活的人,现在他鄙视自己--还没失恋呢就开始找死!一边鄙视着一边执迷不悔。 
换了平时,要是小孟说这种傻气的话,刘墨一定会用自己的‘金玉良言'把他教育到俯首帖耳惟命是从,可惜他只有一张嘴,现在光拿来哭都不够用,别说说话了。刘墨哭得鼻子发堵,伸手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擤鼻涕,左手不顺手,他就把右手的刀换到左手,空出右手去拿纸巾。 
"小心手!"一直紧盯着小墨的孟天晓突然叫道。 
刘墨一愣,低头去看自己拿刀的手,"啊!"一声尖叫之后,刀被抛到了一边,掌心赫然一道鲜红血痕。原来就在刘墨换手的时候,灵活的蝴蝶刀打了个折,变成双刃向外的样子,小墨没注意,一把捏上去结果把手割了。 
"快让我看看!"孟天晓抢上去拉过他的手察看。幸好,小墨捏的劲儿不大,只划开了一道不深的口子。 
"好痛!!"刘墨习惯性的钻进小孟怀里找安慰,这是他一贯吃豆腐的伎俩,用得精熟了,根本是随手拈来,不通过大脑指挥的。 
抱着自投罗网的墨鱼,孟天晓心里一阵狂跳,连忙悄悄收网重新把墨鱼抓牢。等刘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势了。 
" 混蛋,放开我!!孟天晓,我发誓如果你再继续我会真的真的甩了你!!!放开我~~~你不怕死我还怕疼呢!!放开我~~我发誓以后听话还不成么!!!放开我~~~我发誓再也不理你了!!! "刘墨这回气得连哭都忘了,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是猪,一边死命的扑腾。可是比力气两人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孟天晓可以空手撕裂厚厚的围巾,而刘墨连开个瓶盖都要使上吃奶的劲儿。 
"不是我不信你,主要是你前科太多,我现在只相信事实!"刘墨发誓就跟吃大白菜一样,孟天晓早被他磨炼的乖觉了。一手按牢他,一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墨鱼的鱼皮已经基本拔干净了。 
"孟天晓,我要咬舌自尽了!!"刘墨伸出一点点舌尖咬在牙齿间,一脸愤怒的抬头瞪着孟天晓。 
孟天晓无奈的叹了口气,很想告诉他这样咬不死的,又真怕小墨倔起来又伤到自己。略一踌躇,咬牙下了决心,趁小墨不备一掌劈在他后颈上。刘墨连痛都没来得及感觉到就软倒在了小孟的怀里。 
抱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墨鱼,孟天晓左右看了看,看到那张舒适的大床时略一皱眉,想了一下就两把扯下盖在上面的蚕丝薄被铺在地上,然后把小墨轻轻的放了上去。 
刘墨虽然已经21岁了,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那身形看着就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处处透着青涩,干干净净的看着让人打心眼里喜欢,不过除非是有特殊的兴趣爱好,否则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要做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的话,还是很有难度的。这时的孟天晓就像一只抓到个刺猬的饥饿老虎,他把刘墨像烙饼一样翻来翻去看了半天,却无从下手,眼看着刘墨快醒过来了,孟天晓心一横,回忆着在毛片上看过的镜头把小墨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腰上,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手把自己已经胀痛的器官抵在他股间。 
刘墨,我爱你!亲了亲小墨哭得通红的脸颊,孟天晓扶住他纤瘦的腰,一用力就硬顶了进去。 
"啊!"两声惨叫同时出现。 
半昏迷的刘墨被生生地疼醒过来,他惊恐的挣扎着想要摆脱体内那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东西。 
"墨墨,别怕,别怕,是我,求求你,别动了,别动了。"孟天晓也疼得脸色发白,他按住兀自挣扎的刘墨,低声在他耳边哄劝着。 
听到小孟的声音,刘墨终于清醒过来,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小孟的窘境,差点没再气晕过去,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丝丝的大口吸着凉气,身体僵硬的像人偶,瞠大的琥珀色眼睛里满是愤怒和哀伤。 
"墨墨,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了,别再说离开的我话了......"孟天晓忍住疼痛安慰小墨,一边轻抚他的背一边亲吻他苍白的唇。
"啊!"两声惨叫同时出现。 
半昏迷的刘墨被生生地疼醒过来,他惊恐的挣扎着想要摆脱体内那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东西。 
"墨墨,别怕,别怕,是我,求求你,别动了,别动了。"孟天晓也疼得脸色发白,他按住兀自挣扎的刘墨,低声在他耳边哄劝着。 
听到小孟的声音,刘墨终于清醒过来,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小孟的窘境,差点没再气晕过去,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丝丝的大口吸着凉气,僵硬着身体,瞠大的琥珀色眼睛里满是愤怒和哀伤。 
"墨墨,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了,别再说离开的我话了......"孟天晓忍住疼痛安慰小墨,一边轻抚他的背一边亲吻他苍白的唇。 
"别傻了,放开我,现在去医院消毒,也许还来得及。"刘墨疼得发抖,强撑着说完这段话,冷汗已经打湿了额发,零乱的贴伏在饱满的额头上。 
孟天晓不理他,依然执着的搂着他。就在这时,刘墨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短信提示音,可是现在他们谁也没有心情和能力去看。 
"天晓......"刘墨哀求的看叫着他。孟天晓依然把头靠在小墨的肩上,刘墨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手上的小动作。 
过了一会儿,孟天晓抬起头来,抓过小墨刚刚受伤的那只手握在掌中,略带歉意的看着他,"墨墨,对不起,实在太疼了,我做不下去了,不过这样好像传染得更快些。" 
刘墨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大惊失色,他心有所感的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只见殷红的血正从两人紧握的掌沿慢慢渗出,掌心中是一片温热湿润,被润湿的伤口有痒痒的感觉,可那不是他的血。 
" 疯子,放手!"刘墨奋力的想把手抽回来,可是被孟天晓死死握住,稍大的动作让两人都痛苦不堪,血洒在深色的被面上,留下点点略深的痕迹。小墨手上的伤口也在挣扎中再度裂开,血流在了一处,连那血肉似乎也长在了一起,终于小墨放弃了挣扎,疲惫的倒在了孟天晓怀里,"你自己找死,以后可别恨我。" 
当我们无力改变事实的时候,只能学着接受,因为也许结果并不如你想像的那样糟。 
孟天晓如释重负的笑了,他尽量小心的从小墨体内退出来,这一片凄惨的哀号中,孟天晓和刘墨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这么草草的画上了句号。 
刘墨狼狈的趴在地上,细细的血丝从股间流下,孟天晓慌张的想去查看,却被小墨一巴掌拍开。 
"滚!"刘墨赶苍蝇一样把小孟轰到一边,孟天晓弓着腰缩到一边,可怜兮兮的望着刘墨,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被吓坏的八宝这时也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深表同情的用大脑袋顶顶孟天晓的脚以示安慰,然后用很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刘墨--爸爸你又欺负妈妈!。 
孟天晓拍了拍八宝的脑袋示意自己没事,八宝会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途经小墨身边的时候,在他光裸的挺翘臀部留下五瓣梅的小脚印数枚。 
"墨墨,刚刚你有短信!"为了八宝的猫身安全着想,孟天晓连忙忍痛起身,拿来刘墨的手机塞到他手上分散他的注意力。 
刘墨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看短信。 
/墨墨,我骗你家那个楞小子说你感染了爱滋病,没想到他还挺痴情的,急着找你表真心去了。现在你一定爽了吧,记得感谢我,你个小没良心的!/ 
发信人:华焱晟 
XX/XX/200X 13:14:52 
爽!真他妈爽!刘墨强忍着吐血的冲动,抖着手拔通了华焱晟的电话。 
"华焱晟,你给我滚回来!!!"吼完后,刘墨丢掉电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孟天晓也看见了短信里的内容,茫然无措的跪在小墨身边。

二十一。 

刘墨又进医院了,这次是肛肠科。 
望着市人民医院鲜红的招牌,小墨欲哭无泪,这一年多的美好时光自己竟然在里面耗了近五分之一,这回还不知道又要住多久呢!想到自己严重受伤的小屁屁,不禁悲从中来。 
"消化科,内科,外科,血液科,骨科,五官科,肛肠科......"趴在诊疗室的床上,刘墨百无聊赖的数着指头,"华少,你说我下次会不会进妇产科啊。" 
"那就要看你家这位的本事了!"华焱晟冷笑着看着一旁的孟天晓,孟天晓毫不客气地回瞪他,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拔剑张弩。 
"要打出去打!"刘墨不耐烦的皱眉,指了指外面人来人往的长廊。 
最大的受害人发了话,华焱晟和孟天晓只能赶紧收敛,没有再在医院上演一场狮王争霸战。这两个人在华焱晟刚赶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打了一架了,华焱晟气孟天晓没脑子只会用强,孟天晓对这个始作俑者更是怨气多多,两人一语不合直接开打。直到刘墨尖叫自己已经血流成河离死不远了,两个被对方气疯了的男人才如梦初醒的停下来,慌慌张张的把他送进医院。 
"华少,原来跟你说的那件事继续办,办好了算你将功补过,办不好你也就别再来见我了!另外,医药费你先给我交了,误工费我以后再和你另算。"刘墨端出一副大爷的架势发号施令,只是趴在床上的狼狈样子让他少了些气势。 
"小鬼头!"华焱晟轻笑了一下,刚想伸手去掳小墨的头发,又在孟天晓凌厉的目光下讪讪的收回手来。 
"你,给我回去面壁思过!!!"刘墨说完转过头看着孟天晓,竖起眉毛做严肃状。孟天晓也算间接受害者,所以刘墨也就不太怪他了,但小以惩戒还是有必要的,要不然以后他动不动就来这一招,自己受不住啊! 
"那谁照顾你啊?"孟天晓现在当然不敢提出异议了,但小墨伤在那么不方便的地方,别人照顾他不放心啊。 
" 云舒会来的。"刘墨哼了一声把头别了过去,"华少,让云舒来照顾我,茶室先让程胖子看着,我看他最近又丰满了,让他多活动活动。还有云舒工资要照发啊,就按加班工资算吧!另外我这个也算带薪病假,工伤!我这也算间接伤在你手上了!"大眼睛瞪得圆圆的,说不出的霸道,说不出的可爱。 
"是,老爷。"华焱晟苦笑。你这伤要是直接伤在我手上的,我把整个天星给你都行!华焱晟很想这样感叹一句,可惜现在身边的两个人都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轻扯一下还在隐隐作痛的嘴角,他华焱晟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挂彩,这个孟天晓不去做打手还真是浪费人才! 
"好了,你们可以退下了!"看见医生进来了,刘墨挥手赶人,他可不愿意这种手术中还有人观摩,太TM丢脸了。 
"对了,天晓,你也去看看吧。"孟天晓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刘墨叫住了。小墨抬起头扬了扬下巴,眼睛盯着孟天晓腰下面的地方。 
"好了,不疼了。"孟天晓窘得连脖子都红了,他下意识的缩起腰躲开小墨的视线,望着小墨的眼睛却都是欢欣的笑意。 
"动物。"小墨哼了一下转过头去,把自己红得发热的脸贴到凉凉的被单上。 
孟天晓和华焱晟两人站在医院门口等云舒,谁也不愿先离去,只是隔了比较开的距离,不时的怒目而视,就像过年时贴在大门上的两尊门神。 
"当初小墨第一次和我做的时候都没受伤,你说你什么水平啊,小墨跟着你还不一定遭什么罪呢!"华焱晟冷笑,翻出八百年前的旧事想刺激一下孟天晓。 
哪知孟天晓一点不吃他这一套,他沉思了一下,说出一句让华焱晟一辈子都记得的话。 
"可能是我那里比你大吧。"孟天晓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表情。 

刘墨被医生下了禁食令,在伤口拆线前只准进食流质食物。孟天晓只好天天煲了汤让云舒给刘墨喝,因为小墨还没说他可以出现,所以孟天晓也不敢跑到他面前再惹他生气。每次等在外面,等云舒拿了空饭盒出来就打听一下小墨的情况,每次问到墨墨有没有原谅他,得到的都是云舒怜悯的目光,这让孟天晓很低落,不过墨墨还愿意喝他做的东西就好。 
刘墨这一次住的是普通病房,虽然华老板交的是单人病房的钱,不过差价已经被墨鱼扣下了。刘墨认为住院本来就是件沉闷的事,所以人多才有趣! 
"小兄弟,你也手术啊,外痔还是内痔啊!"一个刚进来的大叔友善的对小墨微笑。 
"大叔,我这是外伤。"刘墨说着无限娇羞的瞥了正在喂他喝汤的云舒一眼。 
"你信不信我再把你这窟窿捅大点。"云舒习以为常的拿过床头的叉子对准小墨的屁股。 
"儿子,你快给我换个房间,这里不安全......"晚上,大叔躲在被窝里给儿子打电话,然后又多穿了两条裤子扎紧皮带才心惊胆战的睡了。 
"看吧,又把别人吓跑了。"第二天,云舒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床位对小墨说。 
"每天都有新面孔才不会无聊啊!"刘墨一脸天真无辜。 
云舒上医院照顾小墨也不是一次两次,唯独这一次心情是舒畅的,因为刘墨每天喝汤的时候那一脸甜蜜的样子哪像个病人,而且他这伤也是爱的证明!所以他也纳闷小墨还和天晓怄个什么气啊。 
"墨墨,你要气天晓到什么时候啊?他虽然用强,但也是心里着急啊!"云舒为孟天晓说好话,其实他觉得天晓挺可怜的,被小墨看上了。 
"谁说我怪他用强了。"刘墨狡黠的一笑,目光若有似无的飘向门口。 
"那你怪他什么?"云舒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处男啊,还没好好感受一下就没有啦~~~~"刘墨仰天长叹。猪八戒吞了人参果没尝出感觉还能让猴哥再去给他偷,可天晓只有一个啊! 
云舒:= =||||| 
孟天晓站在门外,听了刘墨的话恨不得马上昏过去然后再醒过来就失忆,早知道是这样答案,打死也不让云舒帮自己打听了。 
但自那天以后,孟天晓就接手了照顾刘墨的工作。 
晚上刘墨生拉活拽的把小孟往自己床上弄,欲行不轨之事。 
"不行,这是病房。"孟天晓抓着裤腰带急红了脸。 
"怕什么,放心吧,我这间病房绝对不会有人进来的。"刘墨奸笑。吓跑所有病友等的就是这一天啊,虽然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只允许做点外围活动,但用来培训天晓还是足够了,省得下次又给他弄出流血事件。

闹了半夜,刘墨精疲力尽的趴在孟天晓结实的胸膛上,脸上挂着颇满足的笑容,孟天晓揽着他的瘦腰,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却,乌青的眼仁湿润柔和。 
"天晓,你是GAY么?"刘墨小狗一样嗅着孟天晓身上好闻的香味,因为长期在发廊工作,小孟身上总是有一股香香的洗发水和摩丝的味道,单独的话刘墨并不太喜欢,这家伙什么都要用绿茶味的,可混上小孟本身的味道,就让刘墨很依恋。 
"现在才讨论这个有意义么?"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小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在小墨光裸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吃下去了,再来问这个米是什么品种,还真是刘墨会做的事。 
"当然啦!你是的话就说明我运气好,不是的话就说明我魅力大啊!" 
"你知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被刘墨俏皮的样子逗笑了,孟天晓翻身压住他,雨点样的亲吻落在小墨脸上。 
"像我这么优秀的人,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别扯开话题,快说。嗯......好痒,不准亲那里!"刘墨抬手敲了一下孟天晓的脑袋。 
" 这怎么说啊,你也知道你是我第一个,我想可能是吧,你是男的,我喜欢你,就是了。"孟天晓自刘墨颈间抬起头来,为难的看着小墨。这样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虽然没有过女朋友,但以前和工友们睡大通铺,一个塘子里洗澡,同性的身体见得多了,从来不觉有什么可看性更别说欲望了。也许小墨真是特别的,有时候一个俏皮的眼神就可以让他热血澎湃,大胆而热情举止让他又尴尬又期待,腾然间,狐狸精三个字跳进孟天晓脑海中,画面中的小墨有一对尖尖的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 
"有你这句话,足慰平生了。"小墨高兴地抱紧孟天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抹眼泪。感动啊!要是以后哪个不识相的再说他家天晓愣,他就让他吃不完拿车拉走! 
"墨墨,我也想问你件事,成么?"又和小墨抱在一起亲了一会儿,孟天晓突然说。 
"你问,你问。"刘墨被亲的晕陶陶的,听小孟有事问他,笑呵呵的猛点头。 
" 那个......华老板说你想要的是朴素的爱情,你看上我,是觉得我很朴素么......"孟天晓忐忑的开口,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了。朴素,一个很正面的词汇,在现在都市文化的浸染下却成了‘挫'的代名词。本来孟天晓觉得自己和这个词应该还是有点距离的,可围绕在墨墨身边的人让他觉得和他们比起来自己真的很朴素,论财力他比不上华焱晟,论相貌他比不上云舒,论才学他比不上房敬宇,和他的小墨鱼就更没有可比性了,精致的外貌,超凡的音乐天赋,机敏的头脑,连身高都比他高2公分,虽然自己才22岁还有发展空间,可小墨还比他小一岁呢!孟天晓越想越觉得灰心,他想知道小墨究竟看上他什么,他好善加利用,一辈子抓牢这只滑溜的墨鱼! 
虽然孟天晓这句话是含在嘴里说完的,可趴在他身上的刘墨还是挺清楚的,听完后,他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O型。 
孟天晓,你这个呆子! 


二十二。 
趁天晓回家给他炖东西的时间,刘墨离开了病房去了医院另一边的住院部,来到骨科的病区,他先到值班室翻了一下纪录就径直来到了一间病房前,普通的四人间,里面吵吵嚷嚷的,透过房门上的窗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刘墨露出满意的微笑,不错,都在 。 
"对不起,打扰了。" 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刘墨轻敲了两下门就直接推门而入。 
病房里的五个人闻声同时向门口看去,见到来人立刻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全部一下站了起来,连断了腿的那个也挣扎着支起身体警惕的看着门口的人。 
"你来干什么!!"那五个人往刘墨身后张望了一下,确定只有他一个人后才稍微放松下来,厉声质问。 
"来做个了断啊!"刘墨关上门,也不靠近就在门口站定。 
" 你们还想怎么样!"五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起来。这五个人正式当日欺辱刘墨,然后被孟天晓修理的金光闪闪的流氓五人组,现在还有三个尚未出院,两个要每天到医院报道作例行检查,五人家庭都属一般,几天下来光医药费就让他们叫苦不迭,这罪魁祸首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怎么不叫人火大,他们只不过让这只兔子破了点皮,现在却被整得脱了层皮。 
"我们已经不想怎么样了,但我知道你们还想怎么样,遇到这样事,不服气也是正常的。"刘墨露出理解的笑容。 
看着刘墨笃定的表情,五个人的背上同时冒出细密的冷汗,他们确实商量过出院后找孟天晓报仇雪恨,可是计划还没实行就已经被对方看破了,现在几个人都还是半残状态,要是孟天晓再来个先下手为强,想到这里,几人同时不寒而栗。 
" 其实冤冤相报何时了,虽然是兄弟几个先动的手,我也受了点伤,但孟天晓也有不对的地方,下手太狠了些,所以他现在还在拘留所里呆着呢,二一添作五,我们也算扯平了。如果兄弟几个觉得不服气,还要把这债再讨一遍回来,那情况也不会有太大改变,顶多我们现在彼此的位置对调一下,然后等孟天晓出了院再调回来,有什么意思呢?"刘墨心平气和的说。他当然不会告诉这群人孟天晓在拘留所里呆了24小时都不到,总要给别人点甜头,这谈判才有继续的可能嘛。 
"那我们几个的伤就这样算啦!"刘墨说的在理,孟天晓也还在拘留所里受罪,几个混混的态度也软化了下来,可想到自己伤身又伤财,还是心有不甘。 
"所以我今天来了啊,事情是由我引起的,兄弟几个不服气就再揍我一顿,然后这件事就这么结了,好不好?"刘墨一脸真诚的看着他们。 
"打了你,孟天晓还不是又要打回来。"几个混混听完后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他们惊讶的看着刘墨,想在他脸上找出点玩笑的成分,可他们马上发现对方是认真的。一个小个子忍不住嘟喃了一声。 
"你们笨啊,不打脸不就好了,不留伤痕的方法也很多啊,港产警匪片看了那么多,怎么就什么都没学会呢!"刘墨看着他们,露出孺子不可教的神情。 
几个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犹豫的神情。最后还是躺在床上的老大发话了。 
" 现在打你有什么意思,那不是要我们以多欺少么,我们出来混也是讲原则的!你要真有诚意,就......就跪下来给我们道个歉,这事就算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花脸张听了刘墨说完,本来也想顺水推舟把事情了了,可是什么都不做又觉得对兄弟交待不了,就出了这么个难题,他笃定了刘墨那么倔一定不愿意的,那到时候他再大人大量说算了,那里子面子就都有了。 
"真的?"哪知道刘墨听完眼睛一亮,竟露出个愉快的笑容。 
"算......算了!"眼看刘墨真要跪,花脸张连忙摇手,"没听过男儿膝下有黄金么!随便就跪,兔子就是兔子,没男人味!"不敢承认自己没胆子承刘墨一跪,花脸张只能在嘴上占讨点便宜。 
"因为有个人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比黄金值钱多了,为他跪,心甘情愿!"说起孟天晓刘墨露出少有的温柔笑意。 
刘墨本来就生的极为俊俏,这一笑起来更是风光霁月,那些混混本来就没把他当成自己同类,被他这一笑都弄得有点脸红心跳。 
"两个男人也能这样......"花脸张也不自在的别过头去,"你走吧,这事就算了。" 
"兄弟,谢啦!"刘墨报以友好的一笑,几个混混也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其实许多恩怨都可以解决,许多悲剧都可以避免。 
解决了心头大患,刘墨连忙回病房去等孟天晓,刚转过住院部的楼角就迎面遇上一个人,小墨心里一惊,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谢老板,别来无恙啊!"刘墨戒备的后退一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年多的时间,这个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男人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对病魔恐惧让他失去了生命的活力,依然衣冠楚楚却只剩一个将腐未腐的肉身。 
"你还活着!"谢熙震惊的看着小墨,在他的推测中一年多前就病发的刘墨就算不死也早没了人样,可眼前的少年虽是在医院碰到的,可他脸上并没有丝毫病容,光洁的肌肤明亮的眼神,除了脸上多了一道极淡的伤痕,似乎还比一年多前长胖了些,越发的俊俏可人。 
" 好人一生平安,谢老板难道没听说过么?"刘墨冷笑。深知在底层社会中生活不易的刘墨一向极少和谁撕破脸皮,轻易树敌是危险的,可是眼前这个财大气粗的人让却他连虚与委蛇的心情都提不起来。曾经,同样是花钱买他,但华焱晟给他的是尊重和关爱,而谢熙则是伤害和屈辱的代名词,在泰国的一个月,谢熙只是把他当作一件昂贵的商品尽情的享用着,没有尊严的生活几乎让小墨崩溃。那以后的他憎恨和敌视所有的人,他变成了刺猬,竖起周身的防备保护自己的柔软的内在,直到云舒的出现,才用他的善良敲碎了小墨心中的坚冰。 
"你骗我!"谢熙惊怒。以他的智商不难想到自己已经被耍了,可是那时候刘墨看似放荡的生活让他轻易地相信了护士所说的一切,他根本不会想到刘墨竟然会串通了医院的人来骗他。 
"你因该感谢我。早点查出来也好让你有时间准备后事,是不是啊,谢老板。"刘墨并不否认,他笑看着气急败坏的谢熙。 
" 华焱晟那小子告诉你的?!"谢熙的表情变得恶毒。他恨自己这个小舅子,可是一朝养虎为患,天星现在的实力已经不是他能对付的了,当初为了得到刘墨他借了两千万给华焱晟,本来想在得到刘墨后来个釜底抽薪撤走资金,可想不到华焱晟不知从哪又弄来了几百万,以此为抵押向银行申请了贷款,等自己撤资的时候银行的钱已经到了账,天星平安无事渡过危机。后来他再想把刘墨弄到手,却一直被华焱晟暗中阻挠,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刘墨这小子突然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让顾惜名声的自己无法毫无顾忌的接近他,养个把小男孩在圈子里不算什么,当初刘墨也是给华焱晟养着的,可养个谁给钱都能上的‘鸭',就不太好听了。 
"华少,是我的朋友。"提起华焱晟,刘墨的表情温柔了许多,华焱晟给不了他想要的爱情,但是却给了他宛如亲人的关怀和温暖。 
一瞬间,谢熙妒意横生,在他看来华焱晟和他自己根本是一类人!一样的拿钱砸人,自己花的更多,为什么到头来刘墨竟然对华焱晟和颜悦色,而对自己不假辞色。他曾经以为自己对刘墨不过是一时兴趣,毕竟他喜欢的是十七八岁的青涩少年,刘墨再漂亮,过得两年也是成年男子了,自己自然就失了胃口,可这刘墨竟是特别的,越长大越有一股诱人风情,从一个漂亮的少年到俊美的青年,一颗看似长不大实则玲珑剔透的心,每见他一次就越发的欲罢不能。一年多前,谢熙本来已经计划不顾一切的绑走刘墨据为已有,可到医院里去打听他的行踪时竟得知对方感染了爱滋,不得不放弃,今天才发现竟然是骗局一场,谢熙惊怒的同时也暗自欣喜。 
"刘墨,你既然知道我不行了,那你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陪我走这最后一段,我不碰你,你在我身边就行了,我死了,财产都是你的。"谢熙看着刘墨,突然换上苦楚哀求的表情。 
"哇,那可是不少钱呢!"刘墨露出惊喜地表情。 
"对啊,好几千万呢,我可以马上立遗嘱,我死了就全是你的了。"谢熙露出得逞的贪婪笑容,果然,能买第一次就能买第二次!想着就急不可耐的上前想拉刘墨的手。如果不是刘墨一再的拒绝,他怎么会寂寞难耐到处寻欢问柳以至于染上这种可怕的病,就算下地狱,他也要带上他! 
"可惜......我不稀罕!"刘墨再退一步避开他,刚刚天真财迷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他目光冷然的看着谢熙,"那些钱,留着你自己准备后事吧。如果你还有良知的话,最好通知一下那些和你有过关系的人,能帮就帮一把,不然我怕你活不到病发身亡的那天。" 
说完,刘墨绕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再多一秒钟,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揍这个混蛋! 
"天晓~~~"刘墨刚跑到住院部门口就看见孟天晓提着保温瓶正准备进去,连忙跑过去挂在人家身上。 
"你怎么跑出来了?"孟天晓问。明明昨天晚上上厕所还说走不了要自己抱过去的人,今天就满地撒欢的乱跑了。 
"出来晒晒太阳么,我身上都快捂出蘑菇了。让我看看你给我煮了什么好东西。"刘墨边说边趴到小孟背上,亲昵的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冰糖炖百合,我加了红枣。"孟天晓打开保温瓶,甜甜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好香,好香!"刘墨嘴上说着,鼻子却是凑到小孟脖子底下小狗一样乱嗅。 
"墨墨!"小孟红着脸略为尴尬的样子,却没有躲开,拉着这个祸害快速的进了电梯。 
刘墨,你很坚强,想毁了你也许很难,但要毁了你的幸福却易如反掌!不甘心而尾随而来的谢熙恶毒的看着消失在电梯口的快乐身影,嫉妒像野火般蔓延。

23 
在刘墨出院的头一天,房敬宇终于回到了云舒的身边。 
小墨的光辉事迹房敬宇早听云舒汇报过了,不过他还是很遗憾不能亲身参与一下,只能一下飞机就匆匆赶到医院向刘墨表达自己的‘关怀'。 
"晓晓,我被欺负了~~"刘墨委屈的缩进孟天晓的怀里诉苦。谁让自己的‘毒舌'只是业余的,而房敬宇‘牙尖嘴利'是经过了专业培训的,口头上败下阵的刘墨愤愤不平。孟天晓这才知道原来无往不利的墨鱼也是有克星的,当下对房敬宇就多了几分崇拜。 
不过刘墨的申诉并没有得到重视,孟天晓只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脑袋,一群人继续在刘墨的病房里聊得热火朝天,孟天晓和房敬宇两人虽然身份资历天差地别,但却很谈得来,眼睁睁的看着墙角被挖,刘墨气得直瞪眼。 
等刘墨气饱了,房敬宇才找他说起正事来,就是房子的问题。房敬宇知道云舒是不想和刘墨分开,可刘墨现在那地方住三个人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打算弄个大点的房子,大家一起住。 
一说起房子的事,刘墨精神了。一扫刚才的颓势,墨鱼笑得神秘又得意,"我早安排好了,等你?那黄花菜都凉了~"刘墨一边说一边给华焱晟打了电话。 
一个小时之后,华焱晟开车带四人来到了一个几年前开发的高尚别墅小区,五年前这里还算偏远,如今却已经是寸土寸金了。车停在了一栋带小花园的两层小别墅前,华焱晟招呼四人下了车。 
站在那栋漂亮的小楼前,除了刘墨,其他三人的表情都很茫然,最后还是房敬宇先开了口。 
"华老板,你已经帮我们太多了,这房子太好,房租恐怕......" 
"我是很想收你房租,不过看在云舒的面子上就算了~"刘墨接过了话头。 
"墨墨别闹了。"孟天晓也不安的拉拉小墨,这里,不是他们能住得起的地方。 
"刘墨,别卖关子的,告诉他们吧!"华焱晟无奈的看小墨一眼。 
"这房子是我的!"刘墨酝酿片刻,清了清嗓子,语惊四座。 
" 房子是爸妈出事前就买下的,记在我的名下,可还没来及的装修入住,家里就出了事,后来,家里的东西都给没收了,可因为房子的事当时没被查到,又是在我名下的,所以就留了下来,不过当时那么乱,我怎么敢住这里,再说了我一个人也住不了那么大的房子,就只好由它空着。现在我们人多了,当然可以拿来住了,所以前段时间我就叫华少帮我找人开始装修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刘墨说完,充满感情的看着眼前的小楼,这是爸妈准备给他的十七岁礼物,最后一件礼物,今天终于有了它的用武之地。 
"原来,墨墨是有钱人......"良久的沉默后,云舒说了一句。 
"快进来看看吧,我一个搞室内设计的朋友帮弄的,还是他的得奖作品呢,你们看看满不满意。"华焱晟催促着还在发愣的三人进了屋。刘墨这一手接一手,当初连久经尘世的自己都受不了,真是难为这三个以后要和他朝夕相处的人了。 
进了屋,连早有准备的刘墨都呆住了,天晓和云舒俩人张大了嘴,傻瓜一样四处张望着,房敬宇脸上也露出了赞许和欣赏的表情。清爽简约的现代风格,白色基调的空间里,独具匠心的几抹嫩绿浅蓝让人有惊艳的感觉,整个设计是低调的,却绝不流俗。 
"喜欢么?"华焱晟拍了拍小墨的肩膀。 
"华少,你办事我真放心!"刘墨露出大大的笑容,转过身很响亮的在华焱晟脸上亲了一下,惹得孟天晓当场黑脸。 
"华老板......那个装修费......"惊艳完了,云舒小心翼翼的提出一个问题。这房子是墨墨的,可装修的钱是华老板出的啊!在城市中生活了三年,单纯的云舒也懂了许多东西,这装修的钱往往比房子本身还贵啊! 
"这点小钱华少不会在意啊,对不对啊!"刘墨一脸哥俩好的样子揽着华焱晟,摆明了想赖账。 
"别担心,我会从刘墨的年终股份分红里扣掉的。"华焱晟笑着安慰云舒。可云舒还是忧心忡忡,天星的待遇算好,年终奖有上千块,对他们这些打工仔来说已经了不得了,可这一扣,墨墨不是到老都拿不到年终奖了么?吝啬鬼会郁闷死的。 
孟天晓还在纠结于刚刚小墨亲了华少一下,只有房敬宇在听见股份两个字的时候轻佻了一下眉头。 
"华少,你小气,你就当儿子成家送个彩礼嘛!"刘墨一听扣钱,马上开始耍赖。 
"我没你那么大的儿子。"华焱晟把刘墨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无情的拒绝了他的非分之想。 
"那云舒啊,他一直说你要是他爸爸就好了。"刘墨指着一旁的云舒。云舒突然被戳破心底的小小奢望,一下子红了脸,局促的捏着衬衫的下摆,低着头不敢看华焱晟。 
华焱晟竟然也是难得的老脸一红。突然间,房敬宇有了一种危机意识,加上一个不明所以的天晓,气氛变得很微妙。 
"云舒,带你敬宇哥上楼看看吧,楼上两间卧室我都让人改成套房了,你赶快去挑个大的,别让刘墨抢了。"华焱晟主动开口解围,云舒马上拉着房敬宇逃也似的上了楼。 
"天晓!我们也去抢!"刘墨见状,一把拉上孟天晓也冲上了楼。华焱晟无奈的摇摇头笑笑,也跟着慢慢上了楼。 

" 刘墨,这个房子的事......"刘墨霸住那间大的卧室,趴在地板上作无赖装状,房敬宇上去踢了踢他。他当然不会和刘墨争房间,只是这房子是刘墨的,云舒住的话倒没什么,这两人已经好的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了,小孟是刘墨的宝贝,更住得理所当然,可自己也住,不免有点占便宜的感觉。 
"小宇同学,这回你回来带了不少安家费吧?"没等房敬宇说完,小墨先开了口。 
房敬宇点了点头。他这一年挣了不少,来的时候家里还给了他十万块,他正打算用这些钱付个首期买个两室一厅的房子,给云舒一个真正的家,可现在看来有点用不上了。 
"那家里的家具电器麻烦你都包了吧,我要高档的!"刘墨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孟天晓听了正想责怪小墨两句,房敬宇却笑了。 
"谢谢。明天我把卡给云舒,等你出院了,喜欢什么你们自己去挑吧!" 
"那......我呢?"孟天晓也不笨,看房敬宇的样子他也悟过来了,刘墨这是为了让房敬宇住得心安理得啊,转念再想到自己,这个老实的孩子不自在了。 
"把你整个卖了也不值几个钱啊!"刘墨站起来,围着孟天晓打了个转,做出挑剔的样子。 
"我知道我没什么用!"孟天晓闷闷的说完,抿紧了唇,神色里隐隐委屈。 
"谁说你没用的,拖出去砍了!"刘墨知道这话伤了天晓的自尊了,连忙树熊一样把对方抱住,"我就不能没有天晓呀!比如,我很爱干净,但是我不喜欢做家务;我很喜欢吃好吃的,可我不懂做菜;我冬天很怕冷,可我不喜欢用电热毯;我只喜欢天晓,一天也不能没有他!" 
最后的话音消失在相触地唇间,聪明的小墨用的他的主动和热情烧掉了孟天晓心中的最后一点疑虑。而房敬宇早在刘墨‘深情款款'的表白的时候就拉着云舒离开了房间。 
离开卧室后,房敬宇在露台上找到了正在抽烟的华焱晟。 
"刘墨在天星有股份?"房敬宇问。刚刚华焱晟说的那句话云舒和孟天晓可能听不懂,但他是明白的,股份分红和年终奖可远不是一回事。 
"除我之外,刘墨可以算天星第二大股东。"华焱晟直言不讳。既然有心拉拢房敬宇来为他做事,有些事迟早要让他知道的。 
"他有钱?"房敬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年刘墨家那件案子最后不是不见了四百万么?" 
"真在小墨手上?"房敬宇作为法律系的学生,对当年这件轰动一时的案子当然是有研究的。 
" 那本来就是他们家的钱。"华焱晟重新点了一支烟,"当年的案子本来牵涉不到刘家,刘墨的母亲生意做得很大,根本就看不上贪污走私那点钱,可有人却看上了,当时有人挪用公款亏空后,为了应付上面审计组的人,只能把刘墨的父亲拉下水,然后让刘家拿钱出来暂时补上空缺,那四百万就是刘墨家垫出来的,后来调查组的人走了,钱自然就还回去了,可账面上却没有动,所以就有了这个缺口。当初钱拿回来后,刘墨母亲并没有把钱存回去,也许是女性的直觉,她把这笔钱藏了起来,只告诉了刘墨一个人,后来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那小墨后来为什么没用这些钱呢?"房敬宇很疑惑,就他所知,家里出事后刘墨过得很惨。 
" 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啊!"华焱晟叹了口气,"风口浪尖上,那笔钱根本就是烫手山芋。我本来也是不知道的,直到出了谢熙那件事,小墨跟他走的那天突然拿了一大包钱来找我,当时我也吓坏了,四百万啊!他说,那算他的投资,天星以后也有他一份。当时那对我来说就是救命的钱啊!所以说,天星其实是他挽救的,如今我这个大老板也不过是给他打工的。"最后,华焱晟又恢复了他的风趣和幽默。 
"所以你对他不止是爱情?"房敬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华焱晟会对刘墨那么好了,像华焱晟这样的人,如此付出不会光为一个爱字。 
"对,不止是爱。"华焱晟微笑。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房敬宇又问。这些,应该是很机密的事情,毕竟案子还有追诉性。 
"同伴不是应该坦诚相待么?"华焱晟笑得高深莫测。 
"你的天星可没看起来那么简单啊,这浑水我还没决定趟不趟呢。"房敬宇作出为难得样子。 
"我并没有强迫你啊!可我正打算收云舒做养子,我这辈子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小孩了,所以如果我哪天想退休了或挂了,云舒就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这孩子是很聪明,但以他的能力是无法经营的,会很辛苦啊!可云舒是个好孩子,他不会不负责任的。"华焱晟一派轻松的样子。 
"你这是威胁。"房敬宇算知道什么叫老奸巨猾了。 
"是诱惑,而且是你不能拒绝的诱惑。" 
"OK,成交!" 
"房大律师,合作愉快!" 

24
"喂喂喂!回魂啦!"刘墨把爪子放在云舒的面前猛摇。自从家具城出来,云舒就一脸的呆滞,三块木板拼起来卖2000块的小茶几吓到他了......
"其实600块那张床挺好的......"云舒还在介意,小墨挑的那两张床确实舒服,但那价钱就一点也不舒服了,他本来是坚决反对的,那可是敬宇哥辛苦一年赚来的,可刘墨给敬宇哥打了个电话后,敬宇哥就交待他一切听小墨的,郁闷! 
"那种钢架床,动作一大就咯吱咯吱的响,多闹心啊!"刘墨笑着白了他一眼。 
"好好睡觉,哪来的咯吱声!"云舒反驳,可话才说完,就回过味来了,"你真不要脸!"红着脸骂了一句,云舒走开几步和这个‘下流'的家伙拉开距离。 
云舒快走了几步,发现小墨没有跟上来,停下来转身等他,却看见小墨若有所思地看着街对面的一处。 
花脸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着闷烟,身后是被孟天晓砸烂的游戏室,几个人正忙忙碌碌的进出,把一台台报废的机子抬出来丢到收废品的小卡车上。 
花脸紧锁着眉头,苦闷的盯着不远处的地面。技校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家里给凑了几万块钱,买了十几台二手机子,在这瓦仓街上租了个小角落,生意还行,过日子也够了,可被孟天晓这一闹,机子坏了七八台,自己的医药费折进去近万,再向年迈的父母伸手实在太难,可现在的自己到哪去找钱来维持生意,看来只有关门大吉了。 
"哥哥,有个哥哥叫我拿这个给你。"花脸正苦闷的时候,一个稚嫩的童声在头顶响起,他猛一抬头,面前的小男孩被他脸上狰狞的伤疤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勇敢的把手里的袋子递了上去。 
花脸疑惑的接过来,打开略看了一眼却给吓了一跳,里面整整齐齐码了一叠钱,看样子大概有一万左右。 
"谁给你的?"花脸猛一把捏上涌冢璧南蛩闹芸戳丝矗挥蟹⑾质裁纯梢伞?nbsp;
"一个漂亮的大哥哥。"小男孩向街对面指了指,可那里并没有什么漂亮的大哥哥,只有一个卖面人的老头。 
"他有说什么么?"花脸正想纠正小男孩,漂亮是形容大姐姐的,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双琥珀色的漂亮大眼睛,让他呼吸微微一窒。 
"他说: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过等你以后发达了,钱还是要还的。"小男孩一幅大人的样子,努力模仿那个让他传话的人笑起来的样子。 
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让花脸的鼻子酸得发疼,"来,哥哥请你喝冷饮!"花脸努力对小男孩做出和善的样子。 
"不用了,那个大哥哥已经给我谢礼了。"小男孩说着高兴的从衣兜里摸出一对小面人,两个光溜溜的小男孩亲密的靠在一起。 
死兔子,教坏小孩! 
花了10块钱把面人从小男孩手里买了过来,花脸自认做了这辈子第一桩好事。 
"墨墨,我的东西先放在门口吧,有些太脏了,洗洗再拿进来。"孟天晓边合力和房敬宇把刚送来的大件家具归置好,边对小墨说。今天刘墨和云舒买完家具后就去了一趟小孟原来租的房子那边,退了押金顺便把他不多的行李也带了回来。 
"敬宇哥,我帮你。"看小孟和房敬宇挥汗如雨的抬着那些大件的家具,云舒挽挽袖子打算上去帮忙。 
"你手还没好,这些太重了,去帮小墨吧。"房敬宇哪舍得让云舒搬重物,小孩的手才刚刚有了点起色。 
"对啊,对啊,云舒我好忙,快来帮我。"刘墨正坐在窗台上以一分钟一个的速度穿着窗帘扣。云舒瘪瘪嘴,不甘不愿的过去了。 
七月的天气格外的热,孟天晓干活的时候索性就把上衣脱了赤着上身。精壮结实的躯体,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独属于男性的美,浅褐色的光滑肌肤如同最上等的蜂蜜,连光泽都似乎有一股诱人的甜味。刘墨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感觉到小墨饥饿的目光,孟天晓放好最后一个组合沙发后,擦了把汗走到他的面前笑着问:"忙了一天,饿了吧,晚上想吃什么?" 
"蜜汁猪扒。"刘墨努力克制住当场把他的宝贝天晓按倒的冲动。 
"还有呢?"孟天晓靠近一步,帮刘墨把挡住眼睛的刘海拨开,最近事情一桩接着一桩,都没有时间帮刘墨好好剪过头发了。 
刘墨坐在窗台上,被孟天晓身上好闻的气味包围着,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轻飘飘的,想到今天晚上终于能和天晓做爱做的事了,刘墨就恨不得自己马上变身后弈,把那个还神气活现挂在半空的太阳射下来,尽快迎来烂漫美好的夜晚。 
出院之后就在忙搬家的事,这几天四个人都将就着挤在小墨原来的屋子里过夜,那么恶劣的条件下,恁刘墨城墙厚的脸皮也找不到偷吃的机会啊!可今天就不一样啦!光想着,一股热气就在身体里四蹿。 
就在刘墨满脑子黄色思想天马行空的时候,孟天晓突然勾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原来天晓也忍不住了啊!刘墨心中一阵狂喜,连忙眯起眼睛等待一个甜蜜的吻。 
"墨墨,你流鼻血了。我就跟你说最近燥热叫你多吃青菜的,今晚吃苦瓜炒鸡蛋吧,猪扒下次做给你吃。"孟天晓边说边夹着刘墨冲进了卫生间。 
刘墨:......>_"敬宇哥,你在笑什么?"云舒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神秘微笑的房敬宇。 
"哦,我在想,为了你的身心健康,我们今晚要不要出去住。"房敬宇轻咳了两声才忍住笑意。 
云舒:??? 
本来刘墨缠着孟天晓和自己一起洗澡的,可小孟不好意思,刘墨知道小孟现在脸还太嫩,也不强迫他,就自己一个人先洗了。趁着孟天晓洗澡的时间,刘墨把前几天偷偷买的情趣小裤裤统统试了一遍,在穿衣镜面前作秀似的走了几圈,总觉得不满意,最后索性脱了个精光,往被窝里一钻打算给孟天晓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是刘墨在被窝里躺的快睡着了也不见孟天晓出来,浴室的门反锁着,刘墨叫了两声,里面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可人就是不出来。 
糟糕!这小子害羞了! 
刘墨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小孟会临阵退缩,当场差点呕出一口鲜血。其实孟天晓倒也不时临阵退缩,只是上次刘墨的惨状吓到他了,虽然刘墨后来一再保证,这种事情只要熟练了以后两边都很舒服的,可是基于墨鱼的诚信问题,孟天晓一直半信半疑,今天又看着房敬宇和云舒阔别一年多都不急着想这些事,他越发觉得小墨是在骗他了。 
刘墨趴在浴室的门上从好言相诱到威逼利诱,孟天晓依然犹豫不绝,受剪辑版小电影的危害,孟天晓一直以为男人和男人做一定要用那个地方。他不舍得的,如果做那种事会让墨墨受伤那他宁愿不做,可看刘墨的样子明显是很想做的,这可怎么办啊!(羽毛:你自己在下面不就好了!天晓:墨鱼不让啊!众人:......) 
"晓晓,出来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总不能一辈子躲在里面吧,乖,出来,我不欺负你~~~" 
刘墨‘哀求'了一阵,里面依然静悄悄的。 
"孟天晓,连强暴你都敢,现在怎么就怂了!"刘墨终于忍无可忍,开始擂门。他这一叫,孟天晓更不敢出来了。 
刘墨这一闹没把孟天晓闹出来,倒把房敬宇和云舒闹来了。 
房敬宇睡衣的扣子散着,露出一片小麦色的胸膛,踢开刘墨的房门后就随意的往门框上一靠,似笑非笑的看着壁虎一样光溜溜趴在浴室门上的刘墨,云舒还是一件白色的小背心,素色的四角裤,站在房敬宇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向屋里张望着。 
"你跑过来干什么?"看见对方目光中的捉狭,刘墨立刻斗志昂扬,扯过浴巾围在腰间就准备开始战斗,这个家伙一准是过来看自己笑话的。
"帮你的!出去等,五分钟之后保证让你得偿所愿。"房敬宇叹了口气。放任刘墨这么‘号'下去,他和云舒什么都做不了,等了一年多了自己容易么! 
云舒拉着不情不愿的刘墨离开了卧室。 
果真过了五分钟房敬宇就出来了,他示意小墨进去,然后就拉着云舒回了房间。 
孟天晓围了浴巾坐在床上,看见刘墨进来动了动嘴,没发出什么声音,脸却先红了。刘墨回身锁好门确定不会再被踢开后才高兴的跑到小孟身边蹲下,仰起头故意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天晓,为什么躲着我。" 
"我怕伤着你。"孟天晓颇不好意思地笑笑。当初那次完全是凭着一时冲动和血性,到头来弄了个两败俱伤,墨墨还住了院,也难怪他怕了。
"现在就不怕了?"刘墨问。 
"敬宇都和我说清楚了。"小孟傻傻的笑。 
"他说你信,我说你就不信!"刘墨边说边抱住了孟天晓,一逞手足之欲。 
孟天晓搂住小墨的腰把他抱到怀里,轻轻摩挲他的背,小墨舒服的弓起背,两把扯掉两人间最后的障碍,把孟天晓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刘墨一边深深地吻他的天晓,一边用手指拨弄天晓胸前那两颗嫩嫩的小豆豆,把它们刺激得像小石粒一样硬硬的,另一只手钻到小孟的腰下,搂紧他的腰用力的压向自己,让两个人火热的昂扬做着最亲密的接触。孟天晓依然在他的腰背上爱抚着,背上通了微电的酥麻感觉让刘墨舒服得想尖叫,动作越发的激狂,恨不得把身下的人剥皮拆骨的吞下去。 
"墨墨,不行了,快出来了。"孟天晓的声音都在发抖,腰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虽然很强悍,可他基本还是个纯纯的小处男,就算被刘墨这头小色狼教育了几个月,可在实战方面经验基本为零,哪里经得住刘墨这两下。要丢脸了!孟天晓边想着却抑制不了体内的冲动,尤其带给他这种感觉的还是他最爱的小墨鱼,这样一想,更是濒临爆发边缘。 
"这才好,等一下你会更厉害!"刘墨说着不知羞的话,奖赏似的亲一下孟天晓绯红的脸庞,支起身体顺着孟天晓汗湿的身体一点点亲吻下去,最后一口含住了小孟身下的刚猛。 
孟天晓轻呼一身想坐起来,却被刘墨几个深深地吞吐弄得筋酥骨软倒在床上,黑白分明的清亮瞳仁也变得雾蒙蒙的,修长笔直的腿微微的颤抖着,无助的轻声唤着小墨的名字。刘墨爱死了他这样的反应,嘴上更下了功夫,没两下小孟就乖乖的缴了械。 
"墨墨,那个脏的......"看小墨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那个东西吞下去,孟天晓羞得连脖子根都红了。 
"天晓的东西,一点也不脏!"小墨躺倒他的身边,亲昵的把下巴搁在他肩窝里磨蹭着,"天晓,我想要你,好不好?" 
孟天晓搂着小墨坚定而羞涩的点了点头。到底是童男子,虽然刚刚才泄了一回,可被小墨抱着一磨蹭,立刻又精神起来了。 
"帮我。"小墨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润滑剂塞到小孟手里,就翻过来趴在床上等他为自己做准备工作。 
小孟现在是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了,可想起小墨上次受伤,所以还是格外小心,那样子不像在亲热,倒像在做一个精密的实验。 
刘墨等不及偏头看了他一眼,差点喷笑出来,"晓晓,你这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解剖呢!" 
孟天晓本来就心里忐忑,被小墨一笑更是手足无措的定在那里。 
"我自己来吧,不过你不准偷看,XX的,牺牲大了!"刘墨笑着拿过小孟手上的软膏,一把推倒小孟,丢了个枕头在他脸上挡住他的眼睛。 
耳边是小墨压抑的喘息声,孟天晓忍不住掀起枕头偷看一眼,这一看,差点让小孟破了刚才的记录,连忙转开眼深呼吸了几口,才勉强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微凉的肌肤贴了上来,小墨骑在天晓腰上一手撑着床,一手扶着小孟的昂扬,尝试着慢慢坐下去。小孟移开脸上的枕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副香艳的画面。 
小墨仰着头,额头和鼻尖上一点细密的汗珠,巴掌大的小脸嫣红一片,细长白嫩的颈项拉伸出优美的曲线,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上去,单薄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孟天晓激动地微微颤抖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让小墨自己掌握。 
半晌,小墨终于成功的完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次零距离接触,他略微痛苦的轻躇着眉,眼中却是满足的笑意。 
"疼么?"刘墨看着小孟满头的汗,怜爱的伸手帮他擦拭。他虽然快四年没做了,可想到对方是天晓,再大的疼刘墨也忍得的,他只是担心天晓不舒服。 
孟天晓飞快的摇头。 
"那就好!亲爱的,我累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小墨调皮的亲了小孟一下,软软的趴在他的身上。

25 
孟天晓抱着刘墨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下面,刘墨呜的呻吟了一声,修长的腿像蛇一样缠上了小孟精壮的腰身。 
"弄疼你了么?"听见小墨的闷哼,孟天晓紧张的停下来,温柔的摸摸他汗湿的鬓角。 
刘墨笑着摇摇头,指了指自己下面,眼角绯红一片。 
孟天晓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也是嫩脸一红,接着露出点激动的笑容,"喜欢么?"他亲了亲他。原来刚才小孟抱着他一转身,体内敏感处被狠狠擦了一下,本来就精神的地方越发昂首挺胸,这一下,可让孟天晓彻底的安了心了。 
刘墨笑着点了点头,挺了挺腰,用膝盖轻轻的蹭着小孟的腰侧,做出无声的邀请和催促。孟天晓得到许可,扶住小墨细瘦的腰大胆的动作起来。这算是孟天晓的第一次,缺乏经验的他显得有些手慌脚乱,时不时依然会弄疼了小墨,可刘墨一点也不在意,以前哪一次都没有今天这般让他心动,有把火在身体里烧起来,连脚趾尖都是滚烫的。 
感觉出小墨越来越进入状态,小孟也渐渐的肆无忌惮起来,搂着怀里柔韧度极佳的身体,孟天晓忍不住把能想到的姿势都用了一遍,充分满足了自己‘求知欲',刘墨被快感冲得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房间的摆设在眼前不断地变化,比坐云霄飞车还刺激。小孟由于早前已经泻了一次了,所以这回格外的勇猛,那龙精虎猛的样子让小墨又爱又怕。等到眼前的景色终于停止了变化,刘墨才发现自己被搂着坐在小孟的身上,发花的双眼重新聚焦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孟含笑的眼和雪白的牙齿,后面湿润的感觉告诉他--小处男今晚梅开二度了。 
臭小子,你当我是变形金刚啊!折来折去不会坏的!刘墨刚想给孟天晓一巴掌再教育两句,才一动就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嗓子也干得发痒,只能用眼神加以控诉。 
可惜有的人不懂眼色,或是刘墨此时的眼神不够凌厉,倒有七分的哀怨,三分的魅惑。 
"墨墨,刚刚你到了三次哦!"孟天晓兴高采烈的用邀功的神情看着刘墨,手里还捏着那个‘小小墨'摇了摇。 
刘墨想拿枕头砸死他! 
"墨墨,我还要!"食髓知味的小孟又把刘墨拉到跟前啃了两口。试了十七八种姿势,他还是最喜欢这个,不但能随时容易的亲到墨墨,还贴得最紧。 
拒绝,不想死就拒绝!理智是这样说的,可是依恋和纵容还是让刘墨不知死活的点了头。 
这一夜被吃了几次刘墨记不清了,不过每一次之前小孟都会很老实的向他申请,然后把他无意识的呻吟当作默许。被抱进浴室冲洗的时候,小墨还保持着最后 0.01%的清醒,然后小孟又说了什么,犯困的墨鱼脑袋忍不住往下冲,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结果可怜的小墨在垂死边缘又陪他的宝贝天晓玩儿了一次水上乐园,再被抱回床上的时候离墨鱼干只有一步之遥了。 
第二天一早刘墨醒过来的时候,小孟已经去上班了。小墨扶着栏杆抖着小腿下了楼,客厅里只有房敬宇一个人在看书,一向起的最早的云舒破天荒的没有出现。 
"小孟给你买了早点,在微波炉里,我已经帮你和云舒请了假了。"房敬宇翻着杂志头也不抬的说。 
"死狐狸,你怎么知道请假的是我不是小孟啊!"刘墨微窘。 
"你是那块料么?"房敬宇把杂志翻了一面,继续看。 
刘墨冲他作个鬼脸,欢天喜地的去厨房端他的早餐。 
一大碗清香的白粥,二十个肉嘟嘟的小笼包子,几分清爽的小菜,除了包子,其他都是小孟依刘墨的口味亲手做的,天晓的体贴让刘墨心花怒放,决定原谅对方昨晚的‘暴行'。 
"别叫云舒了,让他再睡一会儿。" 
刘墨正兴高采烈的上楼准备叫云舒起来分享自己的幸福,就被房敬宇叫住了。 
"禽兽啊~~~"刘墨指着房敬宇做惊恐状。想他家小云舒多勤劳的孩子啊,要不是累垮了怎么会睡到现在还不起来! 
"好过变成企鹅招摇过市。"房敬宇涵养极好的一笑。 
刘墨知道说不过他,不屑的轻哼一声,继续骄傲的迈着鸭步在房子里走来走去。 
"前几天我看见谢熙了。"刘墨坐在房敬宇对面吃早点,吃了一半突然说。 
房敬宇从书中抬起头,专注的看着小墨。谢熙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云舒和刘墨虽然亲密,但一些不好的东西小墨是不会和他说的,而房敬宇,是个能说心事的人,够聪明够冷静。 
"我憋不住火,呛了他几句,这个人心眼小,他不会动我,但我担心他把火撒到你们头上。"小墨说到这里,有点烦躁的戳着盘子里的菜,以前他了无牵挂,不怕和谢熙斗个你死我活,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有了牵挂就有了软肋。 
"他最近有什么动作么?"房敬宇问。 
刘墨摇了摇头,正是这样他才不安,有仇不报,真不像那个小人的个性。 
"这边不比我原来的地方。当初华少顾着我,我那几个邻居其实都是娱乐城的保安,段老六那事,要不是他趁新年那几个大哥回家过年了跑来偷袭,他根本连我和云舒的油皮都碰不到一片。现在这小区治安也不错,可和我原来那狗窝比还是差了点。"刘墨想了想又说。 
这事房敬宇还是第一次听小墨说,不禁感叹华焱晟对刘墨用心良苦,难怪这小子以前在家从不锁门的,敢情是有恃无恐啊! 
"行,云舒我会照看着,这事就先别和他说了省得他心慌。那天晓那边你和他说了么?"房敬宇又问。 
"没,没敢和他说呢,他那个炮筒子脾气,知道了还不自己往上撞啊!"刘墨苦笑,"不过我会嘱咐他下班就回家,一处都不许乱跑,天晓就这点好,只要我说了他都照做,也不问个为什么。"说着又露出点甜蜜的笑容。 
"那也只能先这样吧,不过,我们也不能一直都这样吧,总得想点办法。"房敬宇拧起眉头,他讨厌受制于人的感觉。 
"没关系,谢熙的病好像重了,过段时间他和病魔作斗争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情算计我们。"刘墨皱皱鼻子,又恢复了平时调皮的样子,"只是连累你们了,不好意思哈。" 
" 说什么客气话呢,大家一家人。你自己才是要最小心,保不准他大限将近狗急跳墙。"房敬宇忧心的看着小墨。谢熙当初不对小墨动强是因为还奢望着以后有一天能把一个完整的小墨再困在身边,否则连华焱晟都可能保不住他,可如今连他自己都没有了未来,又怎么会顾忌别人的未来呢。 
"我会的,谢谢!来,看在你那么关心我的份上,包子分你一个!"刘墨递了包子给房敬宇。 
"没小孟做的好吃,晚上叫小孟包包子吧。"房敬宇边吃边说。 
"滚!他累了,今晚我们出去吃!"刘墨抓起来一个靠垫飞过去。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是要洗头还是理发?"发廊小妹见有客人上面,立刻摆出热情地笑脸。 
"理发。"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脸色有些蜡黄,但一身搭配得当的高级服饰还是衬出了几分气度。 
"请问先生有熟识的发型师么?"小妹问。每个发型师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源,如果来的是生客的话,小妹总会介绍给和自己关系较好的发型师。 
"就他吧。"客人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停留在角落一个正在为女客做离子烫的年轻人身上。 
"好的,那先生请您稍等!"小妹灿烂一笑,引客人到沙发坐下,奉上热茶和解闷的书刊。那客人小口的嘬着热茶,对手边的杂志没太大兴趣,一直盯着那个在角落忙碌的年轻理发师。 
"小孟,又有男客人点你哦,是生客。"小妹趁闲溜到孟天晓身边,对他暧昧的挤眉弄眼。 
孟天晓闻言不由抿紧了唇线,露出一丝无奈又困扰的神情。托大嘴巴邻居和那只厚脸皮墨鱼的福,他孟天晓是个GAY这件事已经成为瓦仓街众人皆知的秘密了,小孟为人坦荡倒也不怕人议论,只是随着而来的一些小麻烦让他深感不耐。在流言传开的同时,他一夜之间多了许多男性客人,不是熟客却都点名找他理发,孟天晓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名气,正暗自纳闷的时候,客人们的举动让他豁然开朗了--那群突然多出来的客人中十个有九个是GAY,还有一个是预备役! 
明刀明枪的试探,若有似无的勾引,你拒绝了他还当你是欲迎还拒,孟天晓在无奈苦笑的同时最想做的事就是一手提溜一个全给扔阴沟里去,不过后果就是自己跟着也被发廊老板扔出去!所以他只能隐忍,隐忍,再隐忍。他有那么几次真想把小墨拉来陪自己一天,让那些猫三狗四的掂量好了自己的斤两再来挖墙角!可他又担心那些人转头缠上小墨,不是杞人忧天,而是他家小墨确实魅力非凡,就像华老板说的--男人都是属猫的,而刘墨这只海鲜腥味太大,还是密封了保存较好,散出味儿去还指不定又招来什么呢! 
孟天晓顺着小妹指的方向看去,正对上对方打量的眼神,和自己视线相撞之后非但没有回避反而越发的明目张胆,其实和其他一些人相比,这个貌似成功白领的男人档次算是高的,可他看他的眼神如一条粘腻舌头的舔舐,让人不由得厌恶。 
"去告诉他,我下班了,让他找别人。"孟天晓轻声的嘱咐小妹,今天他心情很好,不想为无关的人坏了情绪。 
"没问题!放心,我不会告诉刘墨的。"小妹很义气的锤了一下小孟的肩膀。 
孟天晓无奈苦笑,这小墨只来了这里两三次,却已经把几个小妹收得伏伏贴贴甘为犬马,他敢保证,如果他真敢有二心,不用小墨动手,这几个小丫头就能要了他的命。 
小妹过去了,孟天晓透过镜子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希望不要是太难缠的人让小妹为难。不过那人倒是好说话,听小妹说了也只是含笑点点头答应小妹重新为他安排,不过视线却一直胶着在小孟身上。 
为了避免麻烦,帮那个女客弄好头发后孟天晓就真向经理请了假早退了。和依然坐在等候区的男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孟天晓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人也在看他,微微笑着一派和气的样子却没有丝毫笑意到达那双冰冷的眼睛,孟天晓摇摇头忽略心中的不安,快速离去。 
孟天晓,后会有期!谢熙看着小孟远去的背影露出嫉恨的目光,在小妹惊讶不解的目光中起身离开。 
"墨墨,我回来了!"孟天晓边开门边叫小墨。他最喜欢看刘墨兴高采烈出来迎他的样子,很有家的感觉。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从屋里飞了出来,孟天晓连忙伸手接住。八宝扑进小孟怀里,极端委屈的把脑袋埋在他怀中,呜咪乱叫。八宝现在也算是豪宅猫了,可它觉得自己的生活质量一点也没有提高,唯一的区别就是以前它的小鱼干是吊在廉价日光灯管上的,而现在是吊在高级人造水晶灯上了。 
"晓晓,你怎么回来啦?"半分钟之后,刘墨也摇摇摆摆的跑了过来。 
"你腿怎么了?"看着刘墨摇摇欲坠的样子,孟天晓连忙放下八宝抱住他。 
"屁股疼......"刘墨瘪瘪嘴。 
"对不起哦!"孟天晓一下子就红了脸,歉意地看着小墨。昨晚到了后来他是有点得意忘形了,但也怪他的小墨太诱人,怎么弄他都说喜欢,弄得自己也以为他真的没事,忍不住一做了一次又一次。 
"没事,没事,我喜欢,多做两次就适应了!"刘墨连忙说。可不能让这傻小子有什么愧疚,要不然他的性福生活就没有保障了,害羞又热情地小孟,最好天天晚上都能看到! 
"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刘墨赖在小孟背上让他把自己背回客厅。 
"想你么。"孟天晓把小墨放到沙发上,在他腰下垫了个枕头,又把他原来正在喝得茶端到他手上。他不想把烦恼带回家里,这里有他们的快乐就够了,房敬宇和华焱晟都和他说过,小墨心太细,虽然凡事看得开,可也难免有钻牛角尖的时候。 
刘墨得意地笑,丝毫没有怀疑小孟的话,傻小子昨天才开的荤,想他也是正常的么! 
"想要么?"刘墨把孟天晓拉到他两腿间的位置,灵活的双腿一下就缠在了他的腰上,眼中完全是邀请。 
"敬宇说了,这种事情一个月做一次就行了,不然很伤身的,特别是对你。"孟天晓红着脸摇头,把他绕在自己腰间的腿拿下来,握住他略微冰凉的白皙脚丫子。 
房敬宇!! 刘墨把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牙关间就是那只死狐狸的肉。就知道他昨天帮自己劝天晓就没安什么好心!自己不就是觊觎过云舒一段时间么,又没有真正下过手,有必要那么小气么! 
"哎,敬宇呢?"孟天晓不识眼色,问起此时应该是在家的房敬宇。 
"楼上,陪云舒呢。"说起这个,刘墨飞扬的眉目也垂了下来。云舒又发烧了,迄今为止,房敬宇只和他做过那么寥寥可数的几次,也许是体质问题,每次云舒都发烧,无奈的房敬宇甚至提出过两人互换位置,可云舒不答应,他知道他的敬宇哥不喜欢在下面。 
"那我晚上煮个清淡补气的东西。"孟天晓自从接手全家的伙食,就格外的认真负责。 
"不用了,你也累了。我们今晚出去吃,我叫了华少,房子的事还没有谢他呢。我定了七点的位,在国色天香。"刘墨拉过小孟亲了一下 
"我出钱。"孟天晓说。 
刘墨笑着点了点头。请华焱晟这样的人吃饭太寒酸是不行的,一顿饭吃个千八百那是很正常的,虽然这钱等于孟天晓现有存款的四分之一,可小墨并不打算阻止他,因为,有些东西远比金钱重要。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是要洗头还是理发?"发廊小妹见有客人上面,立刻摆出热情地笑脸。 
"理发。"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脸色有些蜡黄,但一身搭配得当的高级服饰还是衬出了几分气度。 
"请问先生有熟识的发型师么?"小妹问。每个发型师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源,如果来的是生客的话,小妹总会介绍给和自己关系较好的发型师。 
"就他吧。"客人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停留在角落一个正在为女客做离子烫的年轻人身上。 
"好的,那先生请您稍等!"小妹灿烂一笑,引客人到沙发坐下,奉上热茶和解闷的书刊。那客人小口的嘬着热茶,对手边的杂志没太大兴趣,一直盯着那个在角落忙碌的年轻理发师。 
"小孟,又有男客人点你哦,是生客。"小妹趁闲溜到孟天晓身边,对他暧昧的挤眉弄眼。 
孟天晓闻言不由抿紧了唇线,露出一丝无奈又困扰的神情。托大嘴巴邻居和那只厚脸皮墨鱼的福,他孟天晓是个GAY这件事已经成为瓦仓街众人皆知的秘密了,小孟为人坦荡倒也不怕人议论,只是随着而来的一些小麻烦让他深感不耐。在流言传开的同时,他一夜之间多了许多男性客人,不是熟客却都点名找他理发,孟天晓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名气,正暗自纳闷的时候,客人们的举动让他豁然开朗了--那群突然多出来的客人中十个有九个是GAY,还有一个是预备役! 
明刀明枪的试探,若有似无的勾引,你拒绝了他还当你是欲迎还拒,孟天晓在无奈苦笑的同时最想做的事就是一手提溜一个全给扔阴沟里去,不过后果就是自己跟着也被发廊老板扔出去!所以他只能隐忍,隐忍,再隐忍。他有那么几次真想把小墨拉来陪自己一天,让那些猫三狗四的掂量好了自己的斤两再来挖墙角!可他又担心那些人转头缠上小墨,不是杞人忧天,而是他家小墨确实魅力非凡,就像华老板说的--男人都是属猫的,而刘墨这只海鲜腥味太大,还是密封了保存较好,散出味儿去还指不定又招来什么呢! 
孟天晓顺着小妹指的方向看去,正对上对方打量的眼神,和自己视线相撞之后非但没有回避反而越发的明目张胆,其实和其他一些人相比,这个貌似成功白领的男人档次算是高的,可他看他的眼神如一条粘腻舌头的舔舐,让人不由得厌恶。 
"去告诉他,我下班了,让他找别人。"孟天晓轻声的嘱咐小妹,今天他心情很好,不想为无关的人坏了情绪。 
"没问题!放心,我不会告诉刘墨的。"小妹很义气的锤了一下小孟的肩膀。 
孟天晓无奈苦笑,这小墨只来了这里两三次,却已经把几个小妹收得伏伏贴贴甘为犬马,他敢保证,如果他真敢有二心,不用小墨动手,这几个小丫头就能要了他的命。 
小妹过去了,孟天晓透过镜子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希望不要是太难缠的人让小妹为难。不过那人倒是好说话,听小妹说了也只是含笑点点头答应小妹重新为他安排,不过视线却一直胶着在小孟身上。 
为了避免麻烦,帮那个女客弄好头发后孟天晓就真向经理请了假早退了。和依然坐在等候区的男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孟天晓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人也在看他,微微笑着一派和气的样子却没有丝毫笑意到达那双冰冷的眼睛,孟天晓摇摇头忽略心中的不安,快速离去。 
孟天晓,后会有期!谢熙看着小孟远去的背影露出嫉恨的目光,在小妹惊讶不解的目光中起身离开。 
"墨墨,我回来了!"孟天晓边开门边叫小墨。他最喜欢看刘墨兴高采烈出来迎他的样子,很有家的感觉。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从屋里飞了出来,孟天晓连忙伸手接住。八宝扑进小孟怀里,极端委屈的把脑袋埋在他怀中,呜咪乱叫。八宝现在也算是豪宅猫了,可它觉得自己的生活质量一点也没有提高,唯一的区别就是以前它的小鱼干是吊在廉价日光灯管上的,而现在是吊在高级人造水晶灯上了。 
"晓晓,你怎么回来啦?"半分钟之后,刘墨也摇摇摆摆的跑了过来。 
"你腿怎么了?"看着刘墨摇摇欲坠的样子,孟天晓连忙放下八宝抱住他。 
"屁股疼......"刘墨瘪瘪嘴。 
"对不起哦!"孟天晓一下子就红了脸,歉意地看着小墨。昨晚到了后来他是有点得意忘形了,但也怪他的小墨太诱人,怎么弄他都说喜欢,弄得自己也以为他真的没事,忍不住一做了一次又一次。 
"没事,没事,我喜欢,多做两次就适应了!"刘墨连忙说。可不能让这傻小子有什么愧疚,要不然他的性福生活就没有保障了,害羞又热情地小孟,最好天天晚上都能看到! 
"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刘墨赖在小孟背上让他把自己背回客厅。 
"想你么。"孟天晓把小墨放到沙发上,在他腰下垫了个枕头,又把他原来正在喝得茶端到他手上。他不想把烦恼带回家里,这里有他们的快乐就够了,房敬宇和华焱晟都和他说过,小墨心太细,虽然凡事看得开,可也难免有钻牛角尖的时候。 
刘墨得意地笑,丝毫没有怀疑小孟的话,傻小子昨天才开的荤,想他也是正常的么! 
"想要么?"刘墨把孟天晓拉到他两腿间的位置,灵活的双腿一下就缠在了他的腰上,眼中完全是邀请。 
"敬宇说了,这种事情一个月做一次就行了,不然很伤身的,特别是对你。"孟天晓红着脸摇头,把他绕在自己腰间的腿拿下来,握住他略微冰凉的白皙脚丫子。 
房敬宇!! 刘墨把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牙关间就是那只死狐狸的肉。就知道他昨天帮自己劝天晓就没安什么好心!自己不就是觊觎过云舒一段时间么,又没有真正下过手,有必要那么小气么! 
"哎,敬宇呢?"孟天晓不识眼色,问起此时应该是在家的房敬宇。 
"楼上,陪云舒呢。"说起这个,刘墨飞扬的眉目也垂了下来。云舒又发烧了,迄今为止,房敬宇只和他做过那么寥寥可数的几次,也许是体质问题,每次云舒都发烧,无奈的房敬宇甚至提出过两人互换位置,可云舒不答应,他知道他的敬宇哥不喜欢在下面。 
"那我晚上煮个清淡补气的东西。"孟天晓自从接手全家的伙食,就格外的认真负责。 
"不用了,你也累了。我们今晚出去吃,我叫了华少,房子的事还没有谢他呢。我定了七点的位,在国色天香。"刘墨拉过小孟亲了一下 
"我出钱。"孟天晓说。 
刘墨笑着点了点头。请华焱晟这样的人吃饭太寒酸是不行的,一顿饭吃个千八百那是很正常的,虽然这钱等于孟天晓现有存款的四分之一,可小墨并不打算阻止他,因为,有些东西远比金钱重要。

26
已近夏末太阳却还保持着六月的热情。 
刘墨赤着脚坐在露台的围栏上表情凝重的看着远方。上午华焱晟的一通电话让他心烦意乱到了现在。电话里,华焱晟告诉他,谢熙被警方通缉了,罪名是盗用公款,华家已经把他除名。 
这一个多月来,刘墨一直和孟天晓同进同出,每天早一小时陪他出门,下午早下班一小时去等他下班,怕的就是这个傻小子被谢熙暗算。刘墨不求别的,只求拖到谢熙病入膏肓无暇他顾,那他们也就真正的安全了,可现在却是节外生枝啊! 
你说这人,都快死了还图个什么身外之物啊!!刘墨深深地为谢熙的不上道而叹息。 
" 墨墨,华老板他们什么时候来?"刘墨正在出神,孟天晓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今天他们请华焱晟吃饭,虽然上次已经请过一次了,可刘墨觉得家宴更温馨一些,顺便也是庆祝小云舒改姓,虽然云舒已经过了18岁了,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华焱晟还是利用关系和手段把云舒的户口落到了自己的名下,名义上,现在两人是养父子的关系,云舒也正式改名叫华云舒。房敬宇现在成了华家的‘女婿',不为华家卖命都不成了,这才上班一个月,就漂亮的为天星解决了两场经济纠纷,高兴得华焱晟大叹这是他这辈子最成功的买卖,得了儿子又得兵啊! 
"还有一个小时吧,云舒和他们一起回来。"刘墨回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刘墨家的伙食都是孟天晓包办的,所以今天下午刘墨就请了假在家陪天晓准备晚饭。 
"那我再去超市一趟,饮料没有了。"孟天晓说着就解下腰上的围裙。 
"我和你一起去。"刘墨闻言立即从围栏上跳了下来,拦在小孟面前。 
"墨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孟天晓不笨,这一个多月来小墨的反常他当然有所察觉,只是小墨如果不想说他也不会去问,他等他主动坦白,可对方明显不打算告诉他,这让小孟微微有点郁闷。 
"哪有~~~"小墨嘿嘿的笑,却心虚的不敢去看小孟的眼睛,"快走,快走,不然他们就要回来了。"说着就拉着小孟出了门。 
看一眼小墨,孟天晓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 
" 不是说幸福的时候不抽烟的么?"晚饭后,华焱晟跟随刘墨来到客厅外的太阳房中,意外地看见小墨手中正在燃烧的香烟。曾经有一段时间刘墨抽烟抽得很凶,酒量浅薄的他学不来别人的借酒浇愁,只能不停的用香烟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让华焱晟又心疼又无可奈何,好在遇到云舒他们后,刘墨就彻底和这个恶习掰了。 
"忆苦思甜不行啊!"刘墨眯着眼看着指间的那一点火星。 
"怎么,在为谢熙的事情心烦?" 
"有一点吧。我怕他现在狗急跳墙,我不知道怎么和小孟说,他好像有点察觉了。"刘墨为难的叹了口气。 
"告诉他啊!两个人在一起不止是有福同享。"华焱晟有点嫉妒被刘墨如此保护的孟天晓。刘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孩子气,内心却是很成熟有担当的,被他所爱的人有多幸福,看现在孟天晓现在满面春光的样子就知道了。 
小墨笑笑没说话,他转过身看着落地窗里的世界,眼神中溢满温柔和幸福。客厅里,房敬宇一如既往地陪着云舒看他最喜爱的黄金剧场,一边不忘拉过云舒的右手帮他按摩;开放式的厨房里,孟天晓正在忙碌的做着饭后的清理和清洁,留出每个人明天中午的饭盒后,又在刘墨的饭盒里特意多加了个煎鸡蛋。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柔和温暖,平静而温馨的生活只是万家灯火中的一点,却是小墨渴望已久的幸福。
"华少,看见了么,这就是我想守护的幸福。"刘墨指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对华焱晟说。
"我真嫉妒他。"华焱晟露出点苦涩的笑容。
" 华少,你会找到那个人的,就像我找到天晓一样。"刘墨略感骄傲的说。刘墨自己也感到缘分的奇妙,面对优秀到几乎无可挑剔的华焱晟他没有动心的感觉,却被孟天晓朴素的感情打动,也许正是因为小孟给不了他在物质上所需要的一切反而显得他所付出的感情如此诚挚,甚至让自己打破了不主动追求别人的原则,在还不明白小孟对自己抱着的到底是何种感情的时候,就把真心放了上去煨业氖牵脑似淮怼?
"不对吧,我听说是他半夜把冻晕在大街上的你背回去的啊!"华焱晟促狭的看着刘墨,小墨和天晓的第一次见面云舒已经钜细糜遗的都告诉他了,包括那碗辣椒水的故事。
"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原因......"刘墨阴恻恻的看着华焱晟,引来对方的大笑。
这时候,孟天晓已经收拾好了厨房并把事先冻在冰箱里的甜点拿了出来摆到了客厅里。
"墨墨,快去吃吧,你最喜欢的绿茶冻。"孟天晓出来叫小墨去吃甜点,小墨一听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高兴的在小孟脸上狠狠亲了一下,就直奔美食而去了。
"华老板,我想问你点事。"华焱晟刚要进去,却被孟天晓小声叫住了。
"什么事?"华焱晟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 最近墨墨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孟天晓看着华焱晟,脸上有明显的担忧。他明白这段时间小墨紧张兮兮地跟着他的原因并不是他自己所说的什么‘一分钟见不到就想他',虽然他很高兴听到刘墨这么说,可他知道事实一定不是这样的,墨墨肯定是出于什么特殊原因想多呆在他身边,他希望不是自己的原因给小墨带来什么麻烦。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华焱晟反问他。
"他不告诉我啊。"孟天晓无奈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如果是你也解决不了的事呢?"华焱晟问他。
" 没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就算很困难,两个人面对总好过一个人吧,我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大的事儿我也帮不上忙,可至少能在他心烦的时候陪陪他,让他骂骂我出出气也比把事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难受强。"孟天晓一边说着一边不太自在的拨弄着手腕上黑碧玺珠链,小墨说碧玺有安神的作用,让他带着管管他那冲动的毛病。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小墨身边有太多优秀的人,他总担心要是自己帮不上他的忙还给他添麻烦,那真是太没用了。
"别这么说自己,小墨听见了会不高兴的,你在他心目是谁也比不上的,有些事他瞒你也是因为太在乎你,你要出了一丁点儿事他都会抓狂的。你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的,真正发起火来连我都怕他呢。"华焱晟笑笑。
"华少,你告诉我吧,我不会成为他的累赘的。"孟天晓被他笑得脸有点热。
"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不过别跟小墨说你知道了,他会更紧张的。"华焱晟看着一脸认真倔强的孟天晓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然后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大概和他说了。
"我真想宰了他!"听完华焱晟的话,孟天晓气得涨红了脸。这愤怒倒不是因为谢熙可能威胁到自身的安全,完全是因为对方让小墨为难伤神。
"看吧,就是你这种冲动的性格小墨才不敢告诉你。"华焱晟曲起手指敲了敲孟天晓的脑袋,"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要你去找姓谢的拚命,而是要你保护好自己,别给小墨添麻烦,自己机灵点,等警察抓到他了一切就好了。"
"我知道了。"孟天晓点了点头。
"墨墨,明天你多睡一会儿吧,不用那么早跟我一起起床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孟天晓忍不住劝小墨。
"我想每天多看你一会儿啊,不高兴啊!"刘墨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斜着眼睛看着小孟。
"我真有那么好让你少看两眼都不行么?"孟天晓看他谎话依然说得面不改色,忍不住上前用两个手指捏住他的鼻子往上拉。
"当然啦,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进得卧房,没有比你更好的了~~"小墨也不反抗,一边腻着鼻子嚷嚷,一边就去拉小孟浴袍的带子。
"你又想干什么?"孟天晓发觉不对,立即护住要害。
"我要~~"刘墨就像个要糖吃的任性小孩,一副你不给我就闹给你看的无赖样。
"昨天才......"小孟脸红。
"一日不做,如隔三秋啊!"抓不住小孟,墨鱼就把自己先拔光了。
"你也不怕......啊!你!你这个小疯子!"
小孟还想再教育他两句,一个不注意已经被小墨一个猛虎落地式扑倒在地毯上,后面的金玉良言再没有出口的机会。
"那个孟天晓到底哪里好啊!那小兔子这么对他。"
不止小孟自己这样问,有人也和他有相同的疑问。花脸张坐在已经重新装潢过的游戏室里,边点着钱边暗自感叹。亏得刘墨雪中送炭的那一万块钱,他的这份小生意才能继续维持下去,新进的两台机子很受欢迎,估计过两三个月就可以回本了,想到这里花脸又是一阵高兴。
孟天晓这混球运气还真他妈好,虽然找了个兔子做马子,可你看那小兔子,模样是没得挑的,最重要的是有钱还仗义,对孟天晓那也是真心实意的,这要是个女的,那简直是所有男人的梦想!那孟天晓有啥好啊!长得倒还行,可就一穷二白的打工仔一个,农村户口小学文化,脾气也不见得好到哪去,要是自己脸没花了,搞不好还比他强点儿呢!
花脸在肚子里把孟天晓一通贬,心情越发舒畅。
"走,今晚喝酒去,老子请客!"花脸冲着蹲在一边的几个狐朋狗友甩了甩手里的钞票。
"花脸,得了吧,那点毛票就别拿出来现眼了!我跟你说,要不是哥几个答应了那小兔子不动孟天晓那混蛋,哥几个这回就赚大发了!"猴子蹲在门口抽烟,听了花脸的话回过头不屑的说。
"怎么回事?"听见兔子两个字,花脸心里一动,连忙凑了过去。
"孟天晓那兔崽子这回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出大价钱要整死他,这个数。"猴子说着伸出手比了个数,引来一阵抽气声。
"猴哥,你怎么不干呢!我们答应不报复那是我们的事,现在是别人要整他,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算违反江湖道义吧!"矮子一听那么多钱,眼睛都红了。
"干个屁!背后的出钱可不是只为了断他条胳膊!闹出人命来你他妈就抱着钱大牢里享受去吧!拐子他们都不敢接,你凑个屁的热闹!"猴子反手给了矮子脑袋上一巴掌。
矮子一听连拐子都不敢接,立马就蔫了,拐子是真正混黑道的,他们顶多算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
"嘿,看来这回那个漂亮的小兔子要守寡了!"有人嘿嘿的阴笑了两声。
"怎么?你想补上去?"矮子淫笑起来。
"滚!再漂亮也是带把的,没劲儿!"
一群人又嘻嘻哈哈笑闹起来。
"花脸,上哪呢?"猴子一回头,发现花脸正要踏出门槛。
"撒尿!"花脸回答了一声,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的晃出门去。
出门走了一段,花脸突然发足狂奔起来。

27
花脸一口气跑到孟天晓工作的发廊,却被告知孟天晓刚刚下班走了。花脸抬表一看,才4点半!孟天晓,你这个王八蛋赶着去投胎啊!好了,这回可不是老子不仗义,是你没福气,自求多福吧!刚刚找人的时候受了洗头小妹几个白眼让花脸愤愤不平,当下扭头就走,心想自己受的是那兔子的恩惠,管他孟天晓死活。
嘿,看来这回那个漂亮的小兔子要守寡了!同伴的话不期然的又在耳边响起,让花脸踌躇的放慢了脚步。旁边的地摊上,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还在继续着这项快失传的民间工艺,小玻璃罩里放着一对精巧的小面人--金童和玉女。自己房间里还放着这样的一对,却是一对小男孩,正是上次从那个小小的送信人手里买下来的,因为实在做得精巧可爱,也就没舍得扔掉,只是放在了外人看不到的地方。
我真是TMD没事找事!花脸跺跺脚,往自己脸上轻甩了一巴掌,气急败坏的往园林局的旧宿舍区走去,印象里,孟天晓好像住那里。
由于一脸的可怖划痕,花脸到哪都不招人待见,看尽了冷脸和白眼后才终于打听到了孟天晓的住处,可鼓足了勇气叫了门,应门的却是个三十几岁的四眼田鸡,开了门就一脸戒备的看着他,告诉他找错门后‘哐'一声就关上了门,差点没把花脸脸上唯一引以为傲的挺直鼻梁给拍平了。
"花脸,你小子这泡尿够长的啊,别不是在厕所里打‘点滴'呢!"猴子一看花脸阴着个脸回来了,嬉笑着上去就往他胯下捏了一把。
"滚!"花脸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迳自走去里面的破沙发上躺下。明天再去一次,最后一次,再找不到老子就不管了,这回也算了仁至义尽了!
同一时间,孟天晓和刘墨却是在天星附属的医务室里。
受伤的是云舒,手臂上被匕首划了一道十公分长的口子,幸好只是皮外伤所以只在医务室里简单包扎了一下。扎伤云舒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经查问是因为女朋友迷上了天星茶室英俊的小领班便对相貌普通的他百般挑剔,嫉妒之下想毁云舒的容,可真正见了血的时候却是第一个瘫在地上的,似乎和他们一直防备的谢熙没有什么关系。
当时他趁云舒弯腰给他上冷饮的时机,在手指间夹了锋利的刀片就往云舒脸上抹,但云舒极机警,眼瞥见对方袭来的手指间的寒芒,立即就抬手挡了回去,刀片划破了白色的衬衫在手臂上留下一道不深但很长的口子,血一下涌了出来,衬了雪白的衬衫显得有点触目惊心。
房敬宇这两天都在茶室里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里办公,方便随时注意云舒的安全,所以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第一个出现在了现场,一边指挥保安抓住行凶的人,一边检查云舒的伤势,确定无碍后就马上打了电话给小墨和华焱晟,然后带着云舒和嫌疑人等在天星的医务室里。
孟天晓一进医务室看见那个被保安捆翻了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凶手,忍不住就要上去饱以老拳,还好被刘墨拉住了,要不然等一会儿要处理的伤情绝对不是天星小小的医务室可以搞定的。
"我已经揍过他一顿了。"房敬宇的脸阴得可以下下雨来。冰冷的目光一扫,缩在墙角的男人抖得越发厉害。
刘墨只恨自己晚来了一步,没看见风度翩翩的房大公子揍人的精彩画面,当然他也不会放过伤了云舒的人,带着一脸‘友好'的微笑,小墨蹲到了男人面前。
"你还真是对谢熙忠心耿耿啊!"小墨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了挡在男人额前的乱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狼狈的别过头去,躲开小墨的视线。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你给我的印象可是很深刻的,四年前可是你送我上的飞机!不记得了?"刘墨冷笑。
蜷缩着的男人狠狠打了个冷颤,他料不到四年前短短十几分钟的相处竟会让这个少年就此记住他。他本来是谢熙的私人助理,专门帮他安排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华家的人没有见过他,华焱晟更是不知道他的存在,谢熙失势后他就闪人了,可料不到老主子又找到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教训一个小小的打工仔,并承诺对方无权无势,绝对不敢事后找他麻烦,他明知让谢熙花钱要教训的人怎么会是小角色,可利欲熏心之下还是答应了。偷偷观察了几天发现云舒似乎真只是个小小的打工仔,没什么背景,顶多和个每天在这里喝茶看书的文雅青年亲近些。谢熙没交待他弄出人命,他也不敢,只见茶室的小姑娘们每天围着那个云舒转,就想毁了对方那张让同为男人的他嫉妒的脸,可没料到真见血的时候自己会软了脚,更没有料到那个看似文雅的青年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被擒后他只能胡编乱造一通,哪敢让这群人知道他和谢熙有关系,那人现在可不是什么大老板了,就一通缉犯!本来眼看着蒙混过关了,却料不到刘墨会突然出现,并认出了他,一时间六神无主。跟在谢熙身边多年,他当然知道华焱晟对刘墨如何,眼看着刘墨那么紧张那个叫云舒的少年,又亲耳听见那个文雅青年打了电话给华焱晟,才知道这几个人八成都和华焱晟关系匪浅。
小墨的话音才落,房敬宇几人已经围了上来,孟天晓更是紧张的把小墨护在身后,目光警惕的盯着墙角的人,哪怕对方已经失去了攻击的能力。
没等小孟动手,先气不过的云舒已经一脚蹬了过去,他力气不小,男人被他蹬得在地上滚了一圈,忍着痛又缩进了另一头的墙角。本来听了这人袭击他的原因,云舒已经不太想计较了,男人吃起醋来有多疯他自己也知道,对方也算情有可原,自己也没伤太重,正打算华老板来了后帮他求个情呢!可一听这家伙竟然是以前帮着谢熙欺负小墨的帮凶,云舒就恨不得两脚踹他个透明窟窿。
"等华少来吧,留着活口有用呢!"拦住还想冲上去补两脚的云舒,刘墨厌恶的看了一眼墙角的人,拉着小孟退回了医务室的沙发上,蜷起身体靠进小孟怀里,垂着眼,一脸闷闷的表情,最近已经转回红润的脸色微微有点发青,总是上翘的嘴角也无精打采的撇了下来。
墙角那人听见活口两字,竟吓得当场失禁。几人也不再理他,坐到了一边。
孟天晓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沉默的小墨。他知道这个人的出现一定勾起了小墨一些不好的回忆。以前的事具体如何他不清楚,小墨对谁也没有细说过,可是能让坚强乐观的小墨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定是很不堪的回忆。想到这里,目光不由狠厉起来,身体里被隐藏了多年的戾气又蠢蠢欲动。
华焱晟在几分钟之后也到了,他先查看了云舒的伤势,又看了看无精打采的小墨,走到那个缩在墙边的人身旁,开口问到:"谢熙给了你多少?"
男人不敢隐瞒,抖着嗓子说了个数。
华焱晟轻蔑的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支票本写了一串数字,"我给你双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男人料不到事态竟会这样发展,惊疑不定的抬头看着华焱晟,等确定了对方不是耍他之后,贪婪的本性再次暴露无遗。
原来他并没有亲眼见到谢熙,一直都是对方电话联系的,用的是街边的公用电话,为什么袭击云舒,原因他也不知道,对方只说会进一步联系他,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就失手了。接着,他把和谢熙的几次通话记录和号码都老老实实交待了。华焱晟倒也没真为难他,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就让他走了。
"看来谢熙还没有跑出这个城市,现在应该在北市郊那边。"华焱晟看着手中的几个电话号码说。
"我通知警方。"房敬宇走到一旁开始打电话。
"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对云舒下手。"一直沉默的小墨到这时候才说了第一句话。
他抬起头,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疑惑。谢熙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谁是对刘墨来说最重要的人,他又为了什么舍小孟而取云舒呢?
"可能小孟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吧,那人不是说还会有联络么。"房敬宇沉声说。
"也是,只要调查一下就知道某人的拳头有多硬了,硬骨头留到最后啃也是有道理的。"华焱晟微笑着看着小孟。
小孟脸上一红,低下头去。他怎么会不知道华老板的意思,上次打架是冲动了点,被关了一晚上,他也反省过了,要和小墨平平安安一辈子就要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爸......"云舒不满的看着华焱晟,养父这么说倒好像他是软脚虾一样。应华焱晟的要求,只有自己人的时候云舒要管他叫爸爸!
"谁叫我家云舒老实啊!"这一声‘爸'叫得华焱晟通体舒畅。他想他真是老了,被人叫老爸的时候竟然有幸福的感觉,当然也得是云舒这样的乖孩子,要是刘墨那样的,他八成会短命!
刚要把云舒拉过来加深一下‘父子'感情,就看见‘女婿'脸色不善的看着他。切!和‘老丈人'还吃醋!华焱晟暗笑,他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新顾的律师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亏得他那时候忍心把云舒一个人丢下。
"老板!"
这时一个高大的保镖走了进来,双手呈上一样东西,正是刚刚华焱晟开出去的那张支票。
华焱晟接过来,若无其事的把它撕碎丢进了垃圾桶里。
"最近先在家里呆几天吧。"华焱晟说。
刘墨几人都点了点头。

28
刘墨这顿晚饭吃得心很虚,他一直偷偷的打量小孟,对方还像平时那样把他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夹到碗里,劝自己多吃一点,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忐忑不安--天晓八成已经气糊涂了,要不就是喂饱了自己再收拾。
刘墨食不知味的吃着自己臆想中的‘最后的晚餐',一边比较着‘美人计'和‘苦肉计'哪一个更有效果。可是气氛一直很和谐,吃完饭,孟天晓照例给大家做果盘,水灵新鲜的葡萄剥好了皮送到刘墨嘴边。
"我都不知道我们最近的处境那么凶险。"
孟天晓状似无意的一句话,惊得小墨差点滚到沙发下面去。他瞒了孟天晓那么久,今天终于是瞒不住了,他已经做好了被小孟修理一番的准备了,甚至连对策都想好了,可是如今孟天晓波澜不惊、八风不动的样子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以至于他根据小孟会有的反应所做出的那些对策统统派不上用场。
刘墨小心翼翼的偷看了孟天晓一眼,可对方根本没看他,而是和房敬宇聊起了往后的安排,不时地还回过头来往他嘴里塞一个鲜美的葡萄,刘墨差点被一颗接一颗递上来的葡萄噎死。
电视剧片尾曲才响起的时候,小墨就迫不及待的抓着天晓上楼了。回了房间,刘墨厚脸皮的跟进浴室里帮小孟按摩搓澡,难得老实的没有乘机吃豆腐占便宜,小孟也一脸坦然的接受刘墨的殷勤伺候,却一直对小墨的试探顾左右而言他。
天晓到底有没有生我的气啊!按道理是有的,看样子又像没有。聪明如小墨也有玩不转的时候,说到底是关心则乱,谁遇上了爱情也不聪明。
"晓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团着身体缩在自己的大抱枕堆里,看着孟天晓平静的铺床准备睡觉,刘墨终于按捺不住了。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孟天晓转过身笑着反问他。
"谢熙的事情我没有和你说。"刘墨底气不足的说。
"哦,这个啊,我能理解。你也是为了我好嘛,我这人爱冲动,做事又不经过大脑,身体永远比思维快,直肠子一股筋,帮不上忙不说,还添乱。"孟天晓歉意的笑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完了......果然生气了!刘墨清楚的记得,这些话都是从自己的狗嘴里吐出来的,平时小孟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原来他都记着啊!
"晓晓,我错了~~~~"刘墨猛地从他那堆宝贝棉花里蹿出来,一下把小孟扑倒在床上,两手扣住他的双腕压在两边,鼻子对着鼻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孟天晓。
孟天晓不言语,微微挑了挑眉。他憋了一晚上就等小墨这一声呢,他知道自己要再那么好说话,以后出了什么事这小王八蛋八成还会自以为是的瞒着他。
"晓晓~~~"刘墨撅起嘴去亲孟天晓,被对方一扭头躲开了,他不死心再来,又被躲开,刘墨急坏了。
"晓晓,你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要为八宝着想一下啊,父母不和对小孩子的影响很坏的。"刘墨撒娇失败,抓过一旁半梦半醒的八宝塞到小孟眼前,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坏水泛滥。
八宝,你老爸我心情不好,你也不好吧,对吧?所以,晚饭我少吃点,你别吃了。往往,刘墨在孟天晓那里没讨到便宜,就会转头这样对无辜的猫咪说。对于这个他和小墨的媒人,孟天晓是很疼爱的,小墨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几乎每次都能奏效。
"没用的。"面对两双琥珀色的一样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孟天晓第一次无动于衷,家里这股歪风邪气早就该杀一杀了。
刘墨歪着头看了孟天晓一会儿,发现这回是真没空子可钻了,放过了可怜的八宝,软软的趴到了小孟厚实的胸膛上。
"我错了,天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担心你啊,也怕你知道了不高兴,这些破事都是我以前惹出来的,我自己都没脸说。这回又连累云舒了,我都没脸对着他们了。"
"墨墨,没人怪你的,那些事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想和你过一辈子的啊,我希望和你分享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都要。"孟天晓抱着刘墨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下面。
一辈子。三个字把刘墨的心塞得满满的。天晓不会骗他,说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了,想到以后老到发脱齿摇的天晓还在被他欺负,心里就生出点得意来,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变老了。
"天晓,我瞒你,我不对,你罚我吧,做到我明天早上起不了床。"刘墨抬手勾住孟天晓得脖子,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孟天晓虽然不到一米八,但身材比例上佳,腿长肩宽,没有刻意锻炼过的肌肉依然有款有型,少了人工雕琢的成分,胜在天然。就像健壮的男性容易得到女性的青睐,强健的体魄也同样吸引喜欢同性的男性,小墨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华焱晟掰弯的,可遇见小孟之后,他想自己根本天生就是弯的,要不怎么会对小孟的身体那么着迷呢!
"小宇子,我们出去玩吧。"第二天早餐的时候,刘墨对房敬宇说。
"嗯?"房敬宇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反正呆在家里也没有事,不如趁机出去玩一趟,去远一点的地方。"刘墨无聊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小笼包。这样的行为说白了就是逃跑,敌人在暗处,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与其憋屈的躲在家里,不如出去逛逛,虽然他们不能在外面躲到谢熙翘辫子的那天,可是换换心情也不错。
"可以啊!"房敬宇笑着点了点头。云舒长这么大,除了老家和这个城市他哪儿都没有去过,房敬宇早就想带他出去走走了,可惜一回到这里就接手了天星的工作,云舒也不是会放下工作玩乐的人,所以就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倒是难得的有空了,也算因祸得福吧。
意见合拍,两个脑袋当下就凑在一起商量起来。半小时后,目标锁定--新马泰!这三地算是东南亚比较流行也是成行最快的旅游目的地,签证好办,价格也公道,第一次出国,房敬宇也不想云舒被满眼的金发碧眼惊到,选了个华人相对多的地方。
定好了一切,小墨和敬宇才把计划告诉了另外两个当家不做主的人。云舒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一向是房敬宇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可另一个就不那么好搞定了。
"你们去吧,我看家就好。"
孟天晓没有什么闲钱,上次攒的一点钱也因为请华焱晟吃饭花得七七八八了,每月到手的工资先寄一半回家,剩下的也基本补贴进了小墨的肚子,现在手上的钱只够他去一趟市中心的新马泰大浴场。刘墨是有钱的,可他不想做小白脸。
刘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都使上了,可关乎男人的面子问题,这次孟天晓挺坚决的,连他一向最佩服的房敬宇劝他,他都没点头。云舒自己也是‘吃软饭'的,没什么立场去劝他,可好在这孩子没有‘软饭'意识,在他看来,一家人,用谁的钱不是用,不然房敬宇自己也要头疼了。
"你不去是你自己的事,我自己想带件行李不行啊!"最后刘墨急了,恨不得把孟天晓打昏了塞进箱子里当行李带走。
"我是你哪件行李啊?"孟天晓看着他苦笑。他不是不想陪小墨,如果去近点的地方他一定去,可新马泰,想想都不便宜啊,墨墨虽然有钱了,可骨子里还是那个小吝啬鬼,现在用的钱还是他自己一分一厘攒起来的,父母留给他的钱从不乱用,自己又怎么舍得乱花他的钱呢。
"床上用品,没你在我睡不着。"刘墨一脸的理直气壮。
结果,嚣张的墨鱼被孟天晓摁倒在腿上,挑着他身上最有肉的地方给了他几下。
"华少,我想去新马泰旅行,没人陪,你这两天有空么?"刘墨揉着自己被操劳了大半夜又被暴力对待的可怜屁股,趴在沙发上拨了电话,带点鼻音的语气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温软,眼神却是若有似无的绕在孟天晓身上。
"我陪你去!"孟天晓彻底投降了,"华少,不麻烦你了,我会陪小墨去的。"抢过小墨手中的电话,孟天晓忙不迭的表态,却听见话筒中一个甜美的嗓音正在播报本城未来三天的天气。
114啊......
华焱晟听了四人要出行的计划非常的赞成,可惜这里还需要自己坐镇,要不然真想跟他们一起去。用普通团的价钱帮他们弄了个豪华团,又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云舒和天晓的护照,两天后华焱晟开车亲自把他们送到了机场。
"天晓,我是不是很没用,就这么逃了。你说谢王八怎么就是不放过我呢?"看着机窗外的万里白云,刘墨略显惆怅的靠在孟天晓肩上。
小孟安慰的亲了亲他的额头,没有说话。他依稀能理解谢熙的疯狂,如果今天换做失去小墨的是自己,那更疯狂的事自己也许也做得出来。当然,自己不会去伤害无关的人,只会抓了小墨躲到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禁锢他一生。
在小墨他们离开后的第三天,华焱晟安排在刘墨家附近监视的保镖抓到了一个人,并把他带到了华焱晟的办公室。

29
"谁指使你去那里的?"华焱晟冷冷的盯着眼前被两个强壮的保镖反剪着双手制住的人。
"没......没有人指使我。"对方垂着头微微蜷着身体,声音有一丝颤抖。是害怕也是因为在刚来的路上因为反抗而从保镖那里提前收到的教训。
"那你去哪里干什么?"华焱晟的声音严厉起来。一般的小贼是不会打那种保安严密的高档别墅小区的主意的。据保镖说,他在小墨家门口徘徊了有大半个钟头。
随着华焱晟的问话,那人一直佝偻的身体被身后的保镖拉直,脸也被迫仰了起来。很年轻的一个男子,20来岁,一道几乎横过整个脸颊的伤痕让他看上去可怜又恐怖。
花脸怎么也想不到好心会遭横祸。这两天他好不容易从孟天晓工作的地方打听到了他现在的地址。看到眼前那栋漂亮的小楼的时候很是犹豫了一下,他这样子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如果上去敲门结果找错了人家,很难说会被报警抓起来的。所以花脸决定先确认一下,他绕到了花园后面正打算接近看看,却不想从旁边突然闪出几个高大的男人,不由分说地就把他摁倒在这上,随后塞进一辆面包车里。眼睛被蒙上了,哀求和解释却换来几个老拳,花脸识趣的闭上了嘴,再见光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间像是办公室的地方,明亮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市中心,高档的红酸枝木的家具,黑色花岗岩的地板闪着冷冷的光,两株高大翠绿的龟背竹生气盎然,不是潮湿阴暗的地下室,花脸稍稍松了口气,只是不明白面前那个满身贵气的男人看自己的眼光怎么会那么狠那么冷,这样高级别的人物他应该没有也不敢得罪过的。
"问你话呢,哑了!"身后的保镖看着这小子目光游离,对老板的问话置若罔闻,忍不住从后面给了他一脚。
花脸忍着疼,依然蚌壳以怎样的闭着嘴,他也是在外面混的人,对方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乱说话只会害死自己。他偷偷的打量身处的房间,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目光掠过那张宽大的办公桌的时候,被上面一个相框吸引住了。
相框他认识,很有名,几年前施华洛士奇出品的限量品。当年和他好的一个女孩子说做梦都想有那么一个,然后他去了专柜,让店员把相框给他看一下,接过那块美丽水晶的一瞬间,他拔腿向外跑去,在一片抓贼的呼喝声中,有人绊倒了他,相框落在地上崩碎成无数块璀璨的冰晶,最大的一块划过他的大半边脸......
短暂的回忆后,花脸看清了镶在里面的照片--更青涩一些的小兔子。宽大的篮球背心,及膝的牛仔短裤,白色的棒球帽歪歪的戴着,坐在一根像是农场的栅栏似的横木上,一脸满不在乎地表情。那是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漂亮,干净清透,一如水晶。
靠,原来自己是卷进了人家的感情纠纷里了啊!花脸露出自嘲的苦笑,两个男人抢男人,他把自己傻傻的陪进来,见鬼的江湖义气。
"我说我是他的朋友你信不信?"花脸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照片。可惜他不知道小兔子的名字,要不然这话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华焱晟摇了摇头,冷笑。小墨有什么朋友他都很清楚,刘墨看似容易亲近,可是除了他自己选的人,别的什么人都进不了他的心,能担得起朋友两字的少之又少。
花脸垂下头,沉默。自己是给孟天晓报信的,看眼下这光景,说实话更是死路一条。
"带下去,让他说实话。"华焱晟不想浪费时间,让保镖把人带走,能撬出谢熙的下落最好,撬不出也算杀鸡给猴看。
"你打死了孟天晓也没用,小兔子对他死心塌地的呢!!你这种人,香棍脖子橄榄头,烧鸡屁股蚂蚱腿,生下来就是脸着地的,人家看上得上你才有鬼了。"花脸眼看一顿打是吃定了,一股痞子气又上来了,冲着华焱晟故意露出一个难看的怪笑。
"等一下!"华焱晟出声制止了又要出手教训的保镖。
花脸迷糊了。他现在坐在这间豪华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手上捧着漂亮的秘书小姐刚送上来的可乐,凶神恶煞的保镖们退到了两米开外的地方,那个一身贵气的高大男人正坐在自己对面,一脸和善的笑。
"我想我们有什么误会,我是孟天晓和刘墨的朋友。"华焱晟发觉这个疤脸小子应该是自己一边的。
原来小兔子叫刘墨啊!花脸想。
"所以,你是去报信的?为了报小墨的恩。"听完花脸讲了事情的经过,华焱晟的表情凝重起来。
"做人要讲义气。"花脸很不认同对方报恩的说法,哪来的恩,要不是他自己能那么惨么!不就一点小摩擦么,孟天晓那蛮子把自己一伙人打成那样!要不是他家兔子会做人,他死了自己还放鞭炮庆祝呢!
"那你介不介意再帮个忙,你去把事情接下来,只要把那人引出来就行了,成功了我给你这个数。"华焱晟伸出一个手指比了一下。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目的和计划了,那就要主动出击 ,可是自己这边的人搞不好谢熙都认识,能有个靠得住的生面孔是最好的。
"壹千?"花脸狐疑的看着华焱晟,老板看着挺阔绰的啊。
"再加两个零!"华焱晟沉声道。该死的小流氓,自己看起来有那寒酸么。
"这事很危险吧?"
"我会在你身上装监控器,见到了幕后主使就给我们发信号,接下去的事不用你操心,有人接手。"
"哦......那好吧。"
"那个......老板啊,如果我死了,那钱你可得给我送家里去了啊。"临走的时候,花脸又不放心的说了一句。
"你死不了的!"华焱晟不耐烦的让保镖带花脸下去准备。
人都散去了,华焱晟在办公室里点起一支烟沉思着。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谢熙已经穷途末路了,不想着保命还做那么多动作,甚至袭击云舒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那必定是对孟天晓恨之入骨势在必得了,谢熙聪明不在人下,现在算计他无异于与虎谋皮。可为了小墨,已经顾不得许多了,牺牲在所难免,自己终归不是什么善类。
小墨啊,你要知道又该骂我了......

30
"还没有人接么?"孟天晓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刘墨趴在床上打电话,眉头微微皱着。
"嗯!还是语音信箱里。"刘墨应了一声,把一直无人接听的电话甩到一边,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双臂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发呆。
自从旅行开始,小墨每隔一两天就会给华焱晟打个电话,打听一下家里的情况的同时也顺便向不能同行的华焱晟炫耀一下旅途的见闻,听华焱晟无奈的咬牙切齿也成了刘墨旅途中的一大乐事,所以说刘墨劣根性的保质期是一百年,捉弄亲近的人是他到死都不能改变的爱好。
可奇怪的是,自从三天前华焱晟的手机就打不通了,公司办公室的电话也无人接听,这让刘墨的心里生出一丝不舒服的感觉来。
" 要不,给程胖子打个电话问问?"孟天晓爬到床上跪着,让小墨翻过身,在他晒伤的背上小心的涂上防晒修复露。九、十月份的天气,在中国已经是很凉爽的金秋了,但在处于赤道四季如夏的国度里,阳光永远热情得让外乡人惊叹。新加坡、马来西亚一圈走下来,好动的刘墨已经成了一尾龙虾,还是煮熟了的那种,这两天正脱皮,疼得整晚睡不安生,孟天晓给他买了药膏来涂才好了些,昨天才一到了泰国,小孩就缩在酒店里打死也不出去了,这让赚不到他钱的导游很不高兴。
刘墨不想出门,孟天晓自然也是留在酒店里陪他。虽然刘墨一再劝他和云舒他们一起去玩,还说这地方以前自己一呆就是一个月,熟悉的跟自家的后院一样,早就没有新鲜感了!他这样说,孟天晓反而更不敢留他一个人了,虽然刘墨表现的很豁达,可小孟还是怕他会触景生情。
"打过了,老程说这两天他也没有看见华少。"突然和一个亲近的人失去一切联络,那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刘墨这两天连做梦都在找华焱晟,可惜除了华少本人,他只有程经理的电话,其它能联系上号码此时正在家里的电话簿上。
"也许临时有事出去了呢。"孟天晓安慰他。
"华少如果要出去一定会和我说一声的,我们约好了每天联络的。"刘墨说着猛地转过身,不耐烦地一挥手,正打在孟天晓的手臂上,药膏脱手飞了出去落在地毯上,翠绿色的药液溅了出来,罐子一直滚出去撞到墙边才停了下来。孟天晓愣了一下,连忙抱住刘墨连声安慰。
"对不起......"刘墨懊恼的把头埋在小孟怀里。他不该对天晓发火的,只是那不安的烦躁感快把他撑爆了。
"没事的,没事的!"孟天晓像哄孩子那样把小墨抱住。
"天晓,我要回去,出事了,华少一定是出什么事了!"静默了片刻,刘墨突然抬起头来。
"什么?"孟天晓被他吓了一跳,呆呆的坐在那里似乎还没有跟上小墨的思维速度。
"买今天晚上的机票,我要回去看看,等在这里太他妈的闹心了!"刘墨说着就跳下床去给航空公司打电话。

"敬宇,你们总算回来了,快,小墨和领队吵起来了。"
房敬宇和云舒刚从旅游巴士上下来,就看见小孟慌慌张张的从酒店里跑了出来,一见面就拉着他们往楼上跑。
原来无论小墨好说歹说,领队就是不把护照给他,没有护照,刘墨要离开泰国就只能自己张翅膀飞出去。这样的事要是发生在平时,刘墨一定会拿出‘耐心'来耗到别人投降为止,可今天他没有这份闲心,从华焱晟失去消息的那天开始,刘墨的耐心也一点点被耗尽了。
孟天晓几乎是被房间里的火药味炸出来的,劝不住小墨也说服不了领队,只能跑到酒店门口堵人,盼望着房敬宇他们能早点回来。
领队的房间里。周领队和刘墨正隔着一张桌子对峙着,周领队坐在单人沙发上,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书包,里面是所有团员的护照和行程资料,刘墨跷着二郎腿坐在对面的凳子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包。就在他打算动手硬抢的时候,孟天晓领着房敬宇他们赶到了。
"周领队,拜托你把护照先给我们吧,我们真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赶回去。"给了刘墨一个安抚的眼神,房敬宇走到领队面前很有礼貌的说。上楼的时候孟天晓已经把大概情况和他们说了,对华焱晟失踪这件事情云舒和房敬宇也是很担心的,所以当下决定和小墨一起回去。
" 这不符合规定!万一你们拿了护照跑掉怎么办?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周领队对房敬宇的印象明显好一些,见开口的是他,脸色稍好了一点,可还是不同意。借境外旅行团偷渡的事件时有发生,往往这时候,倒霉的都是旅行社,所以出境团的游客在回国前护照都是由领队统一管理的,虽然也不是没有网开一面的时候,可是刘墨这段时间在购物和自费项目上的不合作态度让导游和领队很不满,他一个人也就算了,偏偏有几个人还就只听他的,严重影响本次带团的效益!
"老子要偷渡也不挑这么个破烂地方!"刘墨被领队的话气得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这死老头,说来说去就是怕自己偷渡,想他刘墨在国内好吃好过的,干吗偏跑到妖孽横行的地方做二等公民去!
刘墨站来起来,周领队也站了起来,气氛一时拔剑张弩。房敬宇连忙用眼神示意云舒拉住小墨,自己也赶紧过去安抚领队的情绪。
" 周领队,刘墨是真因为家里出事了才那么急的,您见谅。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人送我们去机场,亲眼看我们上了飞机不就行了?我是天星集团的顾问律师,华云舒目前是天星的法定继承人,而刘墨是天星的第二大股东,不知这样的身份是不是能令你比较放心?我们为给你带来的不便道歉,但我们也只是使用了一下作为一个消费者的正当权宜,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离开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损失,但是如果被强行留下的话,可能会造成我们之间的不愉快,这并不是我们双方所乐见的。"房敬宇做出谈判的姿态,一番话说得有进有退。
周领队愣一下,他没想到这几个年轻人的身份会是这样的,天星在当地也是有名的民营企业,很有影响力。而且......这个沉稳的年轻人竟然是律师,本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但是要在法律上有什么牵扯就不好了。
"那好吧......既然你们也是有身份的人,那我就相信你们一次,等会儿我会让地陪送你们去机场。不过,由于你们是主动退出行程,而且现在行程已经过半了,剩下的费用按规定是不退的,这一点希望你们明白。"周领队犹豫了一下,权衡利弊之后终于点了头。
拿到了护照,刘墨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上了去机场的小巴。
本来刘墨让房敬宇趁机带着云舒自己再玩两天,跟着旅行团像赶集一样,好地方都体会不到。可房敬宇坚持一起回去,因为他知道云舒其实和小墨一样担心华焱晟,虽然不是真正的父子,但云舒已经把对父亲的感情和想像完全寄托在了华焱晟身上,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待机的时候,刘墨给天星的秘书台留了言,心里依然有一份小小的希望--华焱晟如果平安无事,听到留言的话会出现的机场。
在机场看到华焱晟的车的时候,刘墨小小激动了一下,可当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时,他觉得自己不安已经被验证了。来接他们的是华焱晟的私人助理冉枫,一个平时不会轻易出现的人。
"华少呢?"刘墨问。
"华少在医院。"冉枫还是一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只是明显的写上了焦虑和疲惫。

31
"医生怎么说?"站在病床前,刘墨隔着被单轻轻的抚摸着华焱晟被绷带包扎严实的胸口。
比起刚刚在车上刚听到这件事时的震惊和激动,此时刘墨已经平静了许多,至少表面上是平静的。华焱晟设计抓到了谢熙,却在最后关头被穷途末路的逃犯开枪打中,虽然那个狡猾狠毒的人如今已经再不能出来害人,可是如果这一切要以如此巨大的代价来换取,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刘墨宁愿现在躺在这张床上的是自己,虽然这样还是有人会难过,可是至少自己的心不会那么的痛,那么的内疚。
"继续观察......"冉枫紧抿着缺乏血色的薄唇,忧心的看着沉睡中的华焱晟。子弹没有打中要害却伤及主动脉,大量失血的情况下虽然保住了性命,大脑却供血不足而缺氧,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深度昏迷,手术很成功,请的是全市最好的医生,唯一的遗憾是华焱晟至今也没有醒过来。
"就知道这些庸医会这么说。"刘墨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苍白的微笑,"还有那么多保镖,怎么做事的,我早说了他们是摆设!"
"当时谢熙已经被包围了,保镖都在外面,华少不让他们进去,坚持自己进去和他谈,谁也没有想到谢熙会有枪。"冉枫也不明白一向谨慎的华焱晟为什么会孤身犯险。
"八成又被什么无聊的事情威胁了。"听了冉枫的话,刘墨却像是明白了什么,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了下来,掉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开点点深色的痕迹。
病房里一片寂没,只有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留恋在每个人的身上。
"冉枫,你回去休息一下吧,这两天辛苦你了,这里我会照顾的。"刘墨拉了个凳子在华焱晟床边坐下,抬头对依然站在那里的冉枫说。
"我不累,你刚回来,还是先回家休息一下吧。"冉枫摇摇头。
" 你都快变国宝了,回去睡一下吧,如果连你都累倒了,我就更六神无主了,我这个股东只是个摆设,天星这段时间还得靠你撑着,要是我们不小心把它玩完了,等焱晟醒过来看我们败光了他的家产,他会吃了我们的。"刘墨强颜笑着。冉枫是华焱晟最得力的助手,也是这段时间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天星现在依然强敌环伺,难怪冉枫封锁了华焱晟受伤昏迷的消息,连天星内部都以为华焱晟这两天出差去了。
"那......好吧,我先回天星处理点事情,如果他醒了,马上打电话给我。"冉枫想了想,点了点头。
"云舒,你和敬宇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们说。"离开的时候,冉枫让云舒跟他出去。
云舒是第一次见到冉枫这个人,直觉得,他很信任冉枫,虽然这个和华少年纪相仿的人有一张太过严肃的脸,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可以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云舒觉得他应该是那种内心很温柔的人。
"房敬宇,这段时间你必须尽快熟悉天星的业务,云舒要守住天星的产业光有我和刘墨是不够的。"站在特护病房外的走廊上,冉枫把天星保险柜的钥匙交到了房敬宇手上。
"这算什么,遗嘱?要交待让他自己醒过来和云舒交待!我不管!"房敬宇一下摔开冉枫伸过来的手。虽然聪明事故,可毕竟也年轻,华少生死未仆,云舒和小墨痛苦,他的心何尝不乱,华焱晟于他,也不单单是老板和下属那么简单,命运的轮盘上,他们几人早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旁的云舒也怔住了,他不明白,华焱晟还好好的,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瞠大的眼睛里,完全是茫然和无措。
"房敬宇,请注意你的职业素养!"冉枫严厉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作为焱晟的朋友,感情上是很难以接受,可你同时也是天星的律师,这是你的职责! 我也希望焱晟早点醒过来,可我们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房敬宇被他吼的一愣,怔怔的看着冉枫,也看清了对方眼中无边的痛苦,白皙的脸庞也因为激动而潮红一片,他正想说点什么,电梯的门却在这时打开了,四五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太太,你来了。"冉枫转身面对走近的人,脸上已经完全看不见适才的激动,又恢复了那种雕塑般的完美,只是略显苍白。
被称为太太的女人约莫50上下,全身上下是一丝不苟的精致,装点细致的脸庞隐约露出岁月的痕迹,神情冷漠一如她颈间那颗闪着冷淡光芒的硕大钻石吊坠,给人一种孤寒的感觉,对冉枫的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看见一旁的云舒时,眼中的厌恶和嫉恨一闪而逝。

"这些外人在这里干什么,还嫌不够乱么!"华夫人冷漠的看了云舒和房敬宇一眼,转过头不悦的对冉枫说。
"夫人,他们不是外人,都是华少的朋友。"冉枫站前一步,挡住了华夫人打量云舒的视线。
"看看他都交了些什么人,冉枫,你也是为华家做事的人,在焱晟身边也不看着他点,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围上来了。"华夫人说着狠狠瞪了云舒一眼,云舒不服气的瞪回去,房敬宇连忙掐掐他的手心把他拉到身后。
看冉枫的态度,来的人应该是华家的长辈,而看这位夫人的态度很可能已经知道云舒和华焱晟的关系,想到对方的不友善,房敬宇很是不安,大家族的争权夺利他看的太清,实在不愿单纯的云舒也搅进这淌浑水里去。
华夫人显然是对华焱晟的私生活极其不满,可又无权置喙什么,只能把矛头对准冉枫--这个跟在华焱晟身边近20年鞠躬尽瘁却从不居功自傲的人。
"交什么朋友是华少的自由,冉枫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华少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为华少做事和为华家效力对冉枫来说是一样的。"无视华夫人的指责,冉枫依然一脸平静,这番话别人说来不免谄媚,可由他嘴里说出来却不会让人看轻了他。
" 冉枫!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孤儿院里领出来,供你上学读书的。"华夫人的脸上因这句话浮起了明显的不悦。她虽然对冉枫没有什么恩惠,但一向自持是华家长辈高人一等,可惜这个自小被华家资助的孤儿从来不买她的账,永远和华焱晟那个逆子一个鼻孔出气,当初华焱晟闹离家出走,这个冉枫竟也二话不说跟了出来,完全无视华家许给他的大好前途。
"冉枫一生都会记得大太太和华少的恩情。"冉枫的态度不卑不亢,脸上依旧是淡漠的表情,语气还是无可挑剔的恭敬。
华夫人瞬间气白了脸却又发作不起来,轻哼一声推开冉枫就向华焱晟的病房走去。
"夫人,刘墨在里面。"冉枫出声提醒,华夫人瞬间定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轻微的扭曲。
"他来干什么!还嫌害人不够。你们两个去把他赶出去!"华夫人说着就要叫人进去赶人。
"等等。刘墨是华少很重要的人,没有华少的吩咐,除了他自己愿意否则谁也无权让他离开。"冉枫迈步拦在了他们前面。
"难道我还做不得他的主!"华夫人的声音高了起来。
"冉枫只知道华少如果醒过来了,看见刘墨他会很高兴,个中原委想必夫人也是知道的,华少有我们照顾就不麻烦夫人了,华家现在是多事之秋,还请夫人以大局为重。"以冉枫的身份,说出这种话已经是很无礼了,可这回他的态度却是很强硬,丝毫没有让步的打算。
"你!"华夫人的脸色短短十几秒钟已经变了几种,最终化成目光中的怨恨,短暂的对峙后,冉枫依然寸步不让,华夫人不甘的看了紧闭的病房大门片刻,便带着自己的人悻悻离去。
"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华夫人离开后,冉枫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也瞬间消弭了,他略显疲惫的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歉意地对房敬宇他们说。
"夫人,应该是续弦吧?" 房敬宇理解的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随口问到。
"是的,和华少不算亲厚。"冉枫也直言不讳,就算他现在不说,以后他们总会知道的。
房敬宇了然,冉枫说的不亲厚怕也只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了,看他刚才的态度,华焱晟和他这位后妈怕是水火不容的,只是不知道这夫人为什么偏跑来自找没趣。
"那我不用叫她奶奶吧?"云舒一脸不情愿的神情。电视剧看得多了,他也知道什么是续弦,打从那个什么夫人进来他就一直感觉不舒服。云舒也许单纯,但对于别人对他的善意恶意却是很敏感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刘墨说--云舒的存在充分体现了人类动物性的一面。
"不用,你和她没什么关系。"冉枫笑着对云舒摇了摇头,华焱晟认的这个养子确实是个招人喜欢的人,眼中一片清澄,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你敢这么和她说话,你不怕她么?"云舒见冉枫笑了,也露出点调皮的天性。冉枫平时显得严肃冷淡让人望而生畏,可一旦笑起来就给人一种月朗风清的感觉。
"你不是也不怕她,除了刘墨你可是第二个敢瞪她的人。"冉枫说着又笑了,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云舒有点羞涩的笑笑。对冉枫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敬畏和生疏。
房敬宇回想刚才那妇人听到刘墨名字时的难看脸色,想起刘墨的古灵精怪,也露出点无奈的笑容,那位高傲的夫人八成也是在小墨嘴皮子底下吃过亏的。
" 云舒,我有话和敬宇说,你先回病房好么?"冉枫伸手帮云舒拍掉肩头上的一点草屑。刚才赶到医院的时候,车还没有完全停稳,云舒和刘墨就拉开门冲了下去,结果一个没站稳双双扑倒滚出去好几米,幸好停车的地方是绿化带边上,才没受什么伤,只是两个小子都跌了个灰头土脸,护士差点不让他们进病房。
听了冉枫的话,云舒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房敬宇,房敬宇冲他点点头,云舒乖乖的离开了。
遣走了云舒,冉枫并没有马上进入话题,他倚着墙沉默着,表情凝重。房敬宇也不催促,静静的站在一旁等他理清思绪,冉枫想和他说什么,经过了刚才的一幕,他已经略略明白了。
半晌,冉枫方才下定了决心。事关华家辛秘他不能不谨慎,可他也明白,整个华家如今在华焱晟心中也比不上一个刘墨,明知道无望还一味付出,只是不知道这份感情如今是爱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现在再加上一个被认为养子的云舒,华家似乎真没有值得华焱晟留恋的地方了。
" 敬宇,现在华家的情况并不好,谢熙倒台了,老一辈又不愿管事,华老爷不是做生意的料,如今大权落在夫人手上,可惜由于前期的经营不当,如今的华家已经是个空壳了,虽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终究是没了前途,银行现在也已经因风险问题不再贷款给华氏。华家的人现在希望华少回去主持大局,一方面是看中华少的能力,一方面是看中天星的前景,如果华少回到华家,天星就是华家旗下的产业,新资金的注入可以盘活许多停滞的项目,让华氏有机会起死回生。这个,华少自然是不愿意的,他那个人,从来不走回头路。这回突然出事,虽然我瞒住了外人却瞒不住华家自己人,夫人这两天已经在打天星的主意,可只要华少还活着,她是拿不到天星一分钱的,我不让她进华少的病房也是担心她会做什么手脚。如今的局势你也看到了,如果华少真有什么不测,云舒和刘墨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刘墨在天星的股份并没有正式的法律文件,毕竟那笔钱来的不清不楚;云舒虽然有天星的继承权,可他斗不过华家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他现在也没有能力保住和经营那么大的企业。如果真让夫人得到天星,她第一步要剪除的就是云舒和刘墨,所以我才会要求你现在就做好万全的准备,你明白了吗?"冉枫看着房敬宇,不再掩饰自己的焦虑,华焱晟想保护的就是他要保护的,这个誓言,在当年还是小小少年的华焱晟拉着他的手离开那所永远吃不饱的爱心福利院时就已经许下。
"这算是财多累主么。"房敬宇无奈苦笑。再多的聪明毕竟还是少了磨砺,二十三岁的房敬宇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无助和沉重,不是因为贫困和窘迫,而是因为一笔人人觊觎的巨大财富,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总算能理解为什么刘墨宁愿自己吃苦也要藏富的心情了,这才知道平凡是福。
"算是吧。"冉枫也回他一个苦笑。三个男孩,一个男人半成品,华焱晟这回还真是丢了个巨大的考验给他啊。
"冉助理,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听医生说那天你给华少输了近1000ML的血,他是稀有血型,只有你能对上。你要再倒下了,不止我们,连华少都危险了。"房敬宇明白,要摆脱目前的困境,一切,只能听冉枫的,为了云舒,自己必需变得更强。
"叫我......冉枫就行了,我只比你大十岁,不用那么客气。"冉枫本来想让房敬宇叫他冉大哥的,可一想到华焱晟认云舒作了养子,房敬宇又是云舒的那个,叫大哥......好像不妥,"今晚你们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在焱晟家等你,我们把以后的事情计划一下。"
房敬宇慎重的点了点头,冉枫也就放心的离开了医院。

32
华焱晟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和前几天一样的安静。
刘墨一直坐在病床前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握着,像是怕捏疼了他,孟天晓坐在他的旁边安静的陪着。床的另一头趴着云舒,男孩的目光中满是忧心,不时的小声叫一声爸,然后又回头看看一旁监视器上依然规律却虚弱的脉动,露出一点失望的表情。
" 他一定会醒的。"房敬宇安慰他们也安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习惯了生活在华焱晟为他们创造的安逸世界里,那里阳光明媚,世界清晰单纯犹如水晶,再难解决的问题,到了华少那里似乎也不再是问题,一切有那么点理所当然的味道,所以当蔚蓝的天空被撕裂的时候,黑色的乌云就涌了进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的生活其实已经算得上安稳,至少,要对抗的,都是他们能应付的。
晚上九点来钟的时候房敬宇把云舒劝回去了,华焱晟不醒,再多人在这里也没有用,而且他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和冉枫。本来他也想劝小墨回去休息一下的,可他知道现在说什么刘墨都不会离开华焱晟的,云舒倔起来还有自己劝得动,刘墨倔起来却是雷打不动的。
另一个房敬宇没有勉强刘墨离开的原因是,华家的人现在不会真和刘墨过不去,虽然大部分华家人都知道华焱晟对刘墨有意,可再有情有义刘墨也是个男的,华焱晟真不在了,他一分钱也分不到,这样的关系在中国并不受法律保护,当然这事是在他们不知道刘墨在天星有股份的条件下。而云舒就不同了,华焱晟让他做养子,外面的人可能不知道,但华家人不可能不知情,现在,只有把云舒时时带在身边,房敬宇才能有安心的感觉。
小孟没有走,他留下来陪小墨。
"墨墨,我去给你买点宵夜吧,想吃什么?"午夜的时候,刘墨依然握着华焱晟的手坐在床边注视着对方沉睡的脸,孟天晓心疼地摸摸小墨苍白的脸。下午两点下的飞机,到现在小墨什么东西也没有吃过,孟天晓记得他的低血糖还没有好。
"不饿。"刘墨摇摇头。
"不饿也要吃,不睡觉已经很伤身了,再不吃好点你怎么撑到华少醒过来。"孟天晓又摸了摸他略长的头发,露出一点淡淡的笑容。
"我以为你会劝我休息。"刘墨轻轻叹了口气,把头靠进小孟温暖的怀里。从下飞机他就再没有时间理会其他的事,眼里只有受伤昏迷的华焱晟,天晓的心情不是没有考虑而是已经无暇顾及。
"我也想的,可我知道你不愿意。"小孟蹲下来,仰起脸看着小墨。吃醋,是有一点点的,可他更了解刘墨。小墨给华焱晟的感情和给他的感情同样珍贵却略有不同,幸运的,自己占了最隐私和亲密的那一部分,而且只要他懂得珍惜,就可以永远拥有。
" 谢谢你,天晓......我觉得自己很差劲,如果不是我自己溜了,华少也不会躺在这里。先是云舒,后来是你,现在是华少,我到底还要祸害多少人啊。"刘墨说着,琥珀色的大眼睛里突然溢满了泪水。他自责,如果不是自己懦弱的逃离,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如果华焱晟永远醒不过来,那他刘墨就是头号罪人。
孟天晓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捧起刘墨的脸,在他那因缺水而微微开裂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高级病房里设有供家属陪护的小床。吃完宵夜后,刘墨让孟天晓去睡觉,自己继续守着华焱晟,孟天晓拗不过小墨,只得先去睡了。今天下午冉枫和华夫人的冲突他也听见了,他相信小墨也是知道的,既然冉枫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也就绝口不提,可心里都知道,未来的路不好走,他们必须保有最好的状态去应付接下来的事。
孟天晓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看着小墨的背影。清冷的月光下,少年的身影像石像一样静静的端坐在病床前,房间里只有监控仪器上的绿色小灯安静的跳跃着,时间仿佛是静止了。不知过了多久,孟天晓看见刘墨慢慢的弯下身去,极缓慢的速度,像嫩叶在炙阳下蜷曲,最后,少年的额头抵触在一直交握的两只手上。
求求你,醒过来......
沙哑哽咽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低低回响。

早上七八点的时候,孟天晓被医生查房的声音吵醒过来。
刘墨一夜未眠,睁大这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张的看着医生在沉睡的华焱晟身上听听看看。
"医生,他的手指昨天晚上动了,一点半一次,两点零五分一次,三点四十一次,五点到六点间动了四次。"刘墨的声音沙哑至极,神情急切的看着医生。
"这是好现象,证明他开始有意识了。"年长的医生和蔼的对刘墨微笑。
检查完毕,老医生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去。
"晓晓,你听见了么,医生说华少快醒了。"一滴泪从小墨眼眶落下,被他迅速的擦去,然后傻傻笑了。
"嗯,他会没事的。"孟天晓心疼地摸着小墨苍白的脸,一夜没睡,心里又压着那么重的事,让身体本来就不那么好的小墨越发的憔悴。
"墨墨,你的嘴巴上怎么有血?"孟天晓抬起刘墨的脸,惊讶的发现他的嘴唇上都是干涸的血丝。
"哦!可能是话说太多了。我想多和他说说话他可能会醒快点,昨晚就不停的说,后来脖子有点疼了也没在意,可能是嗓子破了,不打紧的。"刘墨一愣,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果然是淡淡的血腥味,努力想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低下头,孟天晓温柔的吻上小墨的嘴唇,伸出舌头小心的滋润着小墨干裂的嘴唇,把上面的血迹一点一点地清掉,然后在刘墨的邀请下闯进去和他唇舌纠缠,血腥味淡去,变成淡淡的甜弥漫在两人唇齿之间。
"去睡一下吧,接下来我会照看。"一吻结束,孟天晓又意犹未尽的连连亲了他好几下才放开他。
刘墨点点头,乖乖的爬上了小床,他是真的累坏了。床上还留着孟天晓的温暖体温,刘墨把自己整个包在里面,暖融融的,似乎就连不安的心也瞬间有了归宿。
"天晓,他醒了一定要叫我啊。"快睡着的时候,刘墨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
"第一个就叫你。"孟天晓走过去帮他把被子拉好,又亲了亲他。
看着小墨沉沉睡去,孟天晓才轻轻的走开回到病床边。
"华少,你要真心疼小墨就快点醒过来吧。"孟天晓看着华焱晟叹了口气。
刘墨是真的累坏了,连中午的时候房敬宇和云舒来了又离开他都不知道,孟天晓寸步不离的守着两个沉睡的人,冉枫让人送来午饭,小孟没有忍心叫醒熟睡的小墨。
小墨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暮西山了,孟天晓把热好的饭菜端到他面前,可是刘墨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把饭盒推到了一边。看刘墨还是很倦的样子可又不想再睡,孟天晓就把病房里的一个双人小沙发推到床边,用毯子包起他抱在怀里,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上守着华焱晟,这里是高级病房,不担心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刘墨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孟天晓聊着天,说得都是以前的事,说给天晓听也说给床上的华焱晟听,小孟心疼他的嗓子,说我来说吧,小墨白了他一眼说:以前的事你知道么,说不像他听了也没有反应啊。
孟天晓无奈的摇摇头,只能泡好了蜂蜜水拿在手上,小口小口的喂他,或是隔个十几分钟就向小墨索一个长长的吻,让他有时间休息休息他那可怜的嗓子。
晚上的时候保镖带来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我来看看他。"花脸笨拙的抱着一束香水百合站在病房的门口。

33
"你来干什么?" 看着怎么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刘墨和孟天晓同时开口,一个惊讶,一个戒备。
"他为我才受伤的。"花脸抱着花,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为你?刘墨的表情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以他对华焱晟的理解,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才合理。华少是好人,但绝对不是无私奉献舍己为人的好人,何况对像还是花脸这样一个没姿色的小混混。
小墨艰难的把头转向华焱晟的方向,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床上的人。易容术,鬼上身,灵魂互换,穿越时空......一系列诡异的词汇非常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刘墨构造异于常人的大脑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问话的是孟天晓。刘墨千年难得一见的傻了,孟天晓其实也傻了,不过因为他对华焱晟了解不如刘墨深,在加上对花脸还有防备,所以还保持着一线清明。
没什么可隐瞒的,花脸把他和华焱晟之间的交易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花脸联络上谢熙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找了个中间人,两通电话之后谢熙就约了和他面谈。其实谢熙是很谨慎的人,只不过由于他是有案在身的人,所以愿意接手他生意的人很少,那些敢接手的他又信不过,怕是华家或警方派出来‘钓鱼'的。花脸和孟天晓有过节,在瓦仓街混的人都知道,而刘墨和花脸冰释前嫌却几乎无人知晓,所以当花脸打了报仇雪恨还有钱可赚得幌子找上谢熙后,这条老狐狸几乎是马上就相信了,可他还是很谨慎的试探了两次又暗中观察了两天后才确定了花脸很 ‘干净'。
见面的地点约在城中村的一栋民宅里,拥挤的楼房,狭窄而四通八达的道路,鱼龙混杂的住户,谢熙挑的地方很安全,至少在那样的地方想抓他是很不容易的。见面的那天花脸异常的紧张,但是他还是照华焱晟的吩咐做好了一切准备,见到谢熙,确认对方就是华焱晟给他看过的照片上的人后,花脸打开了信号追踪装置报告自己现在的位置。
一切很完美,华焱晟的人来的很快,可惜花脸在照计划跳窗户逃走的时候被人用枪指住了后背。
在谢熙的威胁下,花脸成为了人质。
" 被用枪指着,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我没想到他会接受对方的威胁一个人进来。"花脸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依然心有余悸。他万万想不到当谢熙用自己做人质威胁华焱晟单独进屋谈谈的时候,华焱晟竟然会答应。这种情况下,如果华焱晟要牺牲自己他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自己本来就是一颗棋子,他死,会受牵连的只有谢熙,他和华焱晟的交易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完全可以放弃自己,自己一死,那个谢熙的处境只会更糟,他知道华焱晟巴不得呢,有钱人不都是这样的么!可他竟然答应了,明知道很危险,这给了花脸很大的震动。
听完花脸的讲述,刘墨和孟天晓两个人半天没有反应。
"脑袋被驴踢了!"良久,刘墨看着华焱晟,从牙根里挤出一句话。
刘墨的口无遮拦让花脸很受伤,可人家的朋友为了自己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花脸也只能把郁闷往心里藏。圆滑的,倔强的,凶狠的,聪明的,仗义的,深情的,顽皮的,善良的,花脸见过许多不一样的刘墨,唯独漏了嘴巴恶毒这一个......
"为什么帮我们?"孟天晓依然警惕。花脸竟然会帮他们?打死孟天晓他也不相信花脸和他会打了一架后来个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那才是脑袋被驴踢了。
花脸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看刘墨,刘墨背着孟天晓拚命的冲他眨眼睛,所以他决定沉默是金。花脸没有告诉刘墨他们关于他和华焱晟那十万块钱的交易,他受了刘墨的恩惠,就算一分钱没有他也会帮他这一次的,所以他不想刘墨觉得他是不仗义的人,而他刚好也像刘墨一样不想让孟天晓知道那一万块钱的事,他待见刘墨不代表就喜欢孟天晓了。
花脸的眼神看在孟天晓眼里变成了粉红色。他占有性的抱紧了小墨,强悍的宣示自己的所有权,小宇宙也进入了战斗状态,这小流氓要是敢对小墨有企图,自己一定要揍得他这辈子都无法对任何人有企图!!他还记得华焱晟的话--没有不沾腥的猫,何况这只墨鱼腥味挺大。孟天晓也亲眼见过,娱乐城里那些小伙子老爷们的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往小墨身上飘,虽然也不一定就是那种意思,可刘墨就有那招人的本事。要不是小墨,孟天晓不认为自己会对男人有意思,除了小墨,要他对别的男人又亲又抱,想想都有障碍!
孟天晓手上一使劲,刘墨就明白了,刚想找个借口蒙混过去,花脸那边却先开口了。
"你老婆比你招人待见。"一见孟天晓一脸的妒夫样,花脸哪还有不明白对方想歪了,藉机小小的报复了孟天晓一下。
孟天晓温柔敦厚,偏偏一碰上小墨的事情就变成了个一点就爆的炮仗脾气,这下要不是怀里还抱着小墨,早跳起来和花脸决斗了。刘墨不怕他们打架,只怕华少醒来后看见自己的病房变成了废墟会发飙,所以他一面抱住孟天晓,一面朝花脸猛打眼色。
目的达到了,在刘墨‘哀求'的眼神下,花脸很识时务的走人,如果早知道会遇上这两个人,他不会上来的,虽然刘墨的钱总有一天他会还,可他并不想和他们有太多交集,彼此的世界离得太远。
"刘墨,领子拉高点,都看见了。"门关上的时候,花脸有点踌躇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奔跑离去的脚步声。
孟天晓和刘墨闻言同时一愣,低头一看,精彩!
刚才的拉扯间,刘墨衬衫的扣子散了两个,白生生的胸口上,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全是在这次旅行中收获的热带草莓。
唉......
沉默中不知是谁轻叹了口气。孟天晓红了脸搂紧了小墨,小墨一脸无所谓的小样,看着沉睡中的华焱晟,他觉得老狐狸好像在笑呢。

最近几天,华焱晟的生理反应越来越多,刘墨把手指放在他的手心轻轻挠痒的时候,那手指会微微曲起,像是要把刘墨作怪的手指抓住。老医生说,这是快醒了。
刘墨高兴的手舞足蹈,更是变着法子捉弄华焱晟,可华老人家反应是有的,人依旧睡得四平八稳。刘墨不干了,搬了凳子坐到老医生的办公室,不闹不吵的,坐在角落里,目光凄楚哀怨,憔悴如霜打芭蕉。
"医生,我没什么亲人了,就这一个干爹,好不容易拉扯那么大,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叫我怎么见九泉下的干奶奶啊!都说医者父母心,就算您老不认他这个儿子,总不能不认我这个孙子吧,爷爷~~"刘墨边说边抓起老医生的白袍子抹眼泪。
刘墨一番‘肺腑之言'把老医生‘感动'得白胡子只颤。半个小时之后,刘墨带着老医生的‘血书'心满意足的回了病房。
"华少啊,邱老医生说了,两周内你要再不醒就让我把你和他一起送去医学院做标本,你看着办吧!"刘墨坐在床边,嗔怒的瞄着床上的华焱晟,拿起冉枫送来的水果嚓嚓的啃。
确定了华焱晟是真没什么大碍了,刘墨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但他依然赖在医院不肯离开,美其名曰:照顾。是的,医护人员照顾华焱晟,孟天晓照顾他!刘墨可以不去上班,但孟天晓不行,他住刘墨的用刘墨的,但也得赚钱去养墨鱼那张越来越刁的嘴和山里的亲人。所以回来的第三天,确定华焱晟情况稳定,刘墨的情绪也稳定之后,孟天晓就消了假回去上班了,下了班回家做好了饭菜再送到医院去,然后留下陪小墨过夜。
这天孟天晓提了保温桶来到医院,远远就看见华焱晟的病房外站了几个小护士,笑嘻嘻看着病房里,俏脸含春。孟天晓再走近几步,就听见里面悠扬的吉它声和小墨让人沉醉的歌声,正在唱张震岳的《思念是一种病》。
几个小护士见孟天晓过来,也没有散开,相视默契的笑笑,继续驻足在门口,小孟也不急着进去打扰众人的雅兴,靠墙站着,陪她们一起听。几天前小墨就让他把吉它拿到了医院里,时不时的自弹自唱几首,都是给沉睡中的华焱晟听的,不知什么时候给查房的小护士们听见了,遇着小墨开唱,就忙里偷闲的过来听歌。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
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一辈子有多少的来不及
发现已经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恍然大悟早已远去
为何总是在犯错之后
才肯相信错的是自己
他们说这就是人生试着体会
试着忍住眼泪还是躲不开应该有的情绪
我不会奢求世界停止转动
我知道逃避一点都没有用
只是这段时间里尤其在夜里
还是会想起难忘的事情
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种病
刘墨轻轻的唱着,孟天晓听得有点嫉妒,小墨还没正经给他唱过歌呢,他总是改了歌词来调侃自己,唯一正式的一次是那次在酒吧,可惜那时他不懂他家小墨的心思。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小墨后来说,这是他当着所有人给他的表白。想到这里心里又是暖暖的,那淡淡的酸也消失了。
后来苏醒过来的华焱晟对他说:孟天晓,如果昏迷的是你,小墨不会唱歌唤你,他会陪你一起沉睡,他是我醒过来的力量,而你,是他活下去的力量。华焱晟说这话的时候,小墨鱼在一旁没心没肺的得意着,媚眼儿抛得孟天晓都不敢多往他那里瞅。

34
华焱晟是在秋后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苏醒过来的。
其实他的意志早在几天前就恢复了,可是由于身体过度虚弱,所以一直无法真正的清醒,昏昏沉沉的,不过刘墨的每首歌他都听到了心里,所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四下寻找小墨,可是当他真正看见小墨的时候,华焱晟希望自己再昏迷一会儿。
旁边的陪护床上,刘墨正压着孟天晓欲行周公之礼,用时尚一点的说法就是非礼,态度之嚣张,言行之恶劣,比之流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华焱晟想出声制止,可是长久不用的声带虚弱无力,那头又正闹得热火朝天,他连唤了几声都没有效果,眼看着那边就快礼成了,忍无可忍的华焱晟终于聚起全身的力量抓起床头柜上的一只塑料杯子朝刘墨扔了过去。
华焱晟力气不够,杯子刚碰到刘墨的背脊就掉到了地上,和他想打昏这条色鱼的初衷实在相去甚远,不过制止他暴行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刘墨昨天图新鲜顺手在天台上摸了件护士的衣服,穷极无聊的想要孟天晓和他玩制服诱惑,逼着小孟换那身衣服给他看,孟天晓自然是抵死不从的,所以才会发生刚才让华焱晟眼角抽筋的那一幕。
刘墨被杯子砸了个正着,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来刚想吼一句‘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坏小爷的兴致',一转头,正对上了华焱晟睁开的眼睛。
惊呼了一声,刘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华焱晟的身边,趴在床边上努力瞪大琥珀色的眼睛,一遍一遍的打量着华焱晟,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碰碰华焱晟的眼皮确定对方真的是醒了,不是自己的幻觉。
"华少,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刘墨哇一声哭出来,一把紧紧抱住床上的华焱晟,虽然表面是放松了,可华焱晟没真的清醒过来,刘墨的神经依然像绷紧了的琴弦那样扯着。
看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那么担心自己,华焱晟心中一暖,就算刚中枪的时候心中后悔过自己的冲动,现在也觉得很值得了。
"华少,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还好吧,脑子没坏吧?还记得我是谁么? 你的名字呢?生日呢?电话号码呢?家庭住址呢?保险柜密码呢?信用卡账号和密码呢......"刘墨抱了一下见华焱晟没什么反应,马上收住眼泪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堆问题。
"刘墨,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华焱晟把本来要拥抱刘墨的双手改成了掐他脸。
"华少,如果你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请掐自己的脸......"刘墨说完双手也捏住华焱晟有点凹陷的双颊往两头扯。
孟天晓在逃离刘墨魔爪并发现华焱晟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按铃叫了护士,闻讯赶来的医生和护士及时制止了两人的无聊举动,并把添乱的墨鱼拎出了病房。
刘墨被隔在人群之外,努力伸长了脖子向房间里张望。
"没什么问题了,再观察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回家静养了。"大约半小时之后,老医生出来微笑着对刘墨说。想到这个逼死自己上亿脑细胞的小混蛋马上就要消失了,老医生心情大好,难缠的病人家属不是没见过,可和面前这个男孩子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邱爷爷您真好,医术高明医德高尚,以后我家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一定来都找你。"刘墨也微笑着点头。
"邱医生真不容易,那么大年纪,走路都哆嗦了还坚持给人看病。"孟天晓看着老医生离去的背影,语气无比崇敬。
回到病房,华焱晟的精神已经比刚醒过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刘墨凑上前去观察了一下。
"好了?"
"好了。"
"没事了?"
"应该没事了,就是还有点累。"确实,除了有点营养不良的体虚,华焱晟觉得自己还行。
"那就好。"刘墨缓缓闭上眼睛舒了口气,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变了脸,山雨欲来风满楼。
"挡子弹,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当自己是铁金刚还是异型啊!不想活了直说,我捏死你也好过让你死在那种烂人手里!"双手叉腰做茶壶状,刘墨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吼得惊天动地。
孟天晓给他得河东狮吼吓了一大跳,正想劝他小声点,却看见了小墨眼睛里含着的泪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墨墨,我是为了你啊。"华焱晟讨好的笑, 小墨的反应在他预想之中,那是具有墨鱼特色的关怀方式。
"为了我你就该好好活着!"刘墨一屁股坐上小孟给他拉过来的凳子,脑袋一扬,双手一抄,二郎腿一翘,尽显恶霸本色。
"对,我可以不去管那个姓张的小子,可我知道如果你知道后会骂我冷血无情,虽然已经晚了,可我还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达到你心目中的标准。"华焱晟轻笑,虽然长时间的昏迷让他憔悴,可还是难减眉宇间成熟男人的魅力。
"你要真挂了,说这些还有屁用啊!"小墨丝毫不为所动,对别人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他是很习惯的。倒是一边的小孟有点紧张起来,华焱晟的深情瞎子都看得到,他本来就信心不足,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小墨,尤其在周围强手环伺的情况下。
"而且我已经有了晓晓这个下得厨房出得厅堂进得卧房的好男人了,表再来勾引我,我是很专一的~"察觉到小孟的不安,墨鱼赶快蹿过去安抚,边说边狠狠在小孟唇上亲了几下以显示自己的真诚。
孟天晓红着脸僵硬的站在那里,墨鱼继续以吃豆腐的行为表达自己的专一。
嗯,很美好的生活。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华焱晟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英年早逝,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还是这边风景独好。

接到华焱晟醒过来的消息,冉枫和房敬宇在晚饭前赶到了医院。
云舒跟房敬宇一起来了,看见华焱晟没事了,小孩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在那里抹眼泪,到最后反倒要华焱晟这个病人来安慰他。
"枫,辛苦你了。"看着冉枫原本丰润的双颊如今凹陷的厉害,华焱晟也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他有多辛苦。
"应该的。"冉枫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对于华焱晟的苏醒,他并没有像刘墨他们那样喜形于色,可熟悉他的人不难发现,这个总是让人感觉难于亲近的冰雪一样的男人,此刻的目光是如此柔和。
"敬宇,你也成熟了不少啊,看来我时不时放放权,对你们的成长很有好处啊。"华焱晟满意的看着一夕之间成熟了许多的房敬宇,由衷地感叹。以前的房敬宇是聪明的,可毕竟太年轻,没有完全被岁月沉淀的浮躁时不时还是会展现在他的性格中,经此一役,这最后的淬炼终于是完成了。
"华少,你别开玩笑了。"房敬宇摇头苦笑,这样的成长方式还是不要再经历的好。以前无论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可这次云舒的安全被牵扯其中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也有乱了方寸的时候,一个多星期的不休不眠,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房敬宇逼着自己背水一战。
"华家那边怎么样了?"华焱晟又问。华家对天星的企图他是早就知道,这次自己受伤昏迷,想必他那精明的后妈少不了要动些手脚,要不然冉枫也不会显出那么疲惫的样子,他并不担心天星,有冉枫在,再加上他的孝顺‘女婿',天星出不了大乱子。
"华家以出让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取得了耀隆集团的注资,虽然正式签约的日子被华家一推再推,不过我想现在他们应该开始准备了。"冉枫回答道。
华家一直推迟签约,正是因为华夫人还在观望天星的局势,如今华焱晟醒了,不管从能力上还是法律上,天星就再不是他们能觊觎的了。
"华家的一切,终有一天我会全部拿回来的。"听了冉枫的汇报,华焱晟露出自信的笑容。
" 晓晓,你看到了吧,什么叫无商不奸,什么叫权力使人腐化,金钱使人堕落,这些有钱人的人品已经在不同程度上败坏了,尽管他们在表面上依然光鲜亮丽道貌岸然,所以你应该庆幸自己在我的保护下还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你应该庆幸自己拥有高洁的品质,为了保护你的纯洁,我会让你永远远离一切诱惑的!"刘墨挂在小孟肩上,一边信誓旦旦一边对着病房里的社会精英们品一通贬损,完全忘了自己也是有钱人。
孟天晓不像云舒,云舒是完全不谙世事的单纯,在他眼里没有穷人富人能人笨人之分,只有好人和坏人,所以老何当年叫他小民工的时候他也笑呵呵的应着,和房敬宇这个高才生谈上恋爱了也没太大心理障碍,自卑是有一点点的,不过只要他的敬宇哥不嫌弃他,别人怎么看云舒是不太在乎的。可小孟不一样,他是在社会里打滚过来的人,世态炎凉就算没多经历过看得也多了,他对金钱和权力没有什么执着,做个平凡的人,平淡的过一生也很知足,可他偏偏遇上了小墨这个不平凡的人,虽然刘墨强调了只要他朴素的爱情,可孟天晓还是免不了时不时地去在意周围的环境和人,在这里,自己总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他们的话题自己插不上,他们要做的事自己帮不上忙,小小的自尊还是会在意。这些都瞒不过人精似的小墨,所以天晓的信心重建工程一向是墨鱼最重视的,为此,他没少做坏事......
"远离诱惑啊,那我是不是该离你远远的。"孟天晓笑着在刘墨脑门上弹了一下,说到诱惑,还有什么比自己背上的这个更致命。
"我是良性的~"墨鱼扭动,做娇羞状。
"老赵啊,你上次不是说那个瘤子是良性的么,怎么现在想起来又把它割了。"走廊上,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在说话。
"现在是良性的,天晓得那天就变恶性的了!割了好!"有人回答,嗓门一样的嘹亮。
孟天晓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去了心病的刘墨活得滋润无比,虽然夜校的课程被落下一大段,期末考试也因为在医院陪伴华焱晟而错过,不过,老讲师看在刘墨那本工工整整巨细靡遗的笔记本的面子上,特许了他免试通过。按老讲师的说法,笔记都一丝不苟的学生考试也一定没问题的,再听说刘墨是为了照顾昏迷不醒的老爸才缺的课,越发把老讲师感动得热泪盈眶,差点直接把毕业证发给他。
为此,刘墨特地请云舒吃了顿饭,顺便用老师表扬自己的话抽皮去骨掐头去尾的又表扬了云舒一边,鼓励小孩下学期再接再厉。房敬宇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反正这对云舒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不过刘墨这渔翁之利也不是白拿的,有房大律师在,云舒的权益自然得到了完美的保障,刘墨这只玻璃公鸡在房敬宇面前也是要掉点玻璃渣的。
孟天晓趁工作午休的时间去了一次花脸的游戏室,他也是恩怨分明的人,怨是一回事,恩是另一回事。不过他没有见到花脸,游戏室归了花脸的妹妹管理,小姑娘告诉他,他哥去广州闯世界去了。
"这是我哥留给你的,他说你来就给你,但你得交给你老婆。"花脸的妹妹拿出一个牛皮纸包递给他。孟天晓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整整齐齐一叠一百的钞票,大概一万块的样子。
小孟什么都没问就收下,反正回家问‘老婆'也是一样的 = =# 。


35
10月28号是刘墨的生日。
十五岁以前的生日都是父母为他庆祝的,刘墨很幸福。
十六岁生日那年,刚上高中的小墨鱼认识了两个好朋友,那时三个人的心里都希望着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可还没等他们庆祝下一个生日,小墨家就出事了。
十七岁那年的生日,小墨蜷缩在车站的长椅上,身上是仅剩的三块钱,黑暗中走来一个人,他看着小墨月光下白瓷一样剔透精致的容颜,说他愿意出500 块钱,一听见那个价钱,小墨鱼立刻笑得招人,二话不说照那人两腿中间就是一记断子绝孙腿,并趁对方倒地呻吟的时候将之洗劫,第二天,拿着抢来的钱把自己收拾一番,当天晚上就来到了灯红酒绿的天星夜总会,初出江湖的小墨鱼打算从此行骗走天涯,然后在两个小时后,他遇上了华焱晟。
华焱晟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男孩,他想自己可能会爱他,所以他对小墨说,等你满十八岁了就真正给我做事吧,我会教你的,让你出人投地。那时的刘墨说不上幸福,可至少是平静的,他期待着自己的十八岁。
十八岁生日的头一天,刘墨被谢熙带上了飞往曼谷的飞机。昏暗的酒吧里,狭窄的小舞台上,年轻的男孩子们冶艳的舞动着,谢熙微笑着对小墨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吧,我们来庆祝一下,保证让你永生难忘。迷离的灯光下,少年琥珀色的大眼睛空洞而无助,不顾她的惊恐哀求,男人拖着他踏上舞台,志得意满的大笑。
十九岁的生日,刘墨自己也忘了,但至少和云舒在一起,他不再孤独。
二十岁的生日,刘墨哄着云舒给自己编了条围巾,他什么都没说,起风的时候就美滋滋的围上招摇过市。刘墨想,也许我的爱情只能靠想象了,然后,在一个寒冷的雨夜,孟天晓在路边捡到了他。
刘墨二十一岁的生日。
"墨墨,明天是你的生日,有想要的礼物吗?"孟天晓从背后抱住小墨,亲昵的亲他微凉的脸颊。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刘墨装的后知后觉,微挑的唇角出卖了他的好心情,幸福,就是自己放在心里面的人也把自己放在心里,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小孟自己的生日。
"收礼物,收礼物。"刘墨说着就嬉笑的转过身把孟天晓扑倒在床上,两只手灵活的往小孟睡衣里一钻,两下就把对方的衣服剥了个七零八落。
孟天晓温柔的笑着,任他为所欲为。
初见时,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刘墨甚至是有点不待见孟天晓的,可那时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孩子笑起来的时候温柔的一塌糊涂,如今他已经溺毙在了这一片温柔里。而孟天晓打从一开始就是对小墨鱼很有好感的,不然他不会那么古道热肠的去给小墨当保镖,但对刘墨的感情,迟钝的小孟只当自己又遇到了一个志气相投的朋友,久了,才发现自己不想只当小墨的朋友,想被他更加重视和依赖,想用情人的方式拥抱他。
21岁的第一天早晨,刘墨心满意足的在小孟温暖的怀抱里醒来,眯起眼,伸个懒腰,像只吃饱喝足的猫。八宝睡在他的枕头旁边,看到主子醒了,谄媚的送上一个早安吻,换来一顿蹂躏。
"醒啦?"小孟也醒了过来,伸手把墨鱼和猫一起抱到了怀里。
"祝我生日快乐。"小墨扬起头,把红肿未消的唇送到小孟面前,一翻身光溜溜的压在小孟身上。突然拉近的距离挤得夹在两人中间的八宝猛翻白眼。
" 生日快乐!!!"刘墨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嘭'的就被撞开了,几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大刺刺的闯进了他的卧室,大方的满足了刘墨的要求。一脸泰然的房敬宇,目光游移不定的云舒,优雅微笑的华焱晟,甚少有表情的冉大助理也露出点阳春白雪的笑,嗯,足以比拼综艺节目嘉宾出场时的华丽阵容。见到救星,八宝喵的高歌一声,挣脱束缚,投奔了组织。
孟天晓比刘墨早反应过来,赶紧拉起被子把刘墨卷成墨鱼卷。
"你们怎么进来的!!!"刘墨抖着手指指着一干非法入境者。为了防止房敬宇同学羡慕产生嫉妒而三不五时的来破坏他的‘好事'阻止他的‘兽行',刘墨一向把卧室门锁住的,今天却轻易地被人破门而入,眼看着让小孟把自己当吃餐再吃一遍的美梦破灭,怎能不让他扼腕。
"我们昨天商量的,大家一起给你庆祝,他们跟我要了钥匙,可我没想到他们会现在进来。"孟天晓一边用被子包紧就要裸奔出去咬人的墨鱼,一边忙着解释。昨天房敬宇找他拿了房门钥匙只说是要给小墨一个惊喜,要事先知道是这种惊喜,打死他也不敢给啊!
"晓晓!老实是一种优良品质,可是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就是笨了!!"刘墨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满面绯红的孟天晓,边敲他脑袋边骂。他真不了解房敬宇是不是会下什么咒,不但把云舒迷得神魂颠倒,连他的天晓也对这个狐狸言听计从,马首是瞻,叫他刘墨的面子何在。
数落够了小孟,刘墨披着睡衣从床上溜了下来走到卧室观光4人团的面前。
"既然都厚颜无耻的闯进来了,礼物呢。另外门票加参观费每人500,熟人打八折。"刘墨无时无刻不忘展现他雁过拔毛的剥皮鱼本色。

"带走!"华焱晟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墨鱼,言简意赅的对身后的冉枫下达指令。
冉枫是穿着衣服显瘦的人,远看去玉树临风一文弱公子,扛起墨鱼的时候可是不费吹灰之力。
"枫少,放下吧,沉,仔细您老闪了腰。"刘墨被悬在一米七的高空,就像八宝被拎了后脖子,老实了。
"不沉,你很轻。"冉枫认真而严肃的回答。
"小孟,调教好了就还给你,保证比原来老实。"房敬宇冲还愣在床上的孟天晓眨眨眼睛,一行人挟持着小墨扬长而去。
"小孟,快来。"云舒回头笑眯眯的招呼还愣着的孟天晓。
孟天晓点点头连忙下床穿好衣服就追了上去。其实他挺喜欢看墨鱼被欺负的样子的,就像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墨被云舒误灌了辣椒水一样,看着那对活宝他偷着乐了好久,牙尖嘴利的墨鱼吃瘪的样子娱乐指数相当高,可要让孟天晓自己下手他又舍不得也不敢,所以能有借刀杀鱼的机会他一般是不放过的,最妙的就是事后再温柔安慰一番,小鱼就越发对他死心塌地了。能想到这些,孟天晓也不如刘墨想得那么老实啊,果然是爱情让人盲目。
客厅里,寿星小墨穿着睡衣顶着乱发盘着脚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华焱晟手中的信封袋。就冲眼前这东西,他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谅他们把自己当猪仔一样扛下楼又丢进沙发里的恶劣行为。
"三次机会,猜中了就给你。"华焱晟摇摇手中的东西,薄薄一点,就算是钱也不超过一千块。但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中都隐含兴奋,除了不知所以的小孟。
"拿来吧,我的户口册。"刘墨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伸得长长的。
"鬼精灵,你怎么知道的?"华焱晟把东西抛到小墨身上,露出点遗憾的表情,看来欺负刘墨还是武力上的比较好使,文斗是行不通的。
" 前几天你找我要的啊,还回来的时候当然要加利息啦。"小墨接过来拆开信封,里面果然是一本枣红色的居民户口册,翻开第一页,毫无悬念的是刘墨的名字,户主。轻轻的揭开第二面,虽然心里已经有的准备,可是当真真正正看到的时候,小墨的眼眶还是微微的红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上面的每一个字,如珍宝般珍爱。
"晓晓,你来看。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刘墨抬起头叫孟天晓,清亮的声音有点发涩。
孟天晓好奇的接过小墨递来的本本,当他看清是什么让小墨动容的时候,也不禁发出一声轻呼。
户口册的第二页上,整齐清楚的印着一个名字--孟天晓。与户主关系那一栏上面印的是表兄。他和小墨的名字在一本户口册上,他们的关系是亲人。
"这怎么可能?"孟天晓望着厅里的众人,惊讶而难于置信。前段时间冉枫找他要了他的旧身份证说帮他换新的,换回来的竟是打工仔们梦寐以求的城市户口,还落在了小墨的户头下。
"有钱能使磨推鬼。"冉枫说。这当中自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只要做成了,就是一桩好买卖。
"云舒不也是改小了四岁才达到收养标准的么,我们这一点小手脚不会造成社会动荡的。"看孟天晓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样子,房敬宇安慰他。
"是啊,我才想起来云舒现在在法律上可是还没有成年啊!"刘墨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脸贱笑的看着房敬宇,"房大律师,你可是知法犯法了啊~~不过每天猥亵未成年少年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嘭!迎面飞来的大抱枕让刘墨当场收声。
"刘墨,我今天得为民除害!"云舒涨红着脸,边骂边捡起地上的抱枕没头没脑的冲小墨狂砸。
"哎哟,云舒,小心你的手啊,重,别闪了手。~~"刘墨狼狈招架。
"云舒的手最近恢复的不错,刚好今天再练练。"房敬宇边说边给云舒提供弹药,第一次觉得被刘墨堆满房间四处的抱枕是如此可爱。
"天晓~~~~"刘墨发出求救信号
"墨墨,你自找的。"孟天晓无奈的摇头,云舒脸皮多薄的人哪,小墨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最后,奄奄一息的刘墨被云舒拖上楼毁尸灭迹,哦,不对,是更衣洗漱。
"小孟啊,今后你就小墨唯一的亲人了。"华焱晟拍拍孟天晓的肩膀,感慨地说。
孟天晓抱着户口本打了个寒颤,他从华焱晟的眼睛里看见了赤裸裸的威胁,不用怀疑,如果他孟天晓哪天要是对不起刘墨了,华焱晟绝对有本事让他从这本本子上消失,错,是销户!
他只能庆幸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小墨, ,爱得无法自拔。谁说情深不寿,他要想活得长久,就得爱得比谁都深!或是活的比华焱晟长,当然这也不现实,还有云舒呢,而且,那时他和墨墨也老了吧。
和小墨一起变老。想到这里,孟天晓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美什么哪,臭小子!"华焱晟无比嫉妒的踹了孟天晓一脚,"枫,要是你年底还找不到女朋友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养兄弟不算乱伦啊!"华焱晟想到自己依然孤家寡人,不由嘘唏。
"焱晟,你今年35了,不是15。还有,不要总在饥不择食的情况下才想起我。"冉枫抱起八宝向厨房走去,八宝一脸谄媚。刘墨出游期间,八宝是冉枫代养的,因为华大少除了自己什么都养不活,而冉枫除却一张冰块脸之外,意外地是新好男人的典范。
刘墨的生日大餐理所应当是小孟掌勺。
"八宝,你看你爸我会找媳妇儿吧,以后你可得找个跟你老妈一样的啊,要不然出去我都没脸认你是我儿子!"吃着小孟送到嘴边的剥好的虾仁,刘墨不忘教导八宝。八宝受教的点了点猫头,冲对面的冉枫送去妩媚的一瞥。
"他是公的,你也是。"华焱晟伸过手拍了拍八宝的脑袋。
八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在座所有的人。公的母的有区别么,幸福才是硬道理!
"小孟,我好像还没有正式对你求过婚吧!"撑得滚圆的墨鱼趴在小孟膝盖上享受着送到嘴边的饭后水果。
"你求啊!"孟天晓伸手刮了一下小墨的鼻梁。
"那你听好了!"刘墨从沙发上爬下来,跪在地上抱着小孟的脚,清了清嗓子 。孟天晓饶有兴趣的盯着他,旁边的几人虽然在各做各事,可也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耳朵。
刘墨目光如炬的扫射一圈。
"小孟,上楼,我单独说给你听!"刘墨拉起孟天晓就跑。
"黄金剧场就要开始了!"孟天晓留恋的看着电视。
"五分钟就够了~"墨鱼保证。
。。。。。。。。。。。。。。。。。。。。。。。。。
云舒:小孟呢?第二集都快开始了啊,今天最后两集啊。
房敬宇:哦,不用管他了,他现在应该在看成人剧场。
云舒:他们屋有电视?
房敬宇:......嗯,怎么说呢,今晚再具体跟你解释。
华焱晟:枫,我们俩的瓦数是不是太高了。
冉枫:一般吧。
八宝: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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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淌水清幽幽 by 夜羽

文案: 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平凡也好,伟大也好,从决定爱你那一刻,你就是这个世界上的独一无二——纳棋 遇上你,是命运对我的馈赠——梁绍武 内容标签:制服情缘 都市情缘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纳棋梁绍武 ┃ 配角:纳杰,秦小川,胖哥,小白,小灰 ┃ 其它:制服,美食 ==================   ☆、热闹的夜班   纳棋咬着一支烟,站在天台上一口口的狠狠吸着,火红的烟头一闪一闪,就像远处大楼顶上的警示灯。今晚轮到他值夜班,从夜里十点到凌晨四点,急诊科的病人就没有断过趟,连轴转了5、6个小时,那感觉就跟刚刚下了一台大手术,浑身酸乏,连脑袋都是木的,寻了个空闲,纳棋连忙摸上天台点支烟,解解乏。   凌晨时分,医院大门前那条马路上空荡荡的,橘黄色的街灯照着道路中间的斑马线泛出微微的白光,不时掠过的车辆车轮下都带着几分恣意的奔放,白天被堵在道路上的压抑这一刻完全的释放了出来。   忽然,远处红蓝交替的灯光吸引了纳棋的视线,一辆警车从远处驶来,到了医院大门口打了个弯,稳稳的停在急诊科的大门前。   哟,有情况!纳棋连忙两口吸完剩下的香烟,把烟屁股丢在地上一脚捻熄,转身向楼下跑去,敞开的白袍在夜色中划下一个潇洒的弧度。   纳棋赶到楼下的时候正看见两位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一左一右的提溜着个人从门口走进来。   被提着那位赤着上身,半溜身子已经滑到地上去了,两只腿胡乱的踢动着,在医院光滑的地板上搓来搓去,身子也跟着不停的扭动,满身潮红的肥肉泛着油光,嘴里还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这要没看仔细了,还以为警察同志提着头猪找兽医院跑错门了呢。   小纳医生扑哧一下乐了!查酒驾什么的最有爱了,看醉驾者丑态百出最欢乐了!看别人秀智商秀下限很有优越感,有木有!   平时看个新闻现场都很欢乐了,现场版更不能错过啊!小纳医生边扣着白袍扣子,边向现场靠拢,只觉得有那么一出,今天这个苦逼的夜班就没算白值。   后来,纳棋回想起来,觉得这次夜班何止是没白值,简直他/妈的太值了。   醉驾哥果然没有让小纳医生失望,他太给力了!   “领导,我要找你们领导!!”   “你们知道我是谁么,你们他妈放开我!”   “你们等着,老子回头整死你们。警号,警号报出来,我要投诉你们暴力执法。”   “我身体不好,不能,不能抽血,一抽就死!!”   醉驾哥边说边扑腾,那一